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4)边塞文简(1 / 2)

燎传 良造 3587 字 2022-12-17

<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端奴慢慢接近老妪,跪在她的面前向老人比划着。过了良久,老妪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端奴,又瞧见杀气冲天的嬴栎。她哼了一声,将定秦剑随手一扬,不偏不倚,一剑钉在两人的面前。

老妪开口嘲讽道:“咸阳卫尉何等高手,怎么养出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小子,你告诉老身,你父亲如今身在何处?”

嬴栎怒气未消,不愿回答。他走上一步,拔出定秦剑,良久才言:“家父失已踪多年。”

老妪听到这消息,追问道:“卫尉失踪?”她低头沉吟了一阵,说道:“两人入座。”

嬴栎和王廉见老妪态度大变,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老妪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药瓶,投掷给嬴栎道:“这是塞外独有的封骨散,用于外敷。”

老妪的言语之中自有一股威严之势,无奈之下,嬴栎和王廉只得硬着头皮重新入座。

老妪道:“端奴,奉茶。”

端奴一听,回过头朝两人笑了笑,竟然飞快地跑了出去。

这时候,老妪说道:“老身先前多有失礼,还望两位公子多多海涵。”

两人一愣,没想到这老妇人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嬴栎心道:“既然如此,我且泰然处之便是。”

他将封骨散交给王廉之后,说道:“前辈武艺高强,晚辈自愧不如。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老妪又哼了一声,说道:“老身一介女流,不敢担当。老身姓赵,单名一个萝字。汝二人可称我一声芕婆婆。”

“芕婆婆?”王廉听罢,觉得这名字也颇为奇怪。

且听芕婆婆说道:“如两位公子曾言,今日前来是为寻找故秦将校。既为寻人之事,老婆子倒也可以为两位指点一二。”

嬴栎道:“那就有劳前辈了。不知如何找到昔日驻守上郡的秦国将士?”

芕婆婆又道:“且慢,栎公子。在此之前你还需答应老身一件私事。”

“私事?”

芕婆婆点点头道:“栎公子若是能够应承下来,老身自是感激不尽。”

嬴栎正色道:“只要不违背侠义之道,不让在下做伤天害理之事,在下自然答应。”

芕婆婆听了嬴栎这么一说,叹道:“很像......很像,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这老妇又开始自言自语,又说了一阵,芕婆婆说道:“栎公子,老身远离中原已有多年,于天下之事鲜有耳闻。但求栎公子能将卫尉失踪一事,能够详实地告知老身。”

“父亲......”嬴栎听到老妇的言语,内心多多少少还有些疑虑。嬴栎问道:“婆婆可是和家父相识?”

芕婆婆道:“也算是有些旧交。”

“家父失踪多年,是生是死,音信全无。这些年来,在下也一直在寻访父亲的下落。”

芕婆婆道:“栎公子,你若能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知老身,兴许。老身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嬴栎实在是捉摸不透这老妇人的用意,他思虑再三,决定先走一步再作下论。他说道:“那么,还请婆婆带我兄弟二人拜见故秦旧将。”

芕婆婆待要说话,听到屋外有脚步走动之声。便说道:“老身就让端奴带两位前去便是了。”

老妇敲了敲身前的木案。不一会,门外的端奴便带着热茶进入到屋内。

芕婆婆问道:“两位是想寻访故秦将士,可否与老身一诉缘由?”

嬴栎想了想,从身上小心翼翼地拿出咸阳虎符。一旁的王廉身子一侧,说道:“栎大哥......此物......”

嬴栎道:“不打紧,这虎符早晚要用。”

但见嬴栎将帛布打开,取出咸阳虎符,放在案上。

芕婆婆问道:“这是虎符?”

“正是,此物乃是昔日驻守上郡的大将,襄武君嬴箦之物。”

“嬴箦.......唔,老身倒是知道。就是那位被嬴政所派遣,辅佐内史蒙恬戍边的大将。”

嬴栎说道:“这枚咸阳虎符,是先帝御赐于襄武君,有调动军马之权。因种种机缘,晚辈从襄武君处得到此物。”

芕婆婆道:“嬴箦戍守上郡,本是与内史蒙恬一道,共同防备匈奴。汝等要见故秦旧将.......莫非栎公子是为靖边而来?”

王廉这时候道:“栎大哥是肤施都尉,千里迢迢从关中而来,便是要扫除匈奴之患。”

嬴栎道:“在下与叔冽,正在肤施守备。我等受汉大将军韩信节制,戍守边关,防备匈奴南下。胡贼势大,故时感我军孤立无援,便欲寻求旧秦将士出山,共击匈奴。”

芕婆婆道:“想不到是肤施的都尉亲自造访。”她和身边的端奴做了一个手势,便道:“如此老身更无推脱之责。端奴,你带两位去吧。”

端奴抱拳领命,起身要带两人外出。

嬴栎问道:“前辈何不与在下同去?”

芕婆婆沉默无声,并不答话。

端奴带着两人出了柴屋。夜入三更,这茫茫大雾变得愈加浓厚,严严实实地笼罩在村子里。端奴在门口拿了一束火把,把两人带到了一间大屋之前。

嬴栎道:“端奴,此处可是秦国兵士的居所?”

端奴听了,回转头来,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两人见了,不寒而栗。等端奴径自入内,嬴栎轻声道:“若是按照赵萝之言,这村子里定然有我秦国的兵士在此居留。但是.......这间屋子,怎么看也不似寻常的宅室。”

王廉感到肩膀一阵剧痛,便问道:“会不会有诈?那疯婆子要害我们!”

嬴栎道:“若是要加害你我,先前在屋内她早已下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端奴又从屋子里出来,这时候他手上多了一根火把,交给了嬴栎。

两人进入大屋,嬴栎将火炬照过头顶,看见此处乃是一间凌乱,破败的仓库。嬴栎道:“端奴,这是什么地方?”

端奴低着头在地上搜寻了一阵,拿起一枚箭簇,递给嬴栎。

嬴栎大奇,接过箭簇一看,上面刻着一行小字:十九年,相邦启造,工师篙,工业。

嬴栎将此物交给王廉看道:“这箭簇.......是祖父为相时之物。”

箭簇上面的十九年时间,便是秦王政十九年;相邦启,则是嬴栎的外祖父,昌平君熊启。工师篙,工业,分别是督、造此箭矢的两名工匠。篙与业。

王廉问道:“这破宅子里为何有我们秦国的箭簇?”

嬴栎赶紧让端奴站到西首尽头,自己则立在门口高举火把。两人火束一举,立刻将这宅子照得通亮。

这时候,两人才发现,这破败的屋宅,原来是一间巨大的府库,这地上堆满了生锈的青铜武器,有箭矢,断剑,大斧。一边还有损坏的牛皮橐,铁砧等工具。

嬴栎说道:“叔冽.......这是一间贮藏兵器的武库.......”王廉在地上翻捡了一番,说道:“栎大哥,这断剑大斧,都是戍边的兵器。”

嬴栎道:“你我前来是为了寻找余存的兵士,端奴带我们来此作甚。”

王廉问道:“端奴,村里的百姓都到哪去了?”

端奴呜啊说了几声,忽然抄起一把锄头,往左手方向走了几步,开始挖掘起来。

嬴栎走过来说道:“此处定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叔冽,你暂且守在门外,我与端奴一道挖掘。”

说罢,嬴栎和端奴一道开始掘地。端奴气力充沛,挖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手上的锄头双双碰触到了硬物。端奴蹲下来拔开泥土,嬴栎这才看见,这底下埋着一只似乎是青铜锻造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