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与凤凰的战争 下》Chapter11 曲氏褒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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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什么?”车里的许多不以为然地扬眉,“虽然吴老爷子是尊大神,可是我许多靠自己的本事吃饭,不是靠别人的施舍。别说你得罪了吴老爷子一句,你就算把他整个人都得罪了,我也不会弃你不顾……”她说着将自己的下巴搁在曲择林的肩膀上,眨巴着双眼,“为你,我愿意烽火戏诸侯,一笑亡西周,跟整个世界为敌。”

曲择林眼望着前方:“起来,我开车呢!”

许多不理会,继续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褒以,朕对你真不真心?”

曲择林腾出一只手,抵住许多的额头将她推开,一字字地道:“是褒、姒!”

许多揉着额头满不在乎地道:“又不是常用词,念错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了,一个美人叫‘暴死’,也太不吉利了。我不管,你以后就叫曲褒以。”

曲择林没有理睬她,只是狠踩油门,许多被这突如其来的加速甩回了座位,她大叫道:“曲择林,你超速了!”

“反正罚单开的是你的。”曲择林淡淡地道。

许多“哈哈”了两声,手紧紧拉着顶棚拉手,靠在椅子上打量着曲择林:“拿到驾照之后,你开过几次车?”

“我上个月拿的国内驾照。”

许多不再说话了,只是盯着曲择林看,曲择林眼望前方:“有话就说。”

“我没有话说,我在计算风险回报率。”

“噢,怎么算的?”

许多优哉地说:“低风险是咱们撞车了,车子伤了,人没事,这样你又欠了我一大笔还不清的钱,只能跟我长久交往,然后你交往着交往着,就很有可能会爱上你的债主——许多。”

曲择林没说话,只“哼”了一声。

许多继续道:“中等风险是咱们撞车了,两个人都死了,这样你也来不及爱上别人,我允许你在最后的几秒爱上我。”

曲择林看了她一眼:“那高等风险是什么?”

“高等风险就是,咱们撞车了,一死一生,我坐的是副驾驶座,所以死的那个多半是我,你活下来了,那说不定以后就会喜欢上别的女人……”许多显得颇为踌躇的样子,但最后下定决心地道,“但是你肯定不会忘记我,以后我会常常出现在你的梦里。”

“噩梦吗?”

许多看着他:“反正你会记得我,记一辈子,等到你皮肤松弛了,牙齿松脱了,所有情人的模样都记不清了,你仍会牢牢记得我许多的名字,一直到死。”

曲择林踩油门的脚一松,车速又回到了正常速度,许多捧腹大笑,曲择林再也不搭理她,径直将车子开到许多家门口,推开车门下车:“我自己搭出租车回去。”

他刚从车边走过,许多也推开车门下来了,突然一把抱住他的腰,曲择林挣脱了两下没能甩开:“你又想干吗?”

“风险回报率等于回报率减去无风险回报率。”许多眨着眼看着曲择林,“所以我还漏算了一个参数,我还不知道无风险回报率是多少。请问曲择林曲先生,在假设撞车之前,你就喜欢许多许小姐吗?”

曲择林看着她皱眉问:“那你的风险回报率不是等于零了吗?所以无风险回报率就别想了!”他说罢就掰开许多八爪鱼似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多看着曲择林快速离开的背影,然后抬起手,晃了晃手里的黑色皮夹喃喃地轻笑道:“曲择林,你说不想就不想啊,可惜你说了不算。”

她回到家,轻松地倒在床上,将曲择林的皮夹子翻了开来,目光很快就被他的身份证给吸引住了,她伸手将身份证抽了出来,看着证件上的日期微笑道:“正好,省得我找借口了。”

许多翻过身来,将手中的身份证举高,换着各种角度看着证件照上的人。枕边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瞧了瞧,没有接而是将它掐掉,等手机再次响起,她才接通,慢条斯理地道:“不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吗?又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你偷我的钱包做什么?”曲择林没好气地道。

许多扬眉道:“你比尔·盖茨啊,我要偷你的钱包?”说完她又将手机掐断了,然后托着腮看着手机,枕边的手机沉默了大约四五分钟,终于又响了起来。

许多的嘴角溢出了微笑,将手机接通,曲择林这次语气平和地问:“我的钱包是不是在你那里?”

“原来我捡到的钱包是你的啊?”

曲择林问:“你没打开来看过吗?”

“没兴趣。”许多晃着手里的身份证。

曲择林沉默了几秒道:“这次我允许你有兴趣。”

“这么明显的暗示啊,我收到啦。”许多看着身份证上的日期笑道,“你现在在哪儿?”

