老者摆手道:“卫尉,老夫今夜倒也并非要挡你去路。只是再过此巷,便是大梁寓。”老者说罢,眉头一紧,竟对着嬴栎叹了一口气。
嬴栎道:“老丈既知在下所往,又何故不让前行?”
老者道:“卫尉,你可知守卫前方大梁寓的楚将,都是何人?”
“只知项庄。”
老者道:“待老夫告知于你,除了项庄之外,还有一人方才快马抵达。此人为项籍账下五大将之一,善使双刀,其武艺不在你之下。”
嬴栎心道:“双刀......莫非是大将钟离昧......”
老者观察了一阵嬴栎脸色,又道:“看卫尉之神情,可是识得此人?”
嬴栎正色道:“楚营之中能使双刀,且为项氏心腹者,必是朐县钟离昧.....”
老者道:“既然卫尉知晓此人,老夫再劝一句足下一句,单剑难敌,莫要枉送性命。”
嬴栎提着定秦剑,忽然要从老者左侧前进,老者见无法说服嬴栎,便将竹杖一点,言道:“嬴栎,老夫见你年轻轻轻剑术过人,不忍你无辜送命,这才屡次相劝。你若不听老夫之言,便是自寻死路。”
嬴栎道:“在下多谢前辈指点。然栎为老秦公族,不能坐视君上受楚人胁迫侮辱。不论客寓之中藏有何等高手,便是那龙潭虎穴,栎也要闯上一闯。此番前去,若是能营救出秦王,他日晚辈必定再兴王师重振秦国;若是战败咸阳,身首异处,栎也无愧在九泉之下面对大秦先君!”
老者见状,便道:“卫尉,你要出此巷口也并非难事。然老夫有一事相求。”
嬴栎见老者如此,便问:“前辈何事?”
老者用竹杖轻轻敲了一下石墙,曰:“只要你能接得住老夫一招,这巷口便容你通行!”
嬴栎惊诧,他道:“在下与前辈素无瓜葛,为何要接前辈招数?”
老者不答,却道:“嬴栎,你若是连一招都无法胜过老夫,你又如何是钟离昧,项庄的对手?”
嬴栎望着西面夜空,他不见火光,未闻人声,便料想王氏兄弟还未抵达。他定秦剑一转,想要从老者身边强行通过。那老者微微一笑,言道:“老夫要你接招,并非与你过招。”定秦剑锋犹如一道闪电,从老者正面袭来。那老人也不闪避,也不出招。只是提起右手,将竹杖在嬴栎面前轻轻一震,他的定秦剑便仿佛失去力道一般,被生生弹了回去。
嬴栎受了竹杖的震击,他急忙用右手按住剑柄:持剑的左腕此时不住的抖动,若非两手相辅,只怕嬴栎这时候连定秦剑都拿持不住!
老者道:“嬴栎,方才你逼我出手,那一招老夫也未用全力。接下去,你只需接住我一招,老夫立刻让你出巷。”
嬴栎心中慌乱,眼前这老人来历不明,更身兼高深莫测的武功绝学。他连续攻其两次,都被对方在弹指一瞬间划去招数。他连对面使用何种招数都无法知道,面对如此惊世骇俗的功夫,自己怎有胜算?
老者见嬴栎不答,便道:“小子,你可是怕了?方才决死救主的勇气在何处?”
嬴栎心道:“天下高手千千万万,我嬴栎为何单单惧他一人?他只要我接他一招,别说十招,就是一百招我也要接下!”
嬴栎按住手腕,他将定秦剑一挥,言道:“前辈,多有得罪!”
老者道:“小子,看好了!”言讫,那竹杖突然从嬴栎腋下袭来。
嬴栎剑锋一颤,连续倒退数步。此时明月当头,关中的月光洒在这条咸阳小巷之中,变幻出阵阵武斗之人影。那老人的竹杖似击非击,似点非点,这一连串的攻势之下,嬴栎只能疲于招架。老者道:“嬴栎,你看清楚老夫的招式!”
那老人突然将木帐往他身上一扫,嬴栎的定秦剑挥出,不想这击砍空。那竹杖不知何时变幻了方位,从他上身扫至下盘。嬴栎双足点地,立刻提气往后纵开。老人停下竹杖,道:“嬴栎,你一味避让,如何能接得住老夫的招数?”
嬴栎心道:“万全看不透这人的武功路数,又如何接招?”老者道:“小子你若再作避让,我看你也不必去找项庄拼命了。”
嬴栎让自己沉住气,他双眼死死盯着老者的竹杖。这一次,那兵刃在嬴栎面前开始转动,随着老人运劲,那竹杖转速愈来愈快,嬴栎停在原地,用定秦剑护住面目,他见那竹杖带动挥舞的轨迹,从圆圈变为利锥,直刺嬴栎的面门而来。
嬴栎心下一横,他暗道:“既然不能看清楚对面的武功路数,那只好拼上性命与之对剑!”
嬴栎清啸一声,定秦剑从他身前急掠,他左手直刺,就对准那竹杖的光晕之处冲去。(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