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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回到古水客栈,发现隔壁的陈完、方伯宗师侄二人早已离开。嬴栎寻了一伙计问之,小厮只道半个时辰前两人便结账离店。
无姜心下安定。她道:“栎大哥,幸好那人离店了。不然,这要见着了......那是多尴尬。”
嬴栎道:“两人若是离店,恐怕是别的打算了。”
不过,陈、方二人的离去,也确实让嬴栎松了一口气。两人在大会上结下怨隙,确实是不太好照面。
第二日辰时,嬴栎在客栈里听到山谷外的金鼓之声。无姜尚在准备草药,她听到此声,问道:“栎大哥,这可是虬龙门的鼓号之声?”
嬴栎在窗口望去,各大派几已动身前往。嬴栎道:“姜儿,按照昨日所约,各大派将会汇聚誓师,攻上甘泉峰。”
无姜道:“栎大哥,那我们怎么办?”
嬴栎背上定秦剑,说道:“我们随其上山。再探究竟。”
待要走时,嬴栎从怀里取出一柄短刃,交给无姜,说道:“姜儿,你收好这柄匕首。万一遇险,也有照应。”
无姜接过兵刃,拔出剑鞘一看,不过是一柄寻常铁匠打造的青铜匕首。虽然看上去寻常粗糙,不过两刃却打磨地异常锋利。
无姜道:“有你在,这匕首也用不着了。”
嬴栎笑了笑,继续道:“这几日山上定然不会太平。我已向人打听过,从古水村上山,还有一条小路可达甘泉峰。待出了村子,我们就绕过各大派,抄小路上山,以免节外生枝。”
两人收拾妥当,按着土人的指引。抄路折东而行。
待走了一顿饭功夫,两人已上得山去。从古水村出来之时,嬴栎和无姜遇到不少虬龙门弟子,彼时各大派皆赶往谷口汇合。他二人抄了小路,反倒要比各大派提前上山。
待走了里许,两人路过一片山泉。无姜拉住嬴栎的袖子,示意灌些泉水,歇息之后再作赶路。嬴栎道:“姜儿,昨日那指路的老丈说过,过了这山泉之后,再往北面上山走十多里路,就能抵达甘泉峰了。”
“这泉水叫什么名字?”无姜将一只葫芦交给嬴栎。
“凤栖泉。”嬴栎饮用了一口山泉,但觉得泉水清冽可口,饮用之后顿时神清气爽,一扫疲劳。
“凤栖泉?名字倒也好听。”无姜洗净了果子,咬了一口正待要与嬴栎分享。这时,嬴栎听到背后簌簌地脚步之声。两人急忙收起食物,躲入松石之后。
不久,有人来到这片泉水附近,嬴栎听到一熟悉的声音说道:“宗伯,这里就是甘泉峰后山了。”
原来是八卦门的陈完与少掌门方宗伯。
只听方宗伯问道:“师叔,昨日我们在谷口遇到的那对男女,是否也是要上山争夺剑谱药经?”
两人躲在松石之后,虽然不能看到方伯宗的面目表情,但是隐约之中,却能感觉到在这番话中包含着顾虑与遗憾之情。
陈完道:“伯宗,我等虽不知这二人的身份与门派,但是可以确信,那剑士绝非泛泛之辈。”
方伯宗似乎有些愤愤不平:“侄儿心有不甘。”
陈完道:“我看你是冲着伤人的念头挥出那剑,若非那剑士手下留情,怕是你右手都要废掉了!”
方伯宗没有意识到此处,陈完继续道:“他使出那运劲弹刃的功夫,还算是给足了你的面子。再有三分力道,你这宝贝八卦剑非得给他震断不可!”
陈完的言外之意,这背剑青年一旦认真起来,这鲁莽的侄儿与其相争,最后不免是人残剑毁,一败涂地。陈完道:“此人深藏不留,实则功夫极高,我看......姓杨的也未必是他对手......”
“师叔!你这话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杨骛的武功如此高强,他苦练虬龙剑法四十多年,纵横三晋,难道还不及一个二十多岁的无名剑客?”
方伯宗颇为不屑。
陈完摇头叹道:“伯宗,你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些事,并不是光看年纪岁数,就能看出门道的。那青年说得对,看得多了,也就明白多了。”
老人拍拍他手上的八卦剑道:“若是他昨日震断了本门传派之宝,你我又能拿他怎样?”
方伯宗从未见到师叔有如此忧虑的神色。他跟在陈完身后,若有所思......
方伯宗在溪水旁踱了几步,他喃喃自语道:“这小子欺人太甚......”
嬴栎听他言语,内心不禁疑惑:“我和他不过初次谋面,他为何对我如此记恨?”思索了一阵,突然想起昨日方伯宗注视无姜的眼神,想到这里,嬴栎才有所明白。
陈完低头想了想,问道:“伯宗,你告诉师叔,你这半路上所想的,可是那剑客身旁的姑娘?”
