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风无惜这一年已经是年满十八了,虽然还未行冠礼,但已加封宁郡王。比起其他皇子身负职司才得到晋封,他的景况未免优越太多。再加上皇帝至今未曾遣其出京,在朝臣眼中,这位宁郡王无疑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无奈瑜贵妃对这个儿子宠爱至极,由于之前就求了皇帝恩典,因此直到如今,还是将其留在听风阁中居住,连几个伺候的太监皆是精心挑选过的,至于暖席的宫女,则是拣的那等中正平和,容貌端丽的女子。瑜贵妃对风无惜倾注了太多希望和心血,绝不希望一个狐媚惑主的女人夺去了儿子的心。
只不过前一段日子,皇帝对风无惜一直逗留宫中颇有微辞,因此瑜贵妃也只得托了哥哥在京中物色一处上好的府邸,得空了再请皇帝赐下。自己最亲近的外甥要开府赐第,萧云朝便格外上心起来。上至总管护衞,下至普通丫鬟小厮,他亲自料理得齐齐整整,因此不到半个月,他就进宫向妹子禀明了一切,这种超乎寻常的办事速度也让瑜贵妃一阵惊讶。
因此,趁着今日早有人通知了皇帝驾临,萧氏预先让儿子在凌波宫内等候,也好顺势将此事办了。她知道儿子久居宫中有人闲话,只是一直宠惯了,不敢随意放手,现在想起来不免心中后悔。若是及早让儿子自立,也应该早建了功勋,届时皇帝立储之时,也无人敢有二话。自己聪明一世,却总忘不了慈母多败儿这一条,实在是糊涂到家。不过远远看见皇帝的人影,瑜贵妃立刻打消了心中的这些想头,携着儿子迎了上去。
“臣妾恭迎圣驾!”萧氏盈盈拜下,身后的风无惜也同时下跪行礼道:“儿臣叩见父皇,愿父皇身体康健,国运昌隆。”
“无惜也在这儿?”皇帝倒有几分诧异,平常自己驾幸凌波宫时,萧氏一向是将儿子遣开,今儿个破例行事,却是奇怪。难道这位爱妃又有什么小名堂?皇帝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好了,你们都起来吧。爱妃,难得你将无惜一起叫来,怎么,今日想来一个团聚么?”
“皇上又打趣臣妾了。”萧氏娇嗔道。虽然早已过了女人最美丽的年纪,但她身上的风韵仍然不减当年,加之又一向保养得当,因此无论体态还是肌肤,仍然泛出令人销魂的情致。“臣妾斗胆未请旨就将无惜带到这儿,只不过是为了一件皇上也挂心的大事。”
“哦?”皇帝想起了之前密探的报告,不禁莞尔一笑,这点小事他自然不会拂了爱妃脸面,“朕已经猜出来了,不过这么在外头说话不是理儿,还是先进去吧。”
萧氏这才省起自己心急了些,连忙侧身将皇帝向宫里让,一边向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等会机灵些。口中却还打叠着一摞摞的逢迎话:“臣妾的一点小心思都瞒不过皇上,真真是什么都藏不住,怪不得朝臣都称颂皇上圣明呢!赶明儿您也教教臣妾这一招体察下情吧,也免得责罚下人时遭人诟病。”
“那些什么圣明的全是奉承话,哪有几句是实。”皇帝在正位坐定,方才乐呵呵地答话道,“不过爱妃是愈来愈会说话了,朕被你灌了这么一肚子迷魂汤,待会还好意思拒绝你的要求么?说吧,你为无惜选了哪一处府邸?”
瑜贵妃心头一喜,知道今天的事情已是成了八分,随即上前细细禀道:“皇上您也知道,臣妾一直将无惜留在身边管教,也没在宅子上多留心。现在他大了,又封了王,臣妾自然不能再为一己之私而将他强留宫中,也该让他为皇上分忧了。”
她一边说一边瞟着皇帝脸色,见并无不妥后方才继续道:“如今京城的王府一座比一座豪华奢侈,臣妾思量着无惜就不必攀比这阵风了,因此除了礼制的规例,其他上头不用过分留心。正好朝华门外还空着一处王府,虽然原本衰败了些,但只要略作整修便能使用。臣妾已经让哥哥去看了看地方,他回复说还算齐整,因此想请皇上作主赐下这府邸,以后无惜进宫也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