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 天生诱惑(2 / 2)

手机铃声响了,许多拿过手机一瞧,是左小西。

“多多,你现在在哪儿?”电话里左小西小声问。

许多脱下衣服丢在床上:“还能在哪儿?在家啊。”

左小西语调略夸张:“咦,居然舍得不陪曲择林!”

“我爸今天回来,总要陪爸爸吃顿饭,所以就让曲择林今天靠边站了。”

“我说嘛,你要是跟曲择林吃饭,绝对不会这么快就回去。”左小西暧昧地道,“男女朋友吃饭那就是个前奏,重要的不是台面上吃……而是还要吃别的。”

许多不解,脱口问:“那还要吃什么?”

左小西恨铁不成钢:“当然是吃曲择林啊!”

许多随即就明白了左小西的意思,脸颊有些发烫地道:“急什么,我许多的盘中餐,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用不着你瞎操心。说吧,你打电话找我何事?”

左小西嘻嘻笑道:“好多多,我又看中了一只包,还差点钱,你能不能再借我点钱?”

“又买包?你上只包已经让你每顿吃咸菜了,你再买只包,打算吃什么呀?”

“那是你没看见那只蟒皮包,光是它金色的迷人光泽,就让我不吃饭都饱了,而且它是限量版的,如果现在不买下来,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会死不瞑目的。”

“限量版的本意就是一种饥饿销售,专门用来对付你这种人。”许多躺倒在床上,“买了那么多的包包,你还不如存点钱,都够付套小户的首付了。”

左小西埋怨道:“你还说房子,你不知道,你那天走了以后,范阿姨的脸色黑得吓死人,整晚都没给梅梅好脸色!范阿姨觉得是因为梅梅不想卖房子,所以你才故意跑去搅和的。”

“我那天要是不说,她婆婆都想把自己住的房子卖了,我怕她以后想起来,就不是给人脸色看了,而是要抹脖子了,那可是上只角啊,申城真正上等人住的地方!”许多嗤笑着说,“拿刚需去做投机,那不是精过头,是蠢过头。”

“梅梅说其实她婆婆也就是想抛高踩低,把房子卖了,然后等着房价跌了再买套大房子。”

“你在70年代花10块钱买克黄金,到了20块你把它卖了,赚了10元。然后你打算等它大跌了再买回来,要等10年,10年之后它果然跌了,不过是从200块跌回100块。”许多解开手上的表,“啧”了一声。

左小西笑嘻嘻地岔开:“好了好了,不讲这个,那我的事情呢?”

“你的事情?买包啊?”许多嘻嘻笑着拉长了语调,而后利落地给了两个字,“不借!”不等左小西再哀求,她就把电话给挂了。

许多将手机扔到一旁,看着天花板,眼前仿佛又飘过了曲择林的影子。曲择林通常都穿深色的毛衣和黑色的衬衣,但许多脑海里的曲择林,穿的是白衬衣黑长裤。这让许多仿佛回到了校园,牵着曲择林的手,浑身都有些飘飘然的。

“明天下午在学校门口等我。”曲择林的手机响了一声,接过来看,是许多的短信,还没等他关机,就紧接着来了第二条,“别想装没看见,你知道后果。”

曲择林将手机合上丢回桌上,顺势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无力地长吐出了口气。他抬起眼眸看向窗边,南方初春的温度不亚于冬天,窗台上的绿植却像是已知春天的到来,灯光下,嫩绿的新芽迭出,匝出了一片春意。

隔天下了班,许多将车停在学校门口的时候,果然很满意地看见曲择林站在校门口。

曲择林上了车拉上保险带:“去哪儿?”

许多开着车子悠然地道:“急什么!”

曲择林知道许多花样繁多,只瞧了她一眼,也没有多问。

许多将车子停到了一座灯火辉煌的商厦下面,让曲择林下车。他一下车,许多就挽起了曲择林的手臂,曲择林避让了一下,但是许多不肯松手,曲择林又不能在人潮如织的商场门口跟她拉拉扯扯,只好让她挽着了。

一脸春风得意的许多跟略带尴尬的曲择林挽着手踏进了商场,许多一进商场,就拉着他直奔男装部。

“来这里做什么?”曲择林低声问道。

“带你来买衣服啊!”许多笑道,不等曲择林回话,就径直地挑了起来,片刻就挑了一大堆服饰。

曲择林看着那堆服饰道:“我从来不穿白衬衣!”他似乎忍了忍,又补充道,“更加不穿白袜子!”

