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曲终人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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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家这边正在给陈林准备50岁的生日宴。穿了件淡米色小套装的陈林在客厅里迎客,卫新志走了出来,他红光满面地先跟亲朋好友打了个招呼,然后附耳陈林说:“我给择林打过电话了,他会来的。”

陈林轻微地笑了笑,自从上次她跟曲择林单独交谈过之后,她跟儿子之间的交流就几乎等同于零,一直是卫新志从中斡旋。快开宴的时候,陈林才突然想起来,他们似乎忘了给卫人杰打电话。

“他应该不能忘,我上周才跟他说过。”卫新志在书房里给卫人杰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很快就传来了卫人杰大大咧咧的声音:“放心吧,阿姨的生日我怎么会忘,我们就快到了。”

陈林跟卫新志笑着相视了一眼,卫新志略有些疑问地道:“你们?你跟谁啊?”

“跟阿姨说一声,我给她带了一份大礼,她以后要有儿媳妇啦!”卫人杰笑着朝旁边的许多抛了一个飞眼,许多略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卫新志连忙拿起电话压低了声音道:“是不是许多啊?”

“是啊。”卫人杰毫不迟疑地道。

卫新志尽管声音很低,但近在一旁的陈林又岂会猜不出来,两人看着书房窗外,曲择林正推开车门从里面出来,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同程度的难看。

“我跟你……陈阿姨有些不愉快,你应该早说今天是她的生日宴会。”许多道。

“我知道,不就是跟米阿婆蹭车的事情嘛,那都过去多久了的事了。再说了,她毕竟是我的后母,就算心里有点不愉快,也不会干涉我的人生大事。只要咱们多拍拍马屁,她很快就没事了,所以我才特地今天带你来。我还从小西那里拿了个香奈儿链条包包当礼物,陈阿姨就喜欢大牌的包。”

许多无声地长出了一口气,其实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卫人杰藏着的那点小心思。他专挑今天,不仅仅是为了哄陈林高兴,还因为今天曲择林也会来,他是想通过这个方式让曲择林知道,现在她已经是他卫人杰的女朋友。

“现在该怎么办?”卫新志有些措手不及地问陈林。

“你问我该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说我又该怎么办?我虽然不是他亲生的母亲,但也是他的继母,自问这么多年来我对他嘘寒问暖,没一点对不起他。他专挑今天来给我添堵,是不是就没把我放在眼里?”陈林越说越气,坐在一边抹起了眼泪。

卫新志连忙将门掩上小声道:“是,是,当然是这小子不懂事,但现在不是咱们找他算账的时候,得想想办法,怎么把这场面应付过去。”

陈林知道丈夫怕什么,卫新志怕曲择林不悦,她轻叹了口气:“来都来了,风来了山挡,水来了土挡,还能怎么办?”

“要不,你装病,让择林上去陪你?我出去把他们俩打发了。”

陈林还来不及回答,书房门被敲了两下,曲择林已经来了,卫新志打开门连声笑道:“择林来了。”

“没打搅到你们吧?”曲择林看了一眼房里的两人。

“没有,没有,是你妈妈有些不舒服,我在这里给她揉揉头。”

“你不舒服?”曲择林看向陈林问,陈林的脸色略白,眼圈也有些红,看上去的确面色不佳的样子,陈林勉强地笑了笑:“头痛,老毛病。”

“择林,你陪你妈上去坐会儿,我在下面招待客人。”

“好啊。”曲择林点头应道。

卫新志不由得松了口气,曲择林扶着陈林走出房门,可就在他们三人走出房门的那刻,卫人杰已经牵着许多从外面走了进来。几人隔着满堂的宾客遥遥相对,曲择林看着许多,几个月不见,她的头发剪短了,也从卷发变成了直发,发型很自然,显然剪了有一段时间了。

“哟,这是……”卫家最能来事的卫新怡立刻问道,她觉得许多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卫人杰将手搭在许多的肩上笑道:“我的未婚妻,就要结婚了,小姑你早点准备红包啊,可别给少了。”

他一句话如同水滴油锅,群情激奋了起来,人人都想跟许多搭两句话,比起他们的热情,卫新志面色发僵,陈林是真的开始头痛了。

曲择林看着许多,有那么一刻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看她,几个月不见,她不但换了发型,而且也快变成别人的新娘。他觉得心抽得疼,转过头来对陈林说:“我想起来有一瓶红酒落在车上了,我出去拿一下。”

卫新志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场面,听了连忙抢着道:“行,行,行,你去拿!”

