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窦广文说的是真是假,哪怕他所说的周梅刚才的行为纯属子虚乌有。然而他却在虚假的故事上面提出了真正存在的荷包。
窦蔻没看荷包内的东西,也能猜到窦广文说的这个荷包是真的,里面应该也确实有首情诗,至于是不是周行畅写给某个寡妇的,那就不好辨别了。
这荷包是窦广文见过的。大胆地假设一下,也许是窦广文扔下的,为了栽赃吗?
现在,窦广文提出了荷包,若窦蔻没拿出荷包,就能证明窦广文所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他话中的周梅在撒谎,因为周梅根本就不是为了荷包而来,而是为杀刘天赐而来,荷包只是个借口。
若她拿出荷包,则说明窦广文说的周梅是为荷包而来也是真的,周梅拿刀确实要挟了刘天赐,为的就是那个荷包,甚至是里面的情诗。
若这情诗真的是周行畅写给某个寡妇的,经过此案,无论周梅有没有为兄长拿到荷包,周行畅的名声都坏了。
窦蔻没想到窦广文能在说谎的最后关头扔出了这么一招来,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所以说,她小看他了。
是人就会有私心,窦蔻偏心于周仵作一家,倾向于窦广文在说谎,他和刘天赐有心想让周梅难堪。让周梅难堪了,也就等于打她窦蔻的脸。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再不情愿,那个荷包还是存在的。
窦广文说完便大笑起来,“大理寺少卿,不过如此!”
窦蔻面无表情地从袖袋中提出一个荷包,问:“你说的可是此荷包?”
窦广文笑然戛然而止,然而却咧开嘴默默地笑了,“应该就是它,周梅拿刀架在刘天赐的脖子上时曾描述过,上绣葫芦,男子用荷包,就是它。里面可有小诗?”
窦蔻当着大家的面打开荷包,从内拿出一首诗来,“有!”递给姚明远说,“姚大人请看。”
姚明远念道:“水调歌头*赏春芳?……。”
“悠悠青山下,盈盈绿水边。
正是清明时节,春色满人间。
绿树红花碧草,亭台楼榭廊桥,倒映两重天。
风光无限好,眉舒尽开颜。
夕阳下,俏佳人,舞翩跹。
千娇百媚,柳腰玉面妙华年。
莲步轻移娉婷,美目巧笑含情,恍若画中仙。
愿作护花人,日日频相见。”
随着姚明远抑扬顿挫的声调念完,窦蔻脑海中勾勒出一幅春色中夕阳下,俏佳人巧笑倩兮舞翩跹的美景。
窦蔻觉得这首词写得不错,连连点头,“这就是情诗?写给一个寡妇的?如若是真,那真是一个俏寡妇。”
姚明远是个官儿,但他首先是个文人,是经过十年苦读科考冲杀出来的文人。
是文人就都有一个臭毛病,那就是喜爱诗词歌赋。一个人写得一手好诗词,那么这个人就容易打入文人的圈子,哪怕你是个穷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