许多转身淡然问:“有没有黑色的内裤!”

售货员连声道:“有,有!”

许多接过黑色的内裤,把它轻轻放在一堆白衬衣白袜子的上面,嘻嘻笑着说:“这样行了吧!”

曲择林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窘过,他开始意识到对付许多最好的方式,不是跟她反着来,而是最好从不曾见过面,许多兴致勃勃地催促:“穿上让我看看合不合适!”

“不干!”曲择林冷硬地拒绝。

许多的手指敲打着那堆服饰优哉地道:“要是某人肯穿我挑的衣服,我就教他操盘。”她扬了扬眉道,“你知道的,我说话算话。”

售货员也在旁边帮腔道:“是啊,穿穿吧,女朋友买的,别辜负人家的心意。”

曲择林只得抱起衣服快步走进了换衣间,对着里面的换衣镜,他深吸了一口气,解开自己黑衬衣的扣子,换上白衬衣,还有白袜子。

当他走出来的时候,正听见售货员在奉承许多:“你男朋友长得那么帅,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不会差的。”

曲择林掀开布帘子,看向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他竟然误以为许多在脸红。

“都包起来吧。”许多声调愉悦地道。

他们刚走出商场的门,许多就接到了左小西的电话:“多多,梅辛有点不太开心,找我出去吃饭呢!”

“那就你陪呗,我正要跟曲择林出去吃饭呢。”许多漫不经心地打开车门。

曲择林立即插口道:“我无所谓。”

许多瞪了他一眼,那头的左小西嘻嘻笑道:“不要啊,阿姐,你知道这都月末了,我皮夹子里那点钞票还不够吃粥的呢!”

许多看着身边的曲择林:“回头我给你报还不成?”

左小西在电话的那头讨好地说:“梅辛总觉得她的范范了不起,帅气,神气,我看不如让她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许多的嘴唇往上一翘:“说得有理,那潮汕海鲜楼见吧!”她挂完电话对身旁的曲择林说,“我有两个朋友一起吃饭,你不介意吧?”

曲择林平淡地回了两个字:“随便!”

难得曲择林如此配合,许多顿时觉得心情愉快。到了潮汕海鲜楼,许多的餐刚点到一半,就看见左小西拉着梅辛东张西望地出现在了门口。

“这边!”许多冲她们俩招了招手。

左小西立即拉着微皱着眉头的梅辛直奔桌边,将身上的斜挎包一摘:“多多,给我来一份鱼翅,我最近有一点缺钙,刚好补一补!”

许多笑道:“那你是要鲫鱼刺还是鳊鱼刺?”

梅辛在椅子上坐下:“鱼翅还是算了吧,这种地方的价格专门宰客,我们点清淡的。”她的目光瞧了眼旁边的曲择林,见他正低着头在擦自己的筷子。

左小西丝毫不为意地笑道:“我打的过来的好伐,不吃鱼翅就不划算了。”

许多抬头道:“这是曲择林,这是我的两位朋友,梅辛,左小西。”

左小西挺暧昧道:“哟,曲择林,我们又见面了。”

曲择林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梅辛当惯了老师,虽然脸上堆着笑,但目光总像是科学家看显微镜,审慎又专业。

等曲择林去洗手间那一会儿,她对许多道:“这人是长得不错……”

许多阔气地给每人点了一份精品鱼翅,左小西把勺子一放,笑道:“我讲的没错吧,人长得蛮灵的!”

梅辛点头同意:“是挺清爽的。”

仿佛别人是在夸自己,许多很是得意。

梅辛却话锋一转:“不过这人有一点古怪,他要么脾气天生不合群,要么就是在敷衍我们,我觉得他好像在间接表达他跟多多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

左小西深知许多的脾气,立即抢先道:“梅梅,你不要把你家范范当成标准行吗?多多的这位那叫高冷,懂吗?”

许多用刚擦好的筷子点了点梅辛的碗碟:“梅辛,我觉得你嫁人还没有一年,样子可越来越像你婆婆了,就算你改变不了别人,也别叫别人把你给改变了好吗?!”

