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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屋子里面,一个四十多岁的浙江人,已经站起来跟陈师傅打招呼了。
“哎呀,老陈,是什么风把吹过来的,快,请坐,哦,这位是?”
“他叫李翔,跟我一起来的,就叫他小李吧。”
“来,来,坐,坐,来先抽支烟。”浙江的药农先抽出一根烟,递给了陈师傅,然后,又将烟盒子倒了倒,倒出半根,递到李翔面前,“你也来一根?”
“不会,不会。”李翔连连摆手。
“小李,真的不会?”药农一边将那半根香烟叼在嘴里,一边拿出火柴给陈师傅点着了火。“哎,老陈,今天老谢,谢部长怎么没有来?”
陈师傅站起来,指着李翔,作古正经的介绍说,“前两天总店开会了,我们两个跟老谢的工作对调了一下,现在生产收购是小李负责,我帮忙协助工作。”
“是吗,好,好,好,怎么不早说,小李,李部长,抽烟,抽烟,我姓龚,龙共龚,龚自珍的龚,不要客气,抽烟没有什么会不会的,抽两口就会了。”老龚将一根烟按在李翔手里,冲着里面大声喊,“屋里的,来客人了,你出来陪一下,泡两杯茶,多洗两个人的米,我去山下买些菜来。”
老龚跟李翔以及陈师傅说,“你们先坐,喝口茶,或者去山上看看,我去去马上就回来,我们老朋友见面,今天好好喝几口。”
陈师傅晓得李翔没有经历过这个场面,自己来应付吧。“你有事,你去忙,我带李翔同志到外面走走,让他先熟悉熟悉环境。”
师徒两个来到外面,李翔问,“老龚怎么叫老谢部长?他是谢部长,你不也是陈部长?”
“哈哈,”陈师傅笑了,“老谢喜欢别人这样称呼他,别人就投其所好呗。叫我部长的人,他自己都会不好意思。”
“师傅,我们到这里有什么可看的?”
“那当然有了。我们不来,就不知道他们种了什么,种了多少,在什么地方种的。”
“种少了,我能理解,种多了不是很好吗?”李翔想不通。
“种多了,我们收了,调不出去,会坏,会积压资金,不收的话,药农要亏本,亏本的买卖他们不会做,他们会偷偷的搞到外地去卖,这样就搞乱了市场。”
“他们种什么也要管吗?”这个我们有必要管吗?李翔也想不清楚。
“这个更要管,相同的药材,种的地方不一样,质量完全不一样。
川贝母,只有四川生产的才疗效好,药农搞到我们这里来种就不行,他发财了,种出来的东西就会坑老百姓。
另外,山上种的和田地里面种的也不一样。田地里面长的快,但是,田地里面有化肥和农药的残留物,不仅影响疗效,搞得不好还会影响身体。
因此,药农同生产队签租山合同,必须要我们也签字同意的。”
李翔看见师傅摸口袋,知道他想抽烟了,便将手里的香烟给了他。李翔看见师傅望了一下自己,马上笑了笑。
陈师傅说,“橘子生在淮南是橘子,生在淮北叫枳实,看过去一样,作用不一样,你们读书应该都学过。”
李翔学过,《晏子春秋·杂下之十》:“婴闻之: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 ”
不过当时李翔想到的不是橘子,而是女孩子。
女孩子在三轮车上与下了三轮车都“味不同”。
下车后,他特意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个女孩与车上已经判若两人。
时间到了2015年6月,已年逾不惑的李翔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药监司长揭中药内幕:中医将亡于中药”。
左思右想之后,李翔有点不以为然。
他跟笔者说,中医亡不亡,实在跟中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可惜中药不会说话,没办法发表它自己的意见罢了。
“李部长——,老陈——,吃饭了——。”老龚的声音不够浑厚,却也山回谷应。
“回去吃饭吧,有空你再来看看。”陈师傅笑眯眯的。
李翔又糊涂了,就算看了?“我听说老谢经常来这里的,他也是这样看看的?”
陈师傅看了看李翔,“其实,签了合同,看不看就无所谓了,这些药农也不是来了一年两年,信得过。老谢跑来,很多时候就是为了来打打牙祭。”
“老龚他们可以不买他的账呀。”凭什么总是给他吃!
“嘿嘿,慢慢你会懂的。收购的时候,定等级,含水量,含灰量,老谢可松可紧,相差很多的。他们不怕老谢来,就怕他不来。”
老龚在门口将李翔师徒请进去,里面已经坐了他的四个老乡,不过八仙桌的上方的两个位置是空着的,虚位以待。
经过一番推让,李翔勉强挨着陈师傅的右边,在上方坐下来了。
坐下以后,李翔发现刚才带路的老伯没来,脱口就问了起来,“哎,那个放牛的老伯呢?不叫他一起过来吗?”
老龚问,“你跟他熟悉?”
这时候,李翔明白自己不该帮别人做主的,现在话说出去了,又不好收回,于是他说,“他是我以前的邻居,小时候的救命恩人。”李翔倒是没有说多少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