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赶紧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继续辩解道:“大人,这就是那封信,不信您看!”
窦蔻冷冷地瞥了眼那封保存极好的信,没有动,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她根本就信不过玉春。
怕这信上有毒,能卖毒烟丝的人,会生出怎样龌龊的心思也不足为奇。
“素衣,你接过来看,当心点!”
一句话点明了程素衣要注意的地方,后者点头,麻利地戴上薄皮制的手套,这才接过信来。
草草看了一遍,冲着窦蔻点头,“大人,信上确实是这么说的。”
玉春接着说道:“大人,您看,是这样吧?这都是文师傅的意思。小的也不知道文师傅为啥要这么做。”
窦蔻没接他的话,再次重申了先前的问话:“文师傅会识文断字?说说他的来历。”
杂耍班中的人也不怎么清楚文师傅的来历,只知道他是个哑巴,跟着父辈们学了这么一个手艺,便靠此手艺吃饭。
这些人话里话外都不觉得文师傅是个文化人,虽然他姓文。现在竟然看到文师傅留下的信,怎能让窦蔻不生怀疑。
而且这信保存地还如此完好,又恰逢此时拿出来,这本身就不正常。
玉春显然没有想到身有残缺之人无法科考的这条规定,只一味地解释起来,“文师傅年轻那会儿也是非常向往科考的,那个时候他家里也有点余钱,家里人就让他读了几年书。幸好读了这几年书,要不然文师傅也不可能有那么多见识,更不可能认识什么神医哇。”
窦蔻不想听这些胡言乱语,开口打断他的话,“听说文师傅天生就是个哑巴,你可知道朝廷科考是不允许身有残疾的。文师傅虽然没有缺胳膊少腿,他却天生不会说话,这也属身有残疾的一种。玉春,不要再狡辩,本官的耐心有限!”
“这这……,”玉春有点慌,他还真没想到这种规定,文师傅是不是天生的哑巴,他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读书人的那些个规矩。
想他一个从小就在戏台上演戏的人,台上台下也都跟戏有关。后来戏班子散了又开始为生计奔波,直接组建了新的杂耍班,到了现在,对于一个演戏的来说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然而他对于读书人的世界真的不懂,便忽略了这一点。但凡对于科考有点了解的人都不会犯这种错。
窦蔻冷笑,“玉班主,想起来了?一句谎言往往需要十句谎言来掩饰。而你却不知是哪句谎言暴露了你在说谎,因为谎话太多根本补不过来。老实交代吧,为何要这么做?”
玉春开始发抖,看着那凌厉的气势和那不相符的稚嫩面容,他知道自己完了。
“大,大人,小的,小的不知从何说好。”玉春最终颓废地瘫软在地,他选择了坦白。
窦蔻道:“本官可以再给你提示一二,你房里的烟丝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卖此物给杂耍班里的成员?还有,这烟丝你还卖给何人过?你自己的烟馆又在何处?最后,本官可以再次提醒你,别忘了说出幕后指使人。”
窦蔻不问眼下的人命案子,只问文师傅和有毒的烟丝。因为人命案子只是单纯的命案,那些烟丝和文师傅的事却不同。
烟丝的来历是个迷,一个杂耍班的小班主怎么能有那个能力在京城这么鱼龙混杂之地开一家烟馆?
这种烟的价格自然不会低了,走的一定是高端路线。那么只能是富贵子弟有钱人家才能消费得起的。
但是这样的人,岂是好伺候的?
到目前为止,窦蔻都没有听到关于烟馆的任何消息,怕是号称京城百事通的老木也不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