“我已经回去了。”曲择林看着来人将车钱付好,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就猜到你家里会藏钱。”许多笑道。

曲择林走进了一扇玻璃门:“噢,你怎么猜到的?”

“因为我小的时候也穷啊,所以总是喜欢在床底下藏钱,每个晚上抱一抱,这样晚上才能睡得好。”

曲择林走进电梯:“原来钱能助眠,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当然能啦,抱过那些钱,我就知道明天我不需要看亲戚的脸色,就能有早饭吃,就算他们把我赶出去,我也不会在街上流浪。钱什么也不是,可是有了钱,你就会觉得你拥有了很多东西,就会有安全感。”

曲择林沉默,许多在电话里又问:“喂,喂,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要睡了,明天再聊。”曲择林挂上电话走出电梯门,已经有一整个会议厅的人在等着他,曲择林走进去,坐在了主席位上。

许多早上起得晚了些,在证券大楼的停车场碰到了卫人杰:“早啊。”

卫人杰乍然听见许多这声招呼,立即四下张望了一下,这才确认许多真的是在跟他说话:“我说许多,你什么时候这么懂礼貌了?”

“我是看在你家曲褒以的分上。”许多白了他一眼。

卫人杰愣了两三秒,竟然听懂了许多的意思,“嘿嘿”了两声:“你总算看清了?!这漂亮的男人跟漂亮的女人一样,都是祸水!所以我一直劝你离曲择林远点,一个褒以就能叫周王亡国,更何况你还没富可敌国呢。”

许多锁上车门扭头就走,卫人杰还不过瘾,在她背后喊道:“许多,等我一下,我还有话跟你说。”

听着背后卫人杰聒噪的喊声,许多快走几步,趁着卫人杰还没有赶上来将他关在了电梯外面,没好气地嘟囔了句:“跟个笨蛋撞频了。”

到一楼的时候,李驰走进了电梯,许多瞥了他一眼:“大清早哈欠连天的,送个钱不会把你累成这样吧?”

李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昨晚上被乐强款待着喝了大半夜的酒,现在头还有些晕。昨天他神气地将那些钱扔在乐强桌上,这种姿态不但震住了乐强,也震住了吴蕊兄妹,震住了村里的人,这种点石成金般的赢利速度让所有人都为之心动。

“多姐,我们村的投资你真的完全不考虑吗?”

许多看了他一眼:“不是跟你说过了,弄不好会有很大的麻烦。”

李驰知道许多的顾虑,可是他想到跑资金的时候张海国那些人的嘴脸,再想一想吴蕊那双眼巴巴望着他的大眼睛,他就不禁有些不甘心:“多姐,要是他们把钱先集中到一个人的手里呢?”

“我考虑一下。”电梯“叮”的一声响了,许多随口说了声走了出去,李驰这才松了口气似的跟着出了电梯。

顾亚站在门口的走廊里,显然是在刻意等许多,但刚喊了她一声,转眼看见她身后的李驰就立刻收了嘴,许多转头对李驰说:“你先进去吧。”

李驰没给顾亚好脸色,扭头先进了门。顾亚跟着许多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踌躇再三才支支吾吾地说:“许伯伯让我追求你!”

许多方才在顾亚犹豫的那片刻,心里想过很多个可能,她甚至做了顾亚是来向她辞职的最坏打算,都想好了挽留的说辞,却没想到是自己的父亲给了她一个惊喜。

“我爸到底是怎么想的?”许多忍不住埋怨道,“咱们在一起都四五年了,差不多每天都见面,这要是会产生化学作用的话,早就在一个锅里吃饭了吧!他以为给你开点工资就能主宰你的人生啊,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他这么封建大男子主义。”

顾亚听着许多这番早在他意料之中的话。这么多年,每当他心里要生起那丝绮念,都会因为这个预判而硬生生地压制下去,始终恪守在红线以外。可当他听着许多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来,他心里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

“放心吧,我会解决的,不会让我爸骚扰你。”许多安慰道,“我爸要再跟你说,你就告诉他,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顾亚收拾了情绪道。

他们从走廊那边走过来,刚巧又碰上了卫人杰,顾亚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先进了办公室。卫人杰拉长了脖子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对许多说:“一大早的不在办公室,躲外面说悄悄话,你们俩不是有了别的发展吧?怪不得,能看穿曲褒以。”

许多冷冷瞧了卫人杰一眼,冲着他的脸将门狠狠地带上。

卫人杰精心打理的头发被那股劲风震得飞了起来,他有些灰头土脸地回了自己办公室:“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也就顾亚受得了你!”