那边卫人杰也寒暄完了,带着许多朝着卫氏夫妇走过来,他们隔着沙发擦肩而过。曲择林没有停下脚步打招呼,而是头微低就走过去了,卫人杰很想说话,但许多走得很快,他只能跟上。

曲择林直到坐进了车子里,才整个人弯下了腰。他一直觉得只要受过训练,心跳是可以控制的。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只要是人都不可能真的控制住心跳,也无法逃避心痛,就如同此刻,如同挂着重物的心脏阵阵绞痛,让他不得不找借口离开才能避免当场失态。

“你搞什么?你明知道今天择林会来。”进了书房,卫新志忍不住低声呵斥卫人杰。

卫人杰不以为意地道:“他来关我什么事?”

许多微有些尴尬地道:“我们知道今天陈阿姨生日,所以买了点小礼物。”

陈林坐在沙发一端沉脸不说话,卫新志干笑了几声:“买什么礼物啊,都是熟人,你过来吃顿便饭就行了。”

“她不是过来吃便饭的。”卫人杰拉起许多的手,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我们已经决定结婚了,今天回来就是告诉你们这件事。”

“结,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跟父母商量的吗?”卫新志气道。

卫人杰指了指许多诧异地道:“我娶的是许多,我中六合彩还需要回来跟你打招呼吗?那不是有毛病啊!”

卫新志被自己儿子噎得气都有些不顺,指着卫人杰半天说不上话来。

卫人杰又道:“我们的婚礼就在桑园举办,露天自助餐,你们要是赞助点,我们就走奢华路线,你们要是不赞助,我们就走简单路线。”

陈林依旧板着脸一句不说,卫新志好像已经被卫人杰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种气氛许多实在有点待不下去,她开口道:“我先出去。”

卫人杰连忙道:“我跟你一起出去。”

许多转头看向他道:“你还是把事情跟卫伯伯陈阿姨说清楚吧。”

卫人杰只好停下了脚步,许多走出了书房。卫家今天开的也是自助宴,家里亲戚环绕,为了避开这些搭话的亲戚,许多干脆走进了厨房,想给自己倒杯凉水。可是没想到一走进厨房,正好看到曲择林也在里面。

两人四目相对,许多先转移了目光,曲择林问:“要给你倒杯红酒吗?”

“不用,谢谢。”许多拿过杯子给自己倒了杯凉水。

她倒完水转身就要走,曲择林在她的背后又开口问道:“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下个月。”许多简单地半转头回了一句,就走了。

书房里传来了一声响动,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显然房中的争吵正在加剧。客厅里静了静,许多觉得自己似乎弄错了一件事,她想要重新开始,但显然卫家与她的过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后她会在每个节日、假日、生日等大小宴上,再见曲择林。而且从某种关系上理解,曲择林的母亲也依然还是她的婆婆。

许多想到这里,忍不住抬起手中的杯子,一口气喝了半杯冰冷的水。

“不用担心,他们很疼人杰,从小到大,人杰再荒唐的要求,只要坚持,最终他们都会满足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曲择林站到了她的身边。

许多这次转过了头,看向曲择林微微笑了笑:“真不愧是曲择林,永远那么客观。”

曲择林好像没听见她语调里带着的讽刺,他看着许多又说:“如果要主观地说,我会说你不想嫁给他,但你如果不再相信感觉,那嫁一嫁也无妨,嫁了也可以离。”

许多对视着曲择林:“曲择林,我弄错人了。”

“你弄错了谁?”

“你不是那个在巷子里背着我逃跑的少年,你不是那个曲择林,你只是一个陌生人。”许多很平淡地说,“所以你弄错了,我想嫁给卫人杰,这是真的。”

曲择林嘴唇微微颤动,还什么也没说,突然有一个童音突兀地响起:“我说的是真的,这就是那个说择林哥哥是她的人的那个阿姨!”

一个小男孩气愤地站沙发旁,他的身旁是显得有些尴尬的卫新怡,显然刚才她在向小男孩盘问八卦,看见众人的目光,卫新怡连声笑道:“他开玩笑的!”话是这么说,她的目光却颇为暧昧地从许多与曲择林身上掠过。

这个时候书房门打开了,卫人杰像只斗志昂扬的公鸡般走了出来,他走到许多的身旁大声笑道:“我下个月9号结婚,我会给大家寄邀请函的,先提前通知一下各位姑姑、伯伯、叔叔,大家早一点准备红包。”

各个亲戚立即连声道喜,跟着出来的卫新志脸色涨得通红,真是点头也不是,否认也不是。

卫家这些会察言观色的亲戚又岂会不知道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一顿饭除了卫人杰兴高采烈,别人均谨言慎行,以免言多必失,连刚才那位失言的小男孩也被父母关照不要随便开口。卫家一向喜欢排场,陈林的生日宴自然更为铺张浪费,一顿西式的自助晚宴既有佛跳墙,还有鱼翅,亲戚都很满意。

