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转身,却看到奥姆的身影。她躲在人群中,正密切地注视着这面的一举一动。看到我看见了自己,她先是一怔,然后落落大方地走了过来。“那个人叫达达特,是阿巴斯的弟弟,他从小就被送往欧洲,在德国慕尼黑军事院校上过学,曾参加过法国外籍军团,后来返回部落,成为部落的军事首领。”没等我开口,他就先向我介绍起达达特的情况来了。
我暗自冷笑,他们一直称卡秋部落是个新近兴起的神秘部落,对他们的实力一无所知,而现在奥姆介绍起情况,连达达特的个人经历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岂不是自相矛盾。瓦妮娅温柔似水的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见我一言不发,奥姆显得有些不自在,慢慢地也不再说话。
整个绿洲气氛十分紧张,到处是赫尔的士兵全副武装在巡逻。我们的宿营地离卡秋部落的营地约有十公里左右,是原来政府军的一个哨所,后来被废弃。赛利马绿洲是撒哈拉中南部最大的绿洲之一,长达一百多公里,宽也有三四十公里。我们选择的这个哨所所处的位置是其南部的制高点,易守难攻。而且也利于向阿尔凯努山本部靠拢。赫尔也在我们周围派出了亲信衞队加强警戒。
我一进哨所,一直在门前守衞和亚都便迎了上来,他告诉我们瓦妮娅正等着我们,我点了点头,人影晃动中,我注意到奥姆的两名女助手已经回来,圆脸少女冲她打了个手势,奥姆点了点头,扭脸发现我在看她,便笑了笑,但笑里却隐约让人感觉到不自在。
我把情况粗略地向瓦妮娅他们做了描述,我注意到在瓦妮娅的脸色有些苍白,手轻轻的在颤抖。尤其描述到蝎子人的形状时,她的手在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衣服上的带子。过了半晌,她才问道:“你和卡秋的人谈了些什么?”我知道,我和达达特一同外出的事瞒不着认何人,我把我们两个在外面谈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众人,但我还是隐瞒了达达特手中的“寻龙者”徽章,还有那个会说汉语的长老对我说的话。除此之外,连达达特告诉我泰芙努特部落隐瞒了关于基苏山真相的话我对和盘说出。
我的直率显然出乎瓦妮娅她们的意料,瓦妮娅的脸色更加苍白,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抖动,仿佛有泪珠随时可能迸发出来。可最终她还是忍住了,我的心剧烈地疼起来,这是七哥我最软的地方,看不到女孩掉眼泪,尤其是瓦妮娅这楚楚可怜,似乎随时需要人保持的女孩子。
我叹了口气,想说一句安慰的话,却听见她低声说道:“好,他们想要山谷通往基苏山,我给他们,你想要基苏山上的真相,我也告诉我你。”她说这些话时,缓缓地抬起头,她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却在衝着奥姆说话:“明天一早,就告诉卡秋人,前二条休想,第三条我们同意了。明天一早,我们返回阿凯努山。”
她决策之快让我吃了一惊,奥姆低下身:“尊敬的大祭司,神的女儿,基苏山是泰芙努特人的圣地,神的灵魂栖息地。请你三思,这样重大的决定你要召开嗄达会议。”瓦妮娅的声音不高,但一字一句是那样的清晰:“我决心已下,你不要在多言,如果神真的要怪罪,那就让他怪罪于我吧。”她的声音充满着不容分辩的权威。
奥姆不敢再争辩,施礼表示服从。外面却突然传来了喧哗声,一个士兵跑来报告,卡秋部落有个叫达达特的人非要见大祭司和老七先生。我吃了一惊,我们刚做出决议,他就到了,是巧合还是另有他事,才让他如此匆匆。
达达特只带了一个人,长袍包身。他见到瓦妮娅匆匆施了个礼,便大声说了起来,他说的是在撒哈拉沙漠中常用的语言,语速很快,似乎中间没有停歇。奥姆皱起了眉头,对他这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很不舒服,要知道,瓦妮娅的身份是大祭司,虽然是异教徒,但在沙漠诸部仍然尊贵无比,就连一些部落的首领都对她顶礼膜拜。
瓦妮娅没有说话,一直有奥姆在和他对话,渐渐地达达特平静下来,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虽然没听懂一句,我也猜出了个大概,两个人仍然是在谈开放谷地的事,瓦妮娅的决议显然让达达特很满意。但他的眉目之间仍然掩盖不住焦急之色。
他突然转向我:“中国的朋友,你的朋友已经陷入到困境中去了,而我们明天将会组织人马进入基苏山,也希望你们能组织力量随后跟进。”他说到这,似乎害怕我不信,伸手取出一个布包,上面满是血迹。他的面色更加沉重:“这是我刚刚收到的,我们的猎鹰可日飞千里,飞回来时却身受重伤,只带回这一点东西。我想你更能理解事情的严重性”
我伸手接过布包,上面血迹斑斑。肌肉宋举起一个火把替我照亮。鲜血已经浸透了大部分,只有几个歪歪扭扭地字还能被辨认出来:“被困,严重,急。”这几个字的字迹是如此的熟悉,是白法海的字。我脑子轰地一声响了起来,腿软了起来。肌肉宋一把搀起我:“是老海的字,陈头他们欲到什么危险了?”
我点了点头,肌肉宋一声大吼,整个人飞了起来,直扑向达达特。达达特大吃一惊,急忙后退,伸手去拔枪,但再快的人也比不这肌肉宋,他已经把达达特举了起来。达达特身后的白袍长者反应极快,长袍下争光一闪,竟然刺向了肌肉宋的腿弯。肌肉宋后退,竟然以达达特为武器,砸向了长者。肌肉宋天生神力,反应速度极快,虽然他不会什么高深的武功,但单以个人武力而论,他绝对是外勤组第一人。
而那个白袍长者手里却是一把刀,刀走偏峰,诡异凌厉。但是几次都被肌肉宋以达达特作盾牌挡了回去,反而十分被动,有两次险被肌肉宋砸中。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想不到,冤家路窄,我们又在这裏见面了。“柳生先生,宋哥你们住手。”我喊着,突然冲了过去,横在两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