“现在都几点了?你才上班,进来了还在那边嘀嘀咕咕干什么!”有人开口训斥道。

卫人杰头一抬,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大人卫新志正站在办公室门口,连忙快走几步:“爸,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我不来,都不知道开盘半个小时了你大少爷才上班。”

卫人杰讪讪地道:“刚才我跟隔壁的许多聊了几句。”

“我早跟你说过了,让你不要随便跟许多说话!”卫新志看着儿子一脸懵懂的样子就又气又心烦,“总之,咱们家跟许家那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去招惹那个小辣椒。”

卫人杰脸都憋红了:“凭我的眼光,我能看上许多?!爸你说什么呢!我刚才还看见她跟顾亚在走廊里鬼鬼祟祟的。”

“她跟顾亚就对了,顾亚本来就是许向文给自己培养的女婿!”

卫人杰顿时眼睛亮了:“爸,你的意思是顾亚才是正牌!”

卫新志看着卫人杰叹了口气:“你把管别人闲事的那份心放在跟你阿哥搞好关系上,那才是正途!”

“阿哥什么阿哥,人家认不认啊!”卫人杰小声嘟囔了一句,回头见卫新志瞪他,赶忙拿起手机,“我跟他搞好关系,这就跟他发个问候短信。”

曲择林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叮”地响了一声,低头批阅文件的曲择林转过头,伸手点击查看,卫人杰的短信就跳了出来:“看在我们也算是名义上的亲戚的分上,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知不知道人家许多是有未婚夫的,那可是人家爸爸正儿八经定下的,秘而不宣就等着直接结婚。唉,这烽火戏诸侯,真不知道戏的是诸侯,还是褒以。”

卫人杰发完了短信,朝着他爸爸谄媚地笑道:“爸,你瞧,问候短信我发了!曲择林见了肯定高兴,你就等着他的亲情大红包吧!”

卫新志也懒得理他,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办公室。

卫人杰坐回了位置上看着手机,只是没想到他把眼睛瞪酸了,曲择林也没有搭理他的短信,他发的那条短信仿佛石沉大海。

许多中午接到了姜珬的电话,等她到了约定的地方,姜珬正站在料理店的台阶上。他穿了件立领七分袖衬衣,头上还戴了一顶帽子,一改过去白衬衣黑西服的沉稳打扮,看上去朝气而时尚。

“师兄,你今天可大变样了!”许多惊呼道。

姜珬替许多拉开餐厅的门笑道:“在你的心里,难道我该是个穿黑灰大衣的古怪老头?”

“师兄你这是说哪里的话,你当年可是风靡整个高校的男神,不信问左小西。”

两人在寿司台前坐下,姜珬跟里面的厨师说了几句日文,许多问:“你认识这个厨师?”

“我认识他们的老板,我过去还跟他学过几天做寿司。”

许多惊讶:“你还学过做寿司?”

姜珬笑道:“是不是觉得你了解我太少?”

“那是你从来没提过。”

厨师将一碟子寿司慎重地放在他们的面前,许多看着碟子笑道:“我知道,这是金枪鱼寿司。”

“我朋友说,在日本要想上寿司台,厨师至少要有七至八年的学艺经验。”

许多看着面前铺着金枪鱼的米饭团,红白相间很是诱人,但她仍然无法与这么漫长的时间联系起来:“看起来……不算难。”

姜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指着碟子里的寿司:“你知道这是金枪鱼寿司,但金枪鱼其实是一个统称,在所有可以用来做寿司的金枪鱼中,以蓝鳍金枪鱼的口感最好,因为它的脂肪含量最高。而在蓝鳍金枪鱼中,又以野生的蓝鳍金枪鱼,且必须长度在2米,体重在150公斤以上的口感才最好。那样,鱼肉里的油脂含量少,口感富有弹性且不肥腻。”

“这不会就是野生蓝鳍金枪鱼吧?”许多指着碟子问。

“不错,今天刚从日本运来的食材。”姜珬笑道,“但我认为最精华的那部分并不是金枪鱼,而是下面的米饭部分。在日本,用来做寿司的醋饭叫舍利,一个寿司厨师最少要花上三年的时间,才能领悟到水与米之间的变化,煮出真正软硬黏度适合的米饭,最后才能配制出酸甜度适宜的舍利。”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团寿司,翻转过来沾了酱油,然后放到许多的盘中笑道:“将它整个放入口中。”