跟这些亲戚们不同的是,卫家的主人们显然都没什么胃口,卫家夫妇跟曲择林都没怎么吃,当然卫人杰除外,他边吃边跟许多议论:“这佛跳墙的滋味也不比咱们桑园的老母鸡汤强太多。”

“你给我拿太多了。”许多说道,卫人杰除了给自己,还给她也端了一盘的吃食。

“多吃点嘛,你最近都忙瘦了。”

卫新志的心情很复杂,寻常人看见自己略有草包的儿子找到了一个能干的儿媳,就算没有老怀宽慰的感觉,至少也会唏嘘儿子长大了,他却觉得自己有种心惊肉跳之感。按照往常,宴会开到这里,曲择林已经走了,但他今天似乎打算坐到曲终人散,卫新志心里揣摩不出继子真实的想法。

曲择林也知道自己该走了,但是他挪不开脚步,他贪恋跟她在一个空间一同呼吸的这一刻,但是他也知道留在这里,只不过让人平添不自在。

因此在卫新志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他起身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卫新志简直大松了一口气,嘴里连声劝留,人却站起来送客了。他将曲择林送出门,看着曲择林礼数周全地离开,再回头看了看尾巴翘上天的自家儿子,内心真是打翻调味瓶似的五味杂陈!

曲择林回到家中,依着沙发坐到地板上,何保全照旧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曲择林将头靠在沙发的坐垫上说:“何保全,叫两声吧,太安静了。”

何保全没叫,只是宽慰似的趴下来将狗头搁在曲择林的腿上。曲择林看着天花板,他从不相信许多会爱上姜珬,但他内心同时也知道许多是真有可能会喜欢上明朗、活泼而又单纯的卫人杰,这都是他身上没有的东西。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曲择林问何保全。

左小西一边帮卫人杰写着邀请函一边问:“不是下个月9号才结婚吗?这才月初,你那么着急写请帖干什么?你不该先跟多多去领证吗?”

“先写请帖、发请帖,再领证,邮政是需要时间的,这样两不误,你懂吧。”卫人杰拿起请帖吹了吹上面的墨迹。

许多摘下贴在墙上的那四条归类,然后坐了下来打开笔记本,重新下载了m软件。登上软件,里面的汇友大部分变成了陌生id。每个冒险者进来,总以为能找到一条万能的赢利法则,然而这样以小搏大的圣杯其实是不存在的。

她浏览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蓝猫的名字,汇友886突然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啊,你怎么消失了那么久?”

“最近家里有点忙。”许多正想着该怎么提蓝猫,就看见屏幕上汇友886说:“蓝猫上次一直在找你。”

“他找我?”

“是啊,他不太跟我们说话,但有一天突然冒出来,问我们每个人有没有看到你出现过。”

许多心里有些愧疚:“我最近是真的太忙了,他现在一般什么时候在线?”

“那天之后,他也没再来过了。”

许多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们要是看到他了,麻烦跟他说一声,我的问题解决了,谢谢他的帮忙。如果方便的话,让他留个电话,我会主动联系他的。”

“他好像也住在申城,我第一次跟他聊天的时候,他说要下线了,要去遛狗。我问他为什么那么晚遛狗,他说想去江边走走,白天人太多。”汇友886很快又补了一句,“他道别的时候用的不是再见,而是再会,听上去是不是挺像你那边的人?”

许多轻轻地靠在椅背上,她努力使思绪不要集中往一个方向去,而是任由那些思绪扩散开来,直至脑中一片空白。

“多多……”左小西手里拿着清单走了进来,“你的捧花用什么做主花?”

“啊?什么花?”许多好似没反应过来。

“新娘的捧花!”左小西补充道。

“随便吧。”许多伸手合上了电脑。

左小西接着道:“那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颜色吗?比如白色的百合花,象征百年好合,粉玫瑰组成的花球也很好看,还有蝴蝶兰,花语就是我爱你。”

许多仔细想了想,最后仍是道:“你决定吧!”

左小西收回手中的清单:“多多,这是你的婚礼,你对它一点幻想都没有吗?”

“我对这些本来就不是那么有兴趣。”许多继续整理着自己的抽屉。

左小西问:“假如跟你结婚的人是曲择林呢?你会对自己穿什么样的婚纱,捧什么样的花,举办什么样的婚礼也没有幻想吗?”

