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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妙这些日子照应着季樱的起居,做得惯了,手脚愈发麻利起来,不消片刻,便将屋子里拾掇利落了,出来唤季樱。
乡下地方比不得季家,这里可没有甚么香香软软的房间。大抵是因为怕进灰了麻烦,这屋子不住人之后,便甚少开窗透气,平日里也总锁着门,这会子人一脚踏进去,扑面就是一股子霉味。
桌上点了盏昏暗的油灯,许是灯芯劣质,那灯火跳动得厉害,只勉强照亮周遭窄窄一圈。好在这日是个好天气,外头月亮圆大,倒并不显得阴森,起码那床铺周围是给映得一清二楚了。
阿妙出来叫了声季樱,便有匆匆地跑了回去,将两条长凳并在一处,扯了床棉被就往上铺。
“这长凳哪能睡人?回头夜里再掉下来跌破头。”
季樱便过去将她拉住了,随手把那棉被往床上一丢:“漂亮话我就不说了,咱们现在出门在外,比不得在家里的时候,规矩不必那么大,你就同我睡一张床也就是了。”
说着又笑:“自打我回去,老太太待我极好,明里暗里没少给我那儿送好东西,我还担心,这村间农户你住不惯呢。”
阿妙板着脸,给了她一个“我就看你胡扯”的表情,倒也没推辞,果然就将那长凳又拆开,整整齐齐摆回桌边。
顿了顿,她便走近了两步,朝季樱脸上打量:“姑娘……会不会忌讳?”
自然是因为,这屋子里曾躺过死人的缘故。
“没事。”
季樱对她一笑:“你忘了?那次我也受了伤,其实早一起在这张床上躺过了。”
说着摸摸她的头:“阿妙怕不怕?”
“不。”
阿妙便摇头:“被爹娘卖进季家的前一年,我们村里遭了疫病。每天都能瞧见平日里特别熟悉的人死去,我看得都不会怕了。”
这话说得叫人心疼,季樱把她往怀里揽了揽,拍拍他的背。
“姑、姑娘。”
何氏这时候正闯进来,两手各端了碗葱花手擀面,刚一进屋,就被那股子霉味熏得险些倒仰,面汤泼洒出来,烫得她直吸气。
她也不敢多说,慌慌忙忙地把两碗面往桌上一搁,说一句“姑娘趁热吃”,就又跑了出去,不多时,攥了几根点燃的香又跑了回来。
就是村里最常见的那种用来供奉祖先神灵的香,确实也能当熏香使,就是烟气大得很,捏在手里四下走一圈,能使得整间屋子烟雾缭绕,隔远点人都瞧不清。
那气味又浓,一个不当心,狠吸进鼻子里,便给呛得咳个不休。
蔡广全适才被季樱说了两句,这会子老老实实地在灶房刷锅,闻见味儿,三两步冲了出来,指着房门就骂:“你个蠢货这是想干啥,放火烧屋啊?你那香能把人眼睛熏瞎,你敢往姑娘屋里拿?”
何氏给唬了个哆嗦,手里的香掉在了地上。
阿妙立刻蹲下去捡了起来递给她,季樱便道:“没事,你出去吧。”
又对外头的蔡广全扬声道:“你消停点。我这里你们不必管了,收拾完便自去歇息。明日等你得空,领我去一趟矮林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