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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栎等人返回军营,于中军下令,诸部就地驻扎,筑造营垒。非中军之令,不得擅自离营。
部下们见军令下达,便立即按令行事。
是夜,汉军斥候在两营之间秘密侦查。占据阳周的匈奴,终于发现了斥候的踪迹。乌屠稽善风闻汉军发兵,遂派遣了一队骑兵追击北地军的斥候。双方在外围接触。嬴栎派出王廉、骆甲引兵出击,两军在土山外围打了一场平手。由于天色昏暗,嬴栎生怕两人有失,最后收兵回营,也并未追击。
但说那匈奴前哨返回阳周,立刻将北地军的动向报之骨都侯。
此时城中的守将,除了乌屠稽善之外,还有一员将领,是冒顿单于麾下之右当户,唤做须卜若骶。位在骨都侯之上。
正是此人,在秦末之际,趁着中原战火骚乱之际,入侵上郡阳周,击溃了此地的秦国守军。
此人与骨都侯乌屠稽善一南一北,横行上郡,烧杀劫掠,塞外百姓深受其害。
须卜听到军报,倒是有些吃惊。他在匈奴国之中也算的上一方重将,手握大军,是冒顿麾下的万骑长之一。他不曾想到,在上郡屡战屡败的汉军,竟然会主动出击进入阳周。
骨都侯得知主帅是肤施县的守将嬴栎,当即道:“右当户,来人乃是汉军都尉嬴栎。此人出兵,定然是为收复阳周,打通秦国直道而来!”
此时,帐中的几位千长、百长纷纷询问其中究竟。
骨都侯与众将谈起嬴栎,心中大是愤慨!他恨道:“此人出自秦国,奸猾狡诈,当日曾乔装成长信宫使者混入军营,刺探我军消息。肤施一战,我部大军中其奸计,大败而回,损失了不少人马牛羊!如今,秦狗追急,竟然攻入阳周!”言讫,乌屠叹声连连。
须卜道:“骨都侯何需自责?胜败不过常事。秦狗杀你一人,我等就杀他两人。他破你一部,我便屠他一城!今日有我营中骑士,与骨都侯合兵一处,定叫这班秦狗有去无回!”
这一番话说罢,手下无不大声鼓噪,群情激动。
骨都侯大喜过望。当即与须卜议计,出兵攻打汉军。
翌日,嬴栎下令让大军后退十里扎寨。同时让王廉率领一部分士兵在附近一平地上另起营垒,堆放粮草军械。
李必等人觉得大为不妥,眼下汉军正与匈奴对峙。在平原扎寨,无疑是让己方暴露在匈奴骑兵的铁蹄之下。而且,嬴栎又分出粮草另置别处,一旦匈奴攻来,守军又如何顾及保卫粮秣?
李必道:“都尉若要重修营寨,何不将大军移往东南方向的密林之中?密林之中深远潮湿,非马战之地。正适合我军材士固守而发!”
嬴栎摇头,言道:“校尉休得多议,本尉自有良策。”
副将们待要劝谏。嬴栎只让众人按照军令行事。一个时辰之后,王廉入帐,只报修营运粮之事已尽数办妥。
嬴栎听之,当即让将士们埋锅造饭饱餐一顿。待到巳时出兵阳周!
那边匈奴大营之中,早有哨骑来报,将汉军退军筑营一事报入帐前。须卜听到对方守将分营贮粮一事,当即讥笑道:“骨都侯,我看那秦人不懂兵法,更是胆怯小人。想来是昨夜见我大军出击,不敢应战,竟然退军十里。”
乌屠稽善吃过嬴栎的苦头,他隐隐觉得此事大有蹊跷。又再问到汉军扎寨之事,哨骑再报,言曰汉军在平地驻扎,守将让一队步兵看守着粮草军械。
乌屠转身去看阳周地图。他观察了一阵,和须卜言道:“右当户,汉军扎寨之处,当是在这兴平村一带。此地往东南六里之处有一片密林,正是步军固守之境。这秦人为何单单要将营地修在平地?”
须卜道:“骨都侯过慎!你先前吃过那统将的败仗,此番与我大军并进,莫非还怕他区区几千兵马不成?”
右当户的部下窃窃私语,言语之中对汉军大为不屑。
须卜道:“此人在平地筑营尚且不论,那分兵运粮却着实一步昏招。本帅这就派出八千精骑,攻其营垒。待我夺了汉军粮草,看他嬴栎有何能耐!”
乌屠觉得不妥,待要献策,忽然有一兵士撞进帐中,神色张皇失措。见了须卜,急报:“右当户,汉军......汉军在营前叫阵!”
须卜不然以为然,笑道:“汉军叫阵,当真是不自量力!”
那蛮兵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支支吾吾又不敢进言,骨都侯觉异,问之。那兵士这才报曰:“回骨都侯,汉军营中有一大将出阵,点名骨都侯前去应战......”
两人一听,当即引着左右出帐查看。但见营前数里之外,有一员大将绰枪策马,腰悬长剑,威风凛凛地立在阵前。
骨都侯道:“当户,此人就是汉军主帅,嬴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