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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不早了,sweet的门上虽然挂着停止营业的牌子,里面还是透出柔和的灯光。办公楼集中的商业区就是这样,白天人来人往,到了晚上这个时候该下班回家的都回家了,只剩小猫三两只留在办公室加班。窗外偶尔可见一两个人走过,也是行色匆匆,想必是急着回家。
瞿紫芳坐在靠窗的桌前,喝着薰衣草茶。她不急着回家,反正现在的家对于她来说只是一座房子,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面前摊着一本记账本,计算器算出微薄的利润。抬手揉揉酸涩的眼角,开店至今,只能说是勉强维持,要是没有父母留下的资产,恐怕她现在要喝西北风去了。
玻璃窗上传来轻轻的敲击声,瞿紫芳放下手睁开眼看去,一张男性的脸映在窗上,她笑了起来。起身去开门,“这么晚怎么跑来了?才下班?”放敲门的人进来,瞿紫芳轻声问道。
“刚下飞机,来碰碰运气看你在不在,结果你还真的没回家。”谭卓文将公事包放在椅子上,脱下外套,坐了下来。伸头看了眼瞿紫芳的记账本,“在算账?生意好吗?”
瞿紫芳苦笑笑摇着头,“半死不活的,不做下去可惜,做下去又没多少利润,人还累得要死。真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慢慢会好的,改天我介绍些客人来。”谭卓文安慰道。
“那就先谢谢了。”瞿紫芳回答,接着问,“你出差才回来也不回家?吃了吗?”
“飞机上吃了点儿。”谭卓文转转酸痛的脖子,飞机遇上航空管制,晚点了好几个小时。下了飞机开上放在机场地下停车场的车直奔她家,却发现她家黑咕隆咚的,又急急忙忙跑到这里,松口气地看见亮着灯的sweet。
“那你先喝点儿茶,我去给你下碗面。”瞿紫芳合上记账本,收起计算器,站起身往后厨走。
“别忙了,我不饿。”谭卓文本想拦下瞿紫芳,只是想来看看她的,不过能吃到她做的面也不错,他放下已经抬起的手。
“别和我客气,别的没有,只剩下点儿面条了,一会儿就好。”瞿紫芳淡淡地笑。
谭卓文的眼睛跟随瞿紫芳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厨房的门板后。拿过公事包,取出放在里面的一个长方形盒子,那是一瓶香水。她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他一个大男人并不了解是哪个牌子,向女下属打听了半天才知道。这次出差,利用难得的空闲时间去商场买了这瓶香水。心急火燎的非要在今天晚上送出去。
不一会儿,瞿紫芳端着托盘出来。冰箱里还有一点儿高汤和面条,她用沸水去掉面条的碱味,高汤、细盐调味,最后撒上一小撮香葱碎,拍上少许白胡椒粉,一碗简单却香气四溢的面条出锅。
谭卓文闻着碗中飘出的热气,“好香。”抓起筷子挑了几根面条放进嘴里细嚼,慢咽下去,“真好吃!”
瞿紫芳笑出声,“只是一碗面条而已。”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条。”谭卓文好不夸张地说。哪怕是一碗毒药,只要是她端上来的,他也会不皱眉头吃下去。
“你是饿了。”瞿紫芳可不敢居功。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谭卓文终于鼓起勇气将香水拿了上来,“送你的。”
“给我的?”瞿紫芳拿过来看,盒子的包装她很熟悉,是她惯用的牌子。“你怎么知道我用这个牌子?”她的眼中闪过一个问号,巧合吗?
“你喜欢这个牌子?”谭卓文装傻,“那我还真是买巧了,店员推荐的。”
“喔。”瞿紫芳没多想,“谢谢,正好家里的快用完了,省的我买了。”
谭卓文将一碗面条吃到一滴汤不剩,瞿紫芳把碗筷收进后厨,两人坐在窗前喝茶。话题在熟知的人身上绕,哪个同学升官发财了,哪个同学生孩子了,等等等。
“你什么时候结婚啊?该成家了,你爸妈一定很着急。”瞿紫芳突然问。三个人当中,谭卓文的年纪最大,三十好几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我?”谭卓文听瞿紫芳这样问,目光落到她的脸上。
她嫁给江逸之后,他告诉自己,你们俩人这辈子都没戏唱了,忘了吧。可越是想忘记越是难忘,加上刚刚工作,忙到没时间顾及私人问题。父母也还不着急,毕竟还年轻,以事业为重。几年过去,周围的人都在向他透露讯息,该找个人了,该结婚了,他也试着这样想,并且试着去做。
谭卓文曾经交往过二三个女友,篮球社一帮人聚会的时候,他也会带着女友出现,但却每次都无疾而终没了后话。问他怎么回事,他都是大而化之一笔带过。三个字,没感觉。父母气得不想搭理他,“不知你想要什么感觉,结婚就是吃一锅饭,睡一床被,俗气的很!再多感觉都是假的,能和你好好过日子就成。”母亲大人这样教训他。他低头听完,左耳进右耳出,全当是耳旁风。
家里是住不下去了,好在事业发展的不错,谭卓文干脆按揭买了套三居室,一不做二不休搬了出去。现在,只有节日,或是母亲电话召唤,他才会回家吃顿饭,平时就宅在自己的天地里,自由自在。
谭卓文清楚,每个女友多多少少都带着瞿紫芳的影子,时间一长又发现她们都不是她,于是结局只能是分手。有时,他想,实在不行一个人也不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免得祸害了别人。
近几年,他连女友都没有了,公司甚至风传他是gay。
去年,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把他敲醒,瞿紫芳和江逸离婚了!容他不厚道,听到这个消息,他没有为朋友惋惜,而是哈哈大笑。本来,他还有些犹豫不决,那天接到江逸的电话后,谭卓文下定决心,这次他要坚持到底,再不能轻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