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难熬的夜两人便向来时路走去,江寒说:“你回去多喝点热水,泡个热水脚,然后早点休息。”方小云笑道:“你倒细心……我要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脱下衬衣给我,今天我就要困在地里出不来了。”江寒摆手道:“跟我还客气什么,怎么说也是你老弟呢。”方小云嘻嘻一笑,忽然想起什么,叫道:“哎呀,差点忘了说,你那件衬衣可是登喜路的,刚才我看了牌子的,一定不便宜吧,你刚才也说是好几千块,回头我赔你一件。”江寒笑道:“不用。”方小云坚持道:“不行不行,我最开始以为你的衬衣是普通牌子,价值应该不会太高,所以才厚着脸皮借用,要知道是名牌,绝对不会用的,给你糟蹋了一件好衣服,姐真是对不起你。”江寒道:“姐你千万别这么说,咱俩今晚能一起出来,就是有缘;又碰上你拉肚子,而且只能用我的衬衣擦……擦屁股,这就叫命中该着,这就是我那件衬衣的命,呵呵,你不用往心里去。而且说实话,我挺不喜欢这件衬衣的,有点花里胡哨,你帮我甩掉它,我还要谢谢你呢。你不用赔,真要是赔我一件,就是没把我当朋友当兄弟,我可就跟你翻脸了。”方小云听他提到“擦屁股”这三个字,羞得脸孔通红,想埋怨他两句又不好出口,再听到他后面这番话,心中既感激又欣慰,心说这小家伙果然够朋友,我果然没看错他,不枉跟他朋友一场,就冲他这人品德行,他这个朋友也要继续交下去,乐呵呵地说:“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赔你了,赔来赔去反倒显得见外了。”两人有说有笑,旖旎夜行,浑然忘却了心中的忧虑与肩头的压力,只觉这夜分外美好柔和,彼此情谊便在这次失败的夜探行动中又深了一层。回到煤矿招待所门口的时候,江寒让方小云先进去,他自己继续前行,要在街道上找一家仍然营业的服装店,好买件衣服穿上,毕竟黑金勉强可以当个背心穿,看上去却很难看,甚至是寒碜,让人看了只会笑话,所以必须要在外面罩一件可以穿得出去的衣服。他运气不错,往前走了十几米远,就碰上一家劳保军品商店,而劳保商店旁边是一家寿衣店,两家都还开着门营业,而这时候已经将近晚上九点了,街上大部分的商铺都已经关了门。江寒走进劳保商店,买了两件长袖军用衬衣,当场就穿上一件,另外一件装了个塑料袋,提在手里,随后往招待所走去。他刚走到招待所楼里,迎面就碰上了方小云。方小云正脸色郑重的往外走,见到他后眼前一亮,笑道:“哟,这么快就买好衣服了?在哪买的啊?穿上挺帅的嘛。”江寒道:“前边不远,你这是要去哪啊?不会是找我吧?”方小云道:“也算是找你吧,找你一起回镇委大院,王志飞局长让安总监给我打电话说有新情况,要开个案情分析会,让过去听听,我就想叫上你一起。安总监已经过去了。”江寒道:“好啊,你等我下,我把衣服放回房间。”十分钟后,江寒与方小云已经坐在镇委政府楼中的会议室里了,参加王志飞主持的案情分析会。与会人员除去安总监、方小云这一行东海来的人,就只有市县两级公安的主干人员。前往秦雨姗二人住宿的那处农家宾馆调查的干警们已经回来了,这也就是王志飞所说的新情况,可惜干警们一无所获。他们说,两人房间内都是空空如也,除了在男记者李海(也就是大李)的房间里发现了烟嘴屁以外,两人连件换洗衣服都没留在房间里面。但是事实上,两个记者入住宾馆的时候,身上大包小包的可是背了不少东西。这一点,宾馆的前台女服务员可以作证。王志飞一边抽烟一边说:“这一点信息量很大,大家都说说看法吧。”一个四十多岁的男警官率先发言:“我刚才已经跟失踪两位记者的同事、东海市电视台来的张悦确认了,失踪两位记者此行带的装备可是不少呢,尤其是摄像记者李海,包里长枪短炮就各有一套,再加上他们随身携带的换洗衣服、日常用品,还有笔记本电脑、手机充电器等乱七八糟的……每人都有一大堆东西,但这些东西他们不可能任何时候都带在身上到处跑,因为他们外出暗访调查的时候不是每件物品都用得到的,就算要带也是有选择性的带,那些暂时用不着的譬如电脑、手机充电器及换洗衣服什么的,肯定会留在房间里。