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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嬴栎又来到许宅。却见到诸庆带着人马守在门口。
诸庆见到嬴栎,似乎有话要说。嬴栎看出端倪,便道:“校尉,可是有事?”
诸庆问道:“子正,你又来此作甚?”
嬴栎道:“在下来此,想查证张六郎遇难之事。”
诸庆听罢,便道:“张六是被许易所杀。”
嬴栎似乎已经有所准备,他道:“真的是许易......”
“信件之上曾有提过,张六撞见许易、程氏兄弟于林中密议。许易担心事情泄露,便下重手杀人灭口。”
嬴栎默默不语,他不知道如何与无姜交代。
诸庆在一旁也是若有所思,半晌,他才说道:“子正.....在下有一事想要问你。”
嬴栎回神,诸庆遂摒退身后的兵士,他问道:“子正,你我患难结交。有些事若是再做隐瞒,便是伤了你我之间的义气......”
诸庆看着嬴栎深邃的双眼,沉声道:“子正,你是秦国的咸阳卫尉......京畿内史.......”
嬴栎似已料到,他平静的说道:“我受秦君赐封,咸阳君嬴栎便是。”
诸庆点点头,说道:“咸阳君嬴栎......渭水之战的秦国剑士......”他按住剑柄,与嬴栎对峙道:“子正,你竟然是秦国刺客。”
“秦国刺客?......想不到项籍还念着在下这半截长剑。”嬴栎忽然拔出定秦剑,
诸庆忌惮之,往后一退,说道:“项王已下通缉刺客的秘令。季将军正是收到诏令......子正,今日休怪愚兄无礼!”
嬴栎整好衣冠,说道:“诸庆,我为大秦公族,是先君的护卫。秦国因项籍而灭,国破家亡之仇,我不得不得报!吾毕生之愿,惟灭楚复国而已!”
诸庆见嬴栎举起断剑,目光冷峻,心中暗想:“今日不得不和他一战.....”两人拔剑相向,对峙之际,诸庆看着嬴栎长叹一声道:“子正,我不愿与你交手,你走吧。”
“诸庆,你.....”嬴栎愕然,他看着诸庆,警惕地问道:“你不抓我回去,如何向季布交代?”
诸庆无奈一笑,他道:“嬴栎,你我各为其主,实乃身不由己。我昨日听你与许易一番对话......我敬你是条英雄。刺客也罢,对手也罢,诸某不愿与壮士为敌,你快离开此地吧!”
这时候外围的兵士听到宅子里兵刃响动,又再次冲入进来,诸庆和身后的几个兵士使了个眼色,他继续道:“这几人是与你一起围剿山贼的老兵,当夜我等受你相助,倘若今日再胁迫逼杀于你,我诸庆又如何在天地间立足?”诸庆说完,忽然从身后的兵士身上抽出短刀,只是一刀就斩下了自己的手臂。
众将见诸庆挥刀自残,一时之间齐抢来救。诸庆拦下众人,一时间断臂血涌如泉,他咬牙道:“子正......你我之间不该拔剑相向。此臂若不断去......你难以活着出城。”他脸色惨白,伸出右手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交给嬴栎。他道:“子正,快走吧,带上孙姑娘快快离开吴县,将军那里我自有交代!”
嬴栎半跪在诸庆身边,他运功将诸庆断臂处点穴止血。他拿着令牌说道:“诸兄,嬴栎今日欠你一条性命,来日若有机会,必当相报!”
诸庆惨笑道:“一条臂膀换你一条好汉,诸某不在话下。你快走吧,将军见我滞留此地多时,必然会派人马增援。你拿着令牌可以使用城头的马匹,城门守卫见此令牌,决计不会为难与你。”
嬴栎点点头,他对众人抱拳拜了三拜,便立刻收拾兵刃跃出墙外,消失了人影。
院中的众将扶起诸庆,听他说到:“诸位,今日之失,全在诸某一人身上,待我去面见将军,将此事报之.....你们千万不能离去,一旦离开,那就坐实了放走要犯的罪名。”众人看了看,其中一个兵士说道:“校尉,我等皆愿追随诸校尉征战。嬴栎于我等皆有救命之恩,此番放他出去,亦是我等兄弟们协力而为。此事若是郡守府怪罪下来,我等愿与校尉共进退!”
