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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兵临城下,骨都侯乌屠稽善率领八千兵马倾巢而出,势必要攻破肤施,从而为匈奴主力打开南下的大门。
乌屠眼望着累经修补的城墙,扬起马鞭道:“谁能第一个冲上城墙,本侯封他为骑将!”
麾下一阵欢呼。在他们眼中,肤施城不过是这方圆百里的一座孤城。乌屠一部在此经年累月地烧杀抢掠,不知打败了此地守军多少次数。到了最后,就是连守将陈忠都战死荒野。今夜的战斗,对于这些匈奴贵族、大将而言,正是一鼓作气攻下肤施,永绝后患之战。
那名带着嬴栎蜡丸而回的匈奴武士,名叫谷乌缇。此番,作为先锋亦是一同参与了此战。那谷乌缇向乌屠献策道:“骨都侯,按着密约,上使应该在城中放火为号,等待我大军部署。眼下就攻入城去,怕是和计策违背。”
乌屠道:“谷乌缇,你可知那华夏族有一句古话,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本侯对城中守备兵力,军粮余存了若指掌。因此,这些汉兵不敢与我大军交战,只能龟缩在城内一味死守。本侯当先攻城,挫其锐气,杀伤其卒。届时,等上使在城内纵火开门,我部再伺机杀入,来个里应外合,一举屠灭肤施!”
谷乌缇听了,不由得对骨都侯佩服地五体投地。他奉承道:“都侯不愧是大单于的左膀右臂,有此妙计,何愁北地不平!”
乌屠稽善听了这人的阿谀奉承,明知是谷乌缇的一番谄媚,但是心中仍然是说不出得舒服受用。他纵声大笑一番,随即下令攻城!
嬴栎在城头听到隆隆的号角之声,那边匈奴大军已经逼向城楼。嬴栎命手下拉起吊桥,紧闭城门,与锐士营一道迎敌。
不一会,又是一阵凄厉的号角声从对面传出,匈奴大军开始攻城!嬴栎见到城下密密麻麻的无数黑影往城头攀来,马上指挥弩手们朝城下放箭攻击。但是不想匈奴人多势众,很快攀上城来。不少在城头的弓弩手躲避不及,纷纷遇害。嬴栎一急,亲自前去救援。锐士们跟在嬴栎后面,在城楼上与匈奴士兵进行交战!两军进入甫一交手,就陷入了死斗之中。嬴栎武艺虽强,但是在乱军之中难以施展。这些匈奴人或两人一队,五人一组,装备弯刀,长枪。其中弯刀为攻,长枪为辅,进退有序。队伍之中若有人死亡,则余下一人立刻改换兵器递补空缺。
嬴栎见了这阵势,立刻想起当初在吴县与游杰等人作战时的经历。那些长信宫的杀手,也是同眼前的匈奴兵一样,作战时保持着队形,兼有攻守。一时之间,锐士营的战士陷入了与之苦战的境地。
嬴栎当机立断,立刻在城墙出竖起一面黑色大旗,上绣猛虎,呈飞扑之势。嬴栎就近大吼一声:“虎阵!”
身旁的兵士听到嬴栎下令,当即围拢起来,变为一个长阵。这城楼狭小,兵卒们改换前后队形,戈士在前,弓手在中,两名剑士断后组成了一个四人围成的锥形阵。
两军作战,讲究得是行军阵型的优劣。嬴栎作为主将,在危急之刻率先变阵。
虎阵者,锥刺固守之阵。
此阵最大的威力就是中间受到保护的弓弩手,当虎阵集结之时,弓手在戈士的保护之下可以拉开距离从容射箭。攀上城墙的贼寇大部分都为轻军,很快就被锐士营击垮。嬴栎稳住了阵脚,他依靠虎阵杀散了一批云梯附近的敌军,又旋即带领亲卫反攻,一番大战之后,击退了匈奴第一波的进攻。
乌屠在远处望见城头竖起一面黑旗,在熊熊的火炬之下,那守城的汉兵竟然将城楼上的己方士卒尽数剿灭。乌屠意识到汉兵尚有余力守城,当即将大军后撤,重新准备攻城。
嬴栎不待喘息,命令副将将由民夫组成的后队投入到前线之中。嬴栎非常清楚,那匈奴的第一次进攻只是试探,上得来城墙的贼寇并未得到支援。若是按照攻城之法,一旦有先锋攻城,后队必须立刻跟进支持,以确保攻城兵力的充足。
但是乌屠却并未派出援军。然而,就算如此,嬴栎也感到应敌的艰难。他所面对的敌军,并非昔日那些野蛮不化的戎狄。而是经受过正规作战训练的匈奴部队。
以匈奴部落之开化,决计不会用出如此阵法。在他们的背后,定然是有长信宫的人在暗中支持着。
趁着间隙,王廉等三将来到城楼寻找嬴栎。
兵士告诉三人,嬴栎正在城墙出布置人手。三人急急赶来,见到锐士营的兵卒正在搬动死尸,清理战场。这其中还有不少牺牲的同袍。
王廉上前道:“都尉。”
嬴栎回头看见三人,说道:“叔冽,定国,来得正好!南门一带的布置可有妥当?”
