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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内的小径延绵并且湿滑。两人相互扶持,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两边都是高耸陡峭的绝刃,不时有寒风从身后扑进来,让人脖颈处感到一阵彻骨寒意。无姜行走其中,仿佛置身于阴翳的山谷之内。
大约走了数里,又是一面山壁。但见一处山洞嵌入其中,不知通往何处。
两人匍匐而前,少顷,豁然开朗。两人起身站定,发现眼前一片天光明阔:只见不远处栽种着一片青翠茂盛的竹林。周围布着几具石制案几。在其周围,更是芳草环绕,落英缤纷,当真是别有洞天!
无姜从未见到过如此景象。待走过了一段狭小幽深的通路之后,谁会发现这瀑布之后,竟然会有另一番天地!
无姜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她定睛一看,发现案几上放着一只雕刻好的木质山雀。无姜少女心境,见其清明可爱,便捏在手里不住把玩。
嬴栎上前观察道:“姜儿,你看这些案几,纤尘不染。一直有人在使用。”
无姜放下山雀道:“会是何人在此?”
两人都同一时间想到了长信侯,然而却还有疑虑。并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嬴栎道:“我们再往前看看,不知竹林之中藏着些什么。”
嬴栎按住定秦,缓缓上前。这时,一阵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无姜凛然一惊,悄声道:“栎大哥,有人在煎药......”
嬴栎刚要上前,突然间,“嗖”得一声响动,从竹林深处猝然飞出一柄利剑!嬴栎眼疾手快,定秦剑带鞘重重向前方击去。无姜眼前玄光掠过。定秦出鞘,已将飞来的兵器一瞬间斩断。
此时,无姜看到嬴栎一脸惊愕的表情。就在对面,有一看不清面貌的男子正跪倒在自己面前。
嬴栎还剑快步上前,扶起那男子连连道:“端奴!端奴!”
那名叫端奴的男子抬头见到嬴栎,不禁喜笑颜开,咿咿呀呀地又拜倒下去。
嬴栎托住他的双臂,问道:“端奴,快快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端奴打了一圈手势,两人也看不懂他的意思。端奴拍拍脑袋,指着无姜一脸疑虑。
嬴栎道:“这位是孙姑娘,是在下的好友。”
端奴一听,旋即向无姜拜礼。
无姜问道:“栎大哥,这位是?”
嬴栎道:“这位是端奴,是栎大哥在上郡所结识的好友。”
“端奴大哥,小妹无姜,有礼了。”无姜盈盈一礼,端奴指着无姜的面容,连连拍手。嬴栎笑道:“姜儿,端奴夸你生得好看哩。”
“栎大哥休要取笑......”
趁着端奴在捡取佩剑之时,嬴栎指了指自己的咽喉。无姜会意:端奴是一位喑人。
嬴栎致歉道:“端奴,方才不知是你......在下出手鲁莽,倒是损坏了你的宝剑!”
端奴摆手,将短剑拾了丢弃在树下。向嬴栎打了一番收拾。
嬴栎猜地一点,问道:“你是问我们为何而来?”
端奴点头。
嬴栎愕然,问曰:“难道赵婆婆没有告诉你么?”
端奴听到这里,神情不禁大为黯然。嬴栎察觉出异样:“端奴,芕叶婆婆何在?”无姜见端奴神色凄惶,心下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安。
嬴栎道:“端奴,我来此是为了寻找一人。”
端奴听到这话,忽然连连后退,眼神之中充满了警惕。嬴栎见到他的表情,顿时一怔。他道:“端奴,此地除你之外,可是还有别人?”
此言一出,对方顿时脸色大变。嬴栎看出端倪,续问曰:“此地可是白草涧?长信侯赵桓可在其中?”
在嬴栎连番追问下,端奴神情越来越慌张。
嬴栎至此已是明白,他道:“端奴,各大派已攻上山来,你若再出力协助,后果不堪设想。”
顿了顿,嬴栎又道:“我与长信侯虽有私人恩怨,但是大丈夫光明磊落,本尉决计不会在暗地里害人。”
端奴终于起身,接受了嬴栎的协助。他领着二人进入竹林中去。两人愈是深入,药香的味道便愈是浓烈。当头顶的密林遮住白日,三人终于来到一间竹室门前。
无姜见到,透过牗户,正有阵阵热气从室内冒出。无姜道:“栎大哥,这屋内有人在煎熬草药。”
端奴求来嬴栎所带来的丹药,一人进到屋内。良久,端奴气喘吁吁的走出竹屋。他面对嬴栎,示意带两人离开。
嬴栎看了看他,说道:“端奴,方才我问你的话,你还未回答。”
端奴立在原地,颇为为难。就在两人对峙之时,从竹舍之中传来人声道:“屋外的来客,可是咸阳君?”
嬴栎下意识地按住剑柄,朗声道:“正是嬴栎。”
这时,竹舍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嬴栎面色一沉,即刻作出拔剑的态势。端奴如临大敌,急急后退,侍卫在门前。
此刻,舍内有一人蹒跚而出。但见此人脸色惨白,双眼凹陷,消瘦的身上裹着一见素白的麻裳,好似一副空洞的骷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浊气。
端奴见到他,立即上前侍候搀扶。无姜见到他的面容,心里咯噔一下,念道:“这人着实病的不轻。”
病者见到两人,缓缓道:“这位,可是孙姑娘?”
这一问,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可是似乎耗尽了眼前人的所有力气。嬴栎充满疑惑地站在原地,却是并未松懈。
嬴栎道:“足下,就是长信侯赵桓?”
病者惨然一笑:“咸阳君终究还是来到了这里。”他在端奴的搀扶下,艰难地出了屋舍。嬴栎见他朝自己走来,竟然往后倒退了一步。
那人勉力一笑:“咸阳君威名赫赫,莫非见到在下这样子,心中也有顾虑?”
嬴栎听罢,便收剑还鞘,言曰:“长信侯,嬴某今日前来,有几件大事需要与足下了断。”
长信侯道:“咸阳君的意欲,在下心中明了。”
他看了一眼端奴,说道:“请两位随我来。”
众人绕过竹舍,来到一处池塘边。嬴栎见到池塘边的案几之上,置放着一口利剑,一具古琴。
“两位,请入座。”
赵桓又命端奴跪侍在侧,为三人汲水烹茶。
嬴栎盯着眼前的利剑,一言不发。身边的无姜,也是怀有心事。
长信侯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言道:“在下久仰咸阳君之威名。今日得见,也算了却在下一桩心愿。”
“客套的话,在下受之不起。”嬴栎言辞锋锐,不留情面。
“咸阳君倒是快人快语.......”赵桓笑了笑:“按着年龄,赵某也当是你的长辈了。”
无姜听的出来,长信侯似乎有意要缓和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在下公门中人,不与外道来往。”
“外道?咸阳君可知你我却是同道中人!”
嬴栎凝神道:“足下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