梅辛被许多跟左小西联手噎到了,还没说话,曲择林就已经坐回来了,她只好把到嘴的话都咽了回去。

曲择林似乎也觉得气氛有一点不对,抬眼看了一下许多,左小西见缝插针地说:“许伯伯最近还好么,我都好久没去探望过他了。”

“蛮好。”许多笑道,“他现在不是在这个证券行讲课,就是在那个证券行讲课,昨天刚回,今天又走了。喏,跟梅辛一样改行当老师了。”

左小西一脸仰慕:“啧啧,许伯伯要是每堂课都收钞票,估计一堂课都要我做半年了。”

梅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许伯伯老早就过了追求钱的阶段,他现在追求的那是人生价值。”

左小西举手道:“我不懂人生价值,我只懂人民币的价值!”她转头问曲择林,“你知道多多的爸爸是谁吗!就是许向文!民间最后一个股神!”

曲择林抬头,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没听过。”

左小西被他一本正经的神情搞得哭笑不得:“你不是报过他的课吗?”

“我只上了一天,没看见。”曲择林淡淡地道。

左小西又道:“难道你就没听别人提起过他吗?没人告诉过你当年是谁振臂高呼说青山纸业是恶庄,没有听说过一人一句话就能令一只股涨停的许向文?”

曲择林语气没有任何变化:“没听过。”

“那你总在电视上看过《股票大讲堂》吧,那个嘉宾许老师就是许多的爸爸!”左小西依旧不甘心地道。

许多在桌底下踹了左小西一脚:“别井底之蛙了,你知道什么呀?!”

左小西鼓了鼓嘴,泄气地回去吃她的鱼翅。接下来几人闲聊了几句别的事,曲择林全程都没说什么话,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许多问:“你们想要点什么主食?”

餐单在大家手里转了一圈,梅辛扫了一眼,看向曲择林问:“i'd like to have some seafood rice soup,how about you?”(我想来点海鲜汤饭,你呢?)

曲择林微微一愣,抬起头:“梅小姐您想说什么?”

左小西“噢哟”了一声:“你老早下课了,梅老师。”

许多看着餐单头也不抬地道:“她就是只爱说狗语的猫。”

吃完了饭,许多去结账,左小西出门的时候小声问梅辛:“你这是做什么呢,明知道许多那口子的学历不高,你还跟他讲英文,你怕人家不知道你懂英文啊?”

梅辛若有所思地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他不懂英文,怎么看餐单的时候都在看英文那一页,要么他就是在学习英文,要么就是他根本习惯了看英文!”

左小西捅了捅她,叹气:“梅老师,你要不要这么目光如炬,要不要这么多疑?!那曲择林也怪可怜的,他从小就没有爸爸,跟着妈妈改嫁,他妈妈改嫁的那户人家嫌弃他是个拖油瓶,连门都没让他进,小的时候吃了太多的苦头。现在还在边打工边学习,多上进!人家看个餐单都在学习英文,你有这样的学生晚上做梦都要笑醒好伐?!”

到了停车场,曲择林对许多说:“麻烦你送我回昨天的餐厅吧!”

许多不解:“为什么又要去那家餐厅,你饭还没吃饱么?”

“家宴。”曲择林简单地回答。

许多好奇地道:“昨天不是吃过了吗?”

曲择林看了她一眼:“昨天那顿让你给搅了!”

许多“扑哧”一笑:“连吃两顿也不换个地方。”她见曲择林的脸色不太好,复又道,“好吧,好吧,送你去。”

她一路开着车道:“我说你继父挺有意思的,小的时候对你不闻不问,现在跟你吃一顿家宴还这么郑重其事,一顿不成再吃一顿,总觉得有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曲择林正在看自己手机上的短信,上面的语气已经充满了怨气:“你是不是要故意给我难堪?你让卫家上上下下一大家子的人都在等你,请你吃一顿饭就那么难?”

“不会是卫家终于发现卫人杰那家伙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所以想把你拉回去给他们家做牛做马吧?要是这样你该怎么办?”许多转过头来问,“要不要我给你加码?”

曲择林将手机塞回口袋:“你想加什么码?”

许多笑嘻嘻地道:“当然是帮着你谋夺卫家的家产啊,这种豪门恩怨我只看过电视剧,还没参与过呢。”

“噢,你怎么加码?”曲择林反问。

这下轮到许多眨眼:“不是吧,你真的要这么做啊?”