嬴栎转头看了一眼无姜,两人双目一对,无姜眼神之中尽是羞涩与柔情。
方伯宗支支吾吾地说道:“师叔......小侄......并无此意......”
“伯宗,你的心思,难道师叔看不出来?”
“师叔......”
陈完道:“昨日离店之时,师叔看你一直等在道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若不是师叔再三劝说,我看你,怕是要一直留在客栈里了。”
方伯宗嗫嚅不语。陈完道:“那姑娘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倾国之色,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佳人。.....”
无姜听了陈完的赞美,心下又是高兴,又是慌乱。她低头偷偷瞧了一眼嬴栎,只见他浑然不察,在暗中注视着陈方二人。
方伯宗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叔,侄儿......有一思量......”
“你是想早些赶到甘泉峰上,去见那位姑娘是也不是?”陈完语气之中隐隐不悦。少掌门又道:“这山上将有大战,侄儿所想,能不能......”
“伯宗,你忘了先前在师叔面前立下的誓言了么?”
方伯宗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两人听到有人拔出剑来,陈完言语一厉,说道:“你彼时以此剑立誓,待夺得了剑谱药经,练得一身绝世武功,定然要亲手为你爹爹报仇,重振八卦门!”
“侄儿未忘先前之誓!”
“好,既然如此,师叔就在你面前直言。方家堂堂大好男儿,岂能沉迷女色,耽误大事?此女来历不明,却偏偏参与到如此大事之中。你若能沉心静想,便断然不会受其蛊惑,忘了这肩担上的重任!”
方伯宗大感无奈,他道:“师叔,侄儿知错......”
“伯宗,并非师叔为难。只是你我如今身怀重任,所作所为皆要为我派着想。你若一味念及着男女私情,如何能够成就大事?”
陈完在山泉边劝说了一番,方伯宗这才提起精神,重新上路。
等到两人远去,无姜才拉着嬴栎从树后出来。无姜问道:“栎大哥......这事你怎么看?
“什么事?”
无姜小声道:“方才那两人说的事。”
不知是嬴栎未明其意,还是刻意回避,无姜听他说道:“方伯宗要重振八卦门,还需仰仗他师叔才行。”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两人既然来此,我们怕是不久就会在山上再遇到他们。”
无姜撇撇嘴,说道:“你就对那姓方的没有什么看法?”她看出来嬴栎刚才是故意装傻。索性挑明了话头直言不讳。
嬴栎微笑道:“方掌门血气方刚,他见了你的模样,难为会有些想法。”
“什么想法?”无姜追问到。
“呵,姜儿,大哥也不知道说甚,你就不要追问下去了。”嬴栎不好意思地看着别处。
无姜见他这呆头呆脑的样子,一时也无可奈何。她将切了一半的果子还给嬴栎:“到天黑之前,就这么一个果子了!”
说罢,无姜将果子塞在嬴栎手上,自顾朝前而去。
嬴栎追上无姜,冲她笑了笑,说道:“姜儿,你生得这么好看,就像我娘亲一样......”
“大秦公主?”
无姜在栎阳时,曾打听过嬴栎母亲的一些旧事。她知道长寿公主长得极美,嬴栎这么一说,显然是在夸赞自己。
无姜停下脚步,说道:“这话你是不是在驿站对我说过?”
嬴栎拍拍脑袋,憨笑道:“都一年过去了,我早忘了......”
她了解嬴栎的脾性,他带兵打仗,习武杀敌向来果敢勇猛,唯独和自己相处时,总是放不开来。
说到底,眼前的倾心之人,在这件事情上,一直是不善于言辞的。无姜想到这里,反而坦然,她道:“栎大哥,我们走吧。走慢了,天黑之前上不了甘泉峰了。”
嬴栎见她一脸神气,反倒有些不知所以。无姜拉起他的手,催促上路。
两人并肩走了良久。嬴栎跨上一处陡峭的山石,向下望去。此时正值午时,视野开阔,天色清朗。那山间道路之中,正是人影绰绰,金鼓声声。无姜抓住嬴栎的手臂,看到西南方向一条道路之上,似乎有一对人马正在山间迤逦而行。
嬴栎道:“那条山路,应当是从谷口方向而来的。”
“唔,那就是杨骛他们的人马了。”
嬴栎算了算时辰,说道:“我们抄路而进,比各大派应当是早了一个时辰。”
无姜问道:“那我们何时能抵达甘泉峰?”
嬴栎道:“若是顺利,再走一个时辰就能到了。”
说罢,嬴栎拉起无姜的右手,便是往群山深处而去。
另一边,陈方二人早于各大派一步,率先登上甘泉峰。此时四围寂寂,长信宫的屋舍院落,就在眼前。
陈完的江湖经验颇丰,他拦住正要向前探查的少掌门,言道:“伯宗,小心埋伏。”
方伯宗抽出刀剑,环顾道:“师叔,这里似乎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