许多依言夹起寿司整个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了一下道:“好像是不错。”

门边的迎客铃声响,一对年轻的男女说笑着走了进来,男子目光刚落到许多身上,笑容就僵化在了脸上,许多朝他笑了笑:“宋范范……”

“多多,你,你也在这里吃午饭啊。”宋范范有些哑巴吃黄连。

他跟秦容出来培训,虽然平时在行里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可是这番是单独相处,两人相处愉快,好像又回到了年少之时,于是宋范范就提议去吃秦容当年爱吃的寿司。他满心以为现在是午市,又是个新开的寿司店,不会碰上什么熟人,可谁知就这么巧,撞上的还是许多。

“是啊!”许多微微笑道。

秦容察觉到了宋范范的神情有异,转过头就看见了许多。她对许多可算是印象深刻,也知道许多是宋范范的大客户,但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此对宋范范这种明显的畏惧之色有些气愤,甚至有些恼羞成怒:“现在我们不在行内,是私人时间,就不打扰许小姐吃饭了。”

宋范范却不敢如此敷衍许多,他对妻子的这位闺密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赔着笑:“多多,要不要一起吃饭?”

“你请客?”许多仍然是含笑着问。

宋范范笑道:“那当然,那当然,那不是我的荣幸吗?”

“那等会儿我把账单送给你,就不打扰你们谈话了。”许多笑着转过头对姜珬说,“刚才那什么野生金枪鱼寿司再来一份吧。”

姜珬低声笑道:“再点一份,他就该哭了。”

“我就是要让他哭。”许多拿起旁边的湿纸巾擦着自己细长的手指,“梅辛连多坐一站路的公交车都舍不得,他倒是大方地请老情人吃高档寿司。我要不收拾到他哭,我就不叫许多。”

宋范范连哄带暗示地拉着一脸气恼之色的秦容坐下,他还想再说两句好话,却见秦容脸色又是一红。

“怎么了?”

秦容声音压得很低地道:“那个……她旁边坐的是白副行长的儿子。”

“姜珬!”宋范范吃了一惊,连忙看了坐在许多旁边的男人两眼,顿时觉得脑袋涨得疼。

“许小姐……”许多抬起头,见秦容手里端着茶满面堆笑地站在旁边,“不介意坐近一点吧,这样我们可以边吃边聊热闹一点。”

许多眼眸转了一圈,然后落在姜珬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不介意啊。”

秦容坐下来便笑道:“其实刚才小宋他没有说清楚,今天是我请客,因为他给我介绍了一笔理财,我才答应请他吃饭。”

许多插嘴笑问:“是不是范伯母那笔理财啊?”

秦容脸上飘过一丝尴尬,支吾道:“差不多吧,大家相请不如偶遇,不要跟我客气啊。”

许多含笑着说:“放心吧,我这人什么都懂点,就是完全不懂客气,这点跟秦小姐很投缘。”

秦容侧过头看姜珬,俏皮地笑问:“姜公子,还认识我吗?”

许多“扑哧”笑了声,姜珬瞧着她:“你笑什么?”

“姜公子,我笑笑也不行啊。”

姜珬道:“还是换回师兄吧,否则我会觉得你是在笑话我。”

他们一对一答,反而把先前说话的秦容晾在了那里,她只得保持着笑容,直到那份笑容都快僵硬了,许多才转过头来:“姜公子爱吃金枪鱼寿司,你也请客吗?”

秦容立即笑道:“既然我请客,当然要挑客人们爱吃的东西啦。”

宋范范虽然明知道许多绝不可能这么好心,替秦容拉近跟姜珬的关系,可是他现在的处境更尴尬,也绝不敢在许多的眼皮子底下维护秦容,只好在旁边装聋作哑。

许多在姜珬劝告的眼神下仍是指着盘子跟厨师打了个手势,又指了指秦容:“再要一盘金枪鱼寿司。”

“一盘太少了吧,两盘吧。”秦容连忙爽快地道,不提姜珬个人的魅力,即便是为了白行长,秦容也觉得这笔钱花得值。

“两盘?果真?”许多惊叹地看着秦容,姜珬已经打断了她的意图:“这里的野生蓝鳍金枪鱼寿司每一两都是有预约的,能给你多排出一盘已经是老板给面子了。”

听见野生蓝鳍金枪鱼这几个字,秦容总算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那边的许多已经笑道:“那就给这位小姐来一盘吧,毕竟难得有人能请到姜公子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