诸庆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又道:“诸位皆是义士......”说到一半,诸庆忽然觉得一阵眩晕。兵士们见诸庆失血过多,立刻寻来一木板,七手八脚地将他抬板上抬出许宅,准备送往郡守府救治。
那边嬴栎跃出墙外,捡了僻静之道前往驿馆。他隐没在暗中探视,见驿馆四周正常如前,也未见士兵把守。但是出于安全起见,嬴栎还是从后门柴屋悄悄进入了驿馆。
待进到屋内,嬴栎立刻冲上楼去寻找无姜,但见无姜正在研磨草药,嬴栎当即道:“无姜,我们立刻去山阴!”
无姜听到嬴栎说话,回过身来时一手已被嬴栎抓住。无姜急忙问道:“乐大哥,你怎么了?为何如此着急?”
嬴栎看着她道:“事出紧急,我们要快快离开县城。”
无姜挣脱嬴栎的手道:“到底何事?我们这么一走,县内的百姓怎么办?”
嬴栎想了想道:“无姜,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件大事,但是眼下不能和你详说。等我们俩出了县城,我一定会告诉你此事的由来。”
“那郡守府的后事如何处置?”
“我现在留下牍片,孟周见之,自会处理妥当。”
嬴栎说完,从案上取下一片牍片,他用书刀刻下数语:“愚弟不辞而别,贤兄勿念。城中遗事,有赖贤兄维系。”
嬴栎放下笔刀,继续说道:“无姜,我先前曾答应你要去山阴寻找孙前辈,现在我们立即动身,数日后就能到达山阴。”
无姜看着嬴栎神色凝重的脸庞,她道:“乐大哥,你若有什么苦衷,可以和我说啊。”嬴栎道:“此事非一时一刻可以说清,但是无姜,我决计不会害你。”
无姜看着嬴栎的双眼,点点头道:“乐大哥,我信得过你。”两人收拾了些路上用的物什。嬴栎随即带着无姜从后门柴房潜出,离开了驿馆。
两人在小巷之中穿行,约过了一阵。二人已经来到了东城门外。嬴栎道:“我奉诸校尉之令,外出巡查东山。”
几个士兵虽然认识嬴栎,但是见他带着无姜出城,心下都觉得颇为怪异。嬴栎见众人迟疑,便立刻交出诸庆的令牌,守备的兵士见到是校尉令牌,不敢怠慢。从城门边牵出两匹好马交给无姜和嬴栎。他牵过马匹也不多说,随即就和无姜策马而去。众人见嬴栎背剑驰骋的英姿,心中都不禁暗暗赞叹。
正瞧着间,忽然从市集出急急赶来一队人马,为首一人正是亭长庄御寇。他见兵士围在一起正在眺望远处。连忙找人问道:“你们可有看到乐正和孙姑娘?他二人是否已经出城了?”
那士兵见到庄御寇,点点头指着远处的驰道:“那两人刚走,乐正奉将军之令外出勘察。”
庄御寇心中一凛,心想二人已走,此时再追已然不及。无奈之下,他只好收了队伍折回。
待回到郡守府,庄御寇将牍片和嬴栎离城的事情报之于季布。
季布听罢,沉默一阵,便道:“孟周,你觉得二人会去哪里?”
庄御寇此时还对“乐正”出逃一事一无所知,他方才收到季布的命令,要他带着人马前往东门捉拿乐正。庄御寇不知二人的去向,转而问道:“将军,为何要让在下捉拿子正和孙姑娘?他二人到底做了什么事?”
季布坐在奏案后面,他一面翻着竹简,一面说道:“孟周,我问你他二人要去何处。”
庄御寇神情紧张,他道:“回禀将军,属下只见到二人策马疾驰而去,所至何方,属下实在不知。”
季布放下竹简,他又问道:“你可知乐正姓名?”
庄御寇大为不解,他问道:“将军既然知道子正姓名,为何无故发问?”
季布笑了笑道:“我是说,乐正的真名和他的身份。”
庄御寇在堂下埋首,季布道:“也罢,我也不问你了。我把乐正的事都告诉于你,你听完这些事之后,明日帮我做一件事情。”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