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依其言,摘带,脱袍。燃灯用中指在武王前后胸中用符印一道,完毕,请武王穿袍,又将一符印塞在武王蟠龙冠内。燃灯又命哪咤、雷震子保武王下篷。只见“红沙阵”内有一位道人,戴鱼尾冠,面如冻绿,颔下赤髯,提两口剑,踏步而来。
“红沙阵”主帅张绍大呼道:“玉虚门下谁来会吾此阵?”
只见风火轮上哪咤提火尖枪而来。又见雷震子保有一人,戴蟠龙冠,身穿黄服。张绍问道:“来者是谁?”
哪咤火尖枪一挑,答道:“此吾之真主武王是也。”
武王见张天君狰狩恶状,凶暴猖獗,唬得战惊惊,坐不住马鞍鞒上。张天君纵开梅花鹿,仗剑来取。哪咤登开风火轮,摇枪赴面交还。未及数合,张天君往本阵便走。哪咤、雷震子保定武王径入“红沙阵”中。
张天君见三人赶来,忙上台,抓一片红沙往下劈面打来。武王被红沙打中前胸,连人带马撞下坑去。哪咤踏住风火轮就升起空中。张绍又发三片沙打将下来,也把哪咤连轮打下坑内。雷震子见事不好,欲起风雷翅,又被红沙数片打翻下坑。故此“红沙阵”困住了武王三人。
燃灯同子牙见“红沙阵”内一股黑气往上冲来,燃灯忖思:“武王虽是有厄,然百日可解。”
子牙着急了,问其详细:“武王怎不见出阵来?”
燃灯淡淡说道:“武王、雷震子、哪咤三个俱该受困此阵。”
子牙慌问道:“老师,几时回来?”
燃灯说道:“百日方能出得此厄。”子牙听罢,顿足叹道:“武王乃仁德之君,如何受得百日之苦,那时若有差讹,奈何?”
燃灯看着红纱阵中,那条若隐若现的金色巨龙,淡然说道:“不妨。天命有在,周主洪福,自保无事,子牙何必着忙,暂且回篷,自有道理。”
子牙进城,报入宫中。太姬、大妊二后忙令众兄弟进相府来问。子牙说道:“当今不代,只有百日灾难,自保无虞。”
姜子牙出城,复上篷见众道友,闲谈道法。
张天君进宫对闻太师说道:“武王、雷震子、哪咤俱陷‘红沙阵’内。”
闻太师口虽庆喜,心中只是不乐。不止为公明混闷而死。张天君阵内,每日常把红沙洒在武王身上,如同刀刃一般。多亏前后符印护持其体,真命福人,焉能得绝?
闻仲也看到那武王身上的龙气护体,心中第一次对大商产生了怀疑,对大商也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不过也只是片刻,随即就将之压在心底。
……
不说张绍困住武王,只说申公豹跨虎往三仙岛来报信与云霄娘娘姊妹三人。他本来是封神之人,不过现在都是仙道之人对阵斗法,还没有到自己出力的时候,而且虽然沈龙交代,不得干预封神,但是这赵公明与自己有几分交情,所以他说服了九龙子,跨豹而走。
申公豹来到三仙岛碣石洞,下了黑豹,问道:“裏面有人否?”
少时,一女童出来,认得申公豹,便行礼问道:“老师往那里来?”
公豹说道:“报你师父,说我来访。”童儿进洞,报于三霄娘娘,申公豹入内相见,稽首坐下。云霄娘娘问道:“道兄为何而来?”
公豹脸色沉重的说道:“特为令兄的事来。”
三霄心中一顿,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云霄娘娘平静的问道:“吾兄有甚么事敢烦道兄?”
申公豹勉强一笑道:“赵道兄被姜尚钉头七箭书射死岐山,你们还不知道。”
只见琼霄、碧霄听罢,顿足曰:“不料吾兄死于姜尚之手,实为痛心!”放声大哭。
蛟申公豹在傍又说道:“令兄把你金蛟剪借下山,一功未成,反被他人所害。临危对闻太师说:‘我死之后,吾妹必定来取金剪。你多拜上三位妹子:吾悔不听云霄之言,反入罗网之厄。见吾道服,丝绦,如见我亲身一般!’言之痛心,说之酸鼻!可怜千年勤劳修炼一场,岂知死于无赖之手!真是切骨之仇!”
云霄娘娘淡淡说道:“吾师有言:‘截教门中不许下山;如下山者,“封神榜”上定是有名。’故此天数已定。吾兄不听师言,故此难脱此厄。”
琼霄伤心欲绝,大叫道:“姐姐,你实是无情!不为吾兄出力,故有此言。我姊妹三人就是‘封神榜’上有名也罢,吾定去看吾兄骸骨,不负同胞。”
琼霄、碧霄娘娘怒气冲冲,不由分说,琼霄忙乘鸿鹄,碧霄乘花翎鸟出洞。云霄娘娘暗思:“吾妹妹此去,必定用混元金斗乱拿玉虚门人,反为不美。惹出事来,怎生得好!吾当亲去执掌,还可在我。”
娘娘分付女童:“好生看守洞府,我去就来。”娘娘跨青鸾,也出洞府;见碧霄、琼霄飘飘跨异鸟而来。云霄娘娘大叫一声:“妹妹慢行!吾也来了!”
二位娘娘置气道:“姐姐,你往那里去?”
云霄笑骂道:“我见你们不谙事礼,恐怕多事,同你去,见机而作,不可造次。”
三人同行,只见后面有人呼曰:“三位姐姐慢行!吾也来了!”云霄回头看时原来是菡芝仙妹子。问道:“你从那里来?”菡芝仙恨恨道:“同你往西岐去,公明之事,与我也有关连。”
娘娘大喜。才待前行,又有人来叫道:“少待!吾来也!”及看时,乃彩云仙子,打稽首道:“四位姐姐往西岐去;方才遇着申公豹约我同行,正要往闻道兄那里去,恰好遇着大家同行。”五位女仙往西岐来,倾刻,驾遁光即时而至。
五位仙姑来至营门,命旗门官通报。旗门官报入中军。闻太师出营迎请至帐门,打稽首坐下。云霄说道:“前日吾兄被太师请下罗浮洞来,不料被姜尚射死。我姊妹特来收吾兄骸骨。如今却在那里?烦太师指示。”
闻太师悲咽泣诉,泪雨如珠,将事情的经过细细说完,五位道姑齐动悲声。太师起身,忙取袍服所包金蛟剪放于案上。三位娘娘展开,睹物伤情,泪不能干。
琼霄切齿,碧霄面发通红,动子无明三昧。碧霄说道:“吾兄棺椁在那里?”
太师指着身后道:“在后营。”
琼霄说了一声:“吾去看来。”然后他不前往。
云霄娘娘喝止道:“兄长既死,何必又看?”
碧霄也想看看,急说道:“既来了,看看何妨?”
二位娘娘就走,云霄只得同行。来到后营,三位娘娘见了棺木,揭开一看,见公明二目血水流津,心窝里流血,不得大怒。琼霄大叫一声,几乎气倒。碧霄含怒吼道:“姐姐不必着急,我们拿住他,也射他三箭,报此仇恨!”
云霄寒声说道:“不管姜尚事,是野人陆压,弄这样邪术!一则也是吾兄数尽,二则邪术倾生,吾等只拿陆压,也射他三箭,就完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