曲择林不说话,而是去看车窗外,许多咳嗽了一下:“卫家虽然对你不好,但现在怎么说也是你妈的婆家,卫伯伯是你妈妈的丈夫,至于卫人杰你根本不用跟他太计较,他就是个笨蛋,其实人还不算坏。把人生浪费在算计对你不好的人身上,是在加倍的惩罚自己。”

“原来你跟卫人杰关系其实还不错。”曲择林说道。

“哪有,谁会跟那个笨蛋关系不错啊!我们只是办公室靠着,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许多立即申明。

“停车,到地方了。”曲择林说道,等车停了,他打开车门又补了一句,“放心吧,我还没有让卫人杰睡大街的打算。”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多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哑然失笑:“身无分文就说要让人睡大街,别人好歹还有些钱呢。”可是灯光下,曲择林颀长的背影、笔直的步伐都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挺拔有力、卓尔不群之感。

“不过,好像有点说服力。”许多看着他的背影,托着下巴轻声笑道。

陈林坐在包厢的沙发上,卫新志给她端了杯热茶:“喝口茶吧,先暖暖胃。”

“你妹妹跟你哥嫂,还有你妈肯定都在抱怨了吧?”

卫新志坐在沙发边上给太太整理了一下精致的发髻,安慰道:“你管他们呢,一切都有我在呢。”

陈林眼圈红了,轻靠在他怀里:“这么多年,要不是你,我早就粉身碎骨了。”

“你说什么呢,你这样的大美人,应该说多的是人愿意为你粉身碎骨。”

陈林不好意思地啐道:“都人老珠黄了,还什么大美人?”

卫新志轻拍着她的肩:“你在我心里啊,就算以后鹤发鸡皮,牙齿都脱落了,也还是个大美人。不过你跟择林是母子,天生的血缘关系,我不想你因为我而跟他生分了。”

“你看看,我出面请他吃顿家宴,都这么困难!”陈林冷笑,“这哪里是母子,分明是冤家。”

外面传来了热闹的喧哗声,卫新志笑道:“你瞧,这不是来了吗?你答应过我,不要对择林发脾气,让他跟咱们离了心,对晚辈只能来软的,不能来硬的。”

陈林温声道:“晓得了,我不对他发脾气,要不然他又该把账都算到你头上。”

“我不是怕他算账,是怕你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陈林轻拍了一下丈夫的胸口,示意她明白,卫新志这才笑着搂着妻子的肩走了出去。

卫人杰得了封口令,一顿饭由头吃到尾,一句话也没说。看着满桌子的人对曲择林献殷勤,他菜没吃几口胃就觉得饱了,干脆离了席到外面吸烟区抽烟。

吞云吐雾正惬意间,忽然发现有人朝着他走过来,等他发现走过来的人是谁,就被一口烟给呛着了,他咳嗽着道:“喂,这是抽烟的地方,你不是不抽吗?”

曲择林道:“谁跟你说我不抽烟?只是抽的不多罢了,有烟吗?给我一支。”

卫人杰狐疑地看了曲择林一眼,丢了一支给他。

“借个火。”曲择林又道,卫人杰摸出打火机,想了想,没有抛给他而是点着了火,曲择林也不以为意地偏过头将烟点着。

卫人杰以前听说过,抽烟的男人很性感,他从没这种感觉,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此刻叼着香烟的曲择林确实很有男人的魅力,他看了一眼四周,开口问:“你跟……许多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她说那话……什么意思啊?”

曲择林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抽了几口烟问:“你喜欢她?”

“当然不是!”卫人杰立刻大声否认。

“那很好。”曲择林将剩下的大半支烟都掐灭在烟灰缸里。

他一走,卫新志就问卫人杰:“跟你哥哥谈什么了?”

卫人杰看着父亲的表情,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你都没能在他那里讨得好,还指望我?”他看了看父亲的脸色,只好无奈地道,“没什么,聊了两句许多。”

卫新志盯着他道:“你以后少跟许多讲话。”

“为什么?我跟许多有时还挺谈得来的。”

卫新志恨铁不成钢,憋了半天才道:“你不想卫家死得太快,就照我的话去做!”

卫人杰小声问:“许多真要跟我那便宜哥哥……成我嫂子了?”

“怎么可能?”卫新志瞪了他一眼,“你未来的嫂子会是中诚证券总经理风雪江的独生女儿,风颂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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