假如她要嫁的人是曲择林,她也没有幻想吗?不用问,她的内心也隐约知道答案是当然不会。左小西一个简单的问题,却如同炸醒了许多。

她曾经坦荡地告诉姜珬,她不能接受他的求婚,是因为她没那么爱他。那时她还站在人生的高峰,而当她掉落到谷底的时候,她却以一个将来会爱上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接受了一个她其实并不爱的人。

她接受卫人杰的求婚,不是因为出于真诚的意愿,而是落魄之后自私的苟且。

“左小西,快出来,帮我把请帖整理一下!”卫人杰在外面大喊道。

“就来!”左小西回了一声,将清单放到许多的手里,“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添要减的。”

许多举起手中的纸条,再简单的婚姻仍然会有一张冗长的清单,大至订婚的酒宴菜品,小至签到处的一支笔,因为这不仅仅是一场宴会,更是一个仪式。完成这个仪式的两个人,会在余生里彼此牵绊,将生命融于一处,成为最亲密的家人。

她放下手中的清单走出了房间,看着忙碌的亲人们,每个人都在为仪式忙碌,连腿脚不便的许向文跟刚出院的何叔都在研究到时婚宴座席该怎么安排。

“卫人杰呢?”许多开口问道。

左小西抬头道:“开车出去送喜帖了。”

许多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滋味。真实是被一只遍布裂纹的瓶子包裹着的东西,或早或晚,它都会随着瓶子的破裂而现出本来的面目,而往往那时一地的玻璃碴子已让人难以动弹。

她给卫人杰打电话,但不知道为什么那边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许多挂完电话问:“他去哪里送喜帖?”

“大概是镇上的邮局吧。”左小西问,“多多,你有什么急事吗?”

“我出去一趟。”许多问何叔借了车钥匙赶了出去。

“什么事这么着急,不能等小卫回来再说。”许向文问道,但是许多没有回答他而是急匆匆地走了。

外面下着小雨,气温略有些寒冷,许多却觉得背脊上都起了一层薄汗。她赶到镇上的邮局,没有在大厅里找到卫人杰,她有些失望地走出大门,却看见卫人杰从旁边的邮政快递里走了出来。

“许多,你,你怎么来了?”卫人杰一脸惊诧。

许多看着他手里提着的装结婚喜帖的袋子:“你去旁边的快递做什么?”

卫人杰笑道:“噢,有一份喜帖我想寄快递。”

“你只寄了一份吗?”许多追问。

卫人杰道:“是啊,快递很贵的,其他寄平邮就可以了。”

“那……回头你可能要跟这个宾客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卫人杰一头雾水。

许多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了头看向卫人杰的眼睛:“因为……我不能跟你结婚。”

“为,为什么?!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卫人杰的表情与其说吃惊,不如说有些受伤。

许多摇了摇头:“你没有做错任何事,而是……而是我没那么爱你,你不该将就着去娶一个不那么爱你的女人。”

“我没觉得将就啊!”卫人杰急道。

许多沉默着,然后回答:“说因为觉得你将就了才不跟你结婚,那其实是个虚伪的托词。我更多的是不想勉强自己,婚姻好好坏坏终其一生,我都想要跟一个爱着的人去尝试。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会真的喜欢你,但既然是在将来,那我就是现在并不爱你。”

“对不起。”许多转过头走了,她在两人只是眼圈红,还没有来得及落泪的时候就离开了。

面对真实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你在逃避它的时候,已经生出了那些不在主干上却同样有生命的分枝,撕扯它的时候,也是会流血跟流泪的。

天色渐晚,曲择林回到家中,先给何保全倒了点狗粮,然后拿起刚收到的快递,拉开封条,从里面取出来的是一封邀请函。他顿了顿才缓慢地打开,低头凝视着纸上的两个名字,隔了一会儿,他看见邀请函上的名字逐渐化开来,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

门铃响了,曲择林擦拭掉眼角的泪,打开门,乐强领着一个胖胖的男子站在门口:“老板,这是胡春。”

“什么事?”曲择林问。

乐强对胡春讲:“你跟老板说。”

胡春连忙上前几步:“我昨天看见黄毛了,他挺狼狈的,好像在外面过得很不顺。我请他吃了晚饭,他喝酒的时候跟我说,他混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桑园那些人害的,他咽不下这口气,说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他人呢?”曲择林立即问。

“我将他安排在一家小旅馆里就过来给乐哥送信了,乐哥跟我们说过老板关照过,桑园那边要留点神,那不是有许小姐在嘛。”胡春胖胖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干得好,以后你跟着乐强。”曲择林站起身道,“我们去天水镇。”

他们开着车直奔天水镇,却仍然扑了个空,胡春急急地去打听了一下才回来道:“旅馆的老板说黄毛去申城了。”

乐强道:“有可能是去找我了。”

曲择林思考了一下道:“你带着胡春先回城,看见黄毛务必将他留下等我回来。”

“老板你去哪儿?”乐强问。

“我要去桑园给他们提个醒。”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让胡春先到我那里。”

“不,你们两个都去,找到黄毛,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留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