王廉道:“末将与武校尉皆以布置完毕。不过,匈奴并未派兵进攻南门。”
嬴栎道:“这一次是匈奴的佯攻。乌屠稽善是想试探我城中的军力。”
定国谏言道:“都尉,光靠锐士营的弟兄不足以守住正门,还让末将一同协守。”
嬴栎道:“不可,你部且守在城中作好伏击之备。不得出击!”
王廉看了看周围忙碌的民夫,说道:“都尉,你已经让后队上城防御了么?”
嬴栎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我始料未及之处。匈奴兵力强悍,光是贼军的佯攻,锐士营也差点支撑不住。真是想不到,这么快就将后队投入了战场。”
王廉道:“守城不能没有弩手。都尉,且让本部兵马调集此处,让伤者暂时转移至南门。”
嬴栎想了想,问到旁边的兵士弓弩队的情况。那兵士回禀称,守在正门的弓弩手折损大半,剩下的都集中在箭楼一处,等待命令。
嬴栎当即同意了王廉的意见,让受伤的弓手转移到了后方。
嬴栎说道:“此番匈奴来袭,运用地是中原的阵法。这背后,定然有长信宫的人在训练这些士兵。”
王廉问道:“都尉,是何种阵法?”
嬴栎忽然一拳打在地上,愤怒地说道:“是狼阵!”
“狼阵?”王廉不禁大吃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定国问之,王廉这才回道:“狼阵是我们故秦国的阵法。大多用于攻城之中。以两到三人为一队,互相配合,降低自我伤亡,是以求达到最大杀伤战果的阵法。”
武定国并非秦人,他对此阵并不熟悉。又听嬴栎说道:“是赵桓.......他是嫪毐之子......肯定是他将此阵法教给了戎狄。”
嬴栎站起身来,和两人说道:“正门由本尉镇守,汝二人依计而行。不得违抗。”
正说着,嬴栎忽然听到一声惨叫。身边正在堆放檑木的民夫竟然中箭坠下楼去。嬴栎一看,匈奴弓手在城下结队射箭,一批批利箭纷纷朝城中射来。
嬴栎见势危急,急忙指挥部下抓紧备战。这一下间隙,又有不少来不及掩护的兵士和民夫中箭身亡。嬴栎竖起凤旗,下令全军防守。身边的兵士连忙依次传令,全军退守在垛口之后,躲避箭雨。这样不知道等了多久,城外的箭雨丝毫不见减弱的迹象。倒是城楼下又有云梯给架设了起来。
嬴栎命令兵士们改用大盾抵御飞箭,尽全力守住这次攻击。嬴栎当先从垛口出出来,挥剑打下疾射而来的羽箭。
锐士营兵力虽少,但是此刻见主将奋不顾身地守护城池。纷纷组织起兵力与外敌作战。锐士营和后队同仇敌忾,上下一心。守城的将士们顶着阵阵箭雨,和攻城的贼军惨烈搏杀。双方经历了一场盘肠大战,匈奴兵马再一次被打退,但是守在城楼上的锐士营也几乎牺牲殆尽。
嬴栎看着一地的死尸,知道再如此消耗下去,正门定然坚持不住。城中的兵力已经所剩无多,然而匈奴的主力却未收到损伤。嬴栎心中的恐惧之感越来越重,连手上的佩剑都几乎握持不住。
陆涉急急赶到城楼,报曰匈奴主力有出动的迹象。
嬴栎定住思绪,他心下一横,说道:“放弃正门,让兵士们全部撤退到南门的瓮城之中去!”
陆涉传令,城头的残兵在锐士营的掩护下,尽数撤往南门。
乌屠见城头没了声息,预料城内守军已支撑不了多时。他留意着城中动向,正等待乐正在城中放火打开城门。
突然间,乌屠见到南门一带似是火光升起。那谷乌缇大喜道:“骨都侯,城内起火,南门定然打开了!”
乌屠知道这是“使者”的纵火之号。他和部下商议道:“让先锋军继续攻城,本将自带主力军马,攻击肤施城南门。”
一位副将劝阻道:“都侯身为大将,不可亲自出阵。中原人狡诈多变,不可不防。大帅但有意外,大军如何统御?”
乌屠道:“这支守城的汉军,不过是强弩之末。怎堪一击?再者,我军有内应身在城中,此事早已由谷乌缇证实。”他用长剑指向南门,说道:“我军正极力攻城,汉军怎会放火焚烧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