可是他们房间里又没有这些东西,嗯,那那些东西都哪去了?我不妨大胆的做个假设,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是抓走两位记者的人,出于某种考虑,又跑到两位记者落脚的地方,把他们所有的物品全都取走了?”王志飞边听边记,道:“说得好,继续分析,考虑一下抓走两位记者的人,为什么要把他们的物品也全取走呢?其他同志也踊跃发言嘛。”又有一个男警官马上跟着发言:“我觉得支队长说的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我觉得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两位记者已经发现了与当年那次矿难事故有关的证据,并把那些证据以照片、数据、录音的方式存放在自己带来的电子设备里边,在那之后,他俩很快发觉自己被人盯上了,为防万一,两人便把物品藏到某个地方了,结果刚藏好东西,就被人抓走了。”之前发言的那位支队长摇头笑道:“你说的听起来也像那么回事,不过他俩要藏只能是藏证据,不可能连换洗衣服也藏了吧?我觉得你倒不如说:抓走两位记者的人,已经发现两位记者掌握了某些证据,所以索性把两位记者连带他俩的物品也全都带走了,要是这么说的话,正好跟我的推理相符合,也解决了我们遇到的疑问。”那男警官解释道:“两位记者当然不会故意将换洗衣服藏起来,但假如换洗衣服与藏有证据的物品都在一个大包里呢,那不就顺便一起藏起来了吗?”江寒听得暗暗摇头,这两位警官,前者分析出来的是大家都能想到的情况,对案情进展没有任何帮助;后者则有点胡说八道了,假如秦雨姗二人真的发现自己被煤矿方面盯上了,安全起见,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给单位领导打电话,或者秦雨姗给自己打电话示警,而绝对不会在失踪之前什么都不做,换句话说,他俩应该是突然被人抓走,哪里有想法或者时间藏东西呢?两人的分析乍一听有点道理,可实际上没什么用处,至少没说到点子上去,可不能再让他们说下去了,否则就是浪费时间,咳嗽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这才朗声说道:“王局长,我想问一下,秦李两位记者居住的农家宾馆有没有摄像机?那家宾馆所在街道的重要路口有没有摄像机?如果有摄像机的话,我想我们就能找到取走两位记者物品的人了,进而确定他们的身份。”王志飞失落的叹息道:“那家农家宾馆里没有监控摄像机,老板娘还说呢,不会有人到宾馆偷东西的,所以没必要安摄像机。至于宾馆所在的街道路口,也没有安装监控设备,不得不说,乡镇的公共基础设施与民众安防思想还很落后。”江寒不死心的又问:“那有没有问过宾馆服务员和老板娘,两位记者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事发当日又有没有陌生人忽然来到宾馆,很短的时间后又带着大包小包走人了的?”王志飞摇摇头,郁闷的说:“前台女服务员与老板娘对此没有任何记忆,两人反映,自从两位记者入住后,几乎就没见到过他们出入。从这一点分析,两位记者应该是早出晚归,免得惹人注意,这也正合了他们采取暗访的节奏。”江寒暗皱眉头,如此一来,那今晚上发现的这个新情况岂不是没有任何意义?在众人开案情分析会的同一时刻,在太行煤矿深处一座矿山内部,一个阴暗潮湿的矿洞内,几个保安打扮的年轻男子把一男一女两个被白布蒙着眼睛的人带了进去,随后蛮横的将他俩推倒在地。“啊……”那个女子被推倒在地,受惊之下发出了尖叫声。她一头酒红色的齐耳短发,发丝根根直顺,简直比电视里给洗发水做广告的那些模特的头发还要美观动人,她眼睛虽然被白布蒙住,但露出来的光洁额头与精致的俏脸还是现出了卿本佳人的本质。她琼鼻坚挺直立,如刀削而成,极为完美,嘴巴不大不小,口唇如樱,唇表颜色粉红夹杂,属于那种先天的健康颜色,是无论怎么涂抹唇彩都涂抹不出来的,煞是诱人。她斜斜扑倒在地,两只皓腕被麻绳捆在一起,捆得死死的,一动都不能动,上身一件青色的运动卫衣,下身一条深蓝色的紧身直筒牛仔裤,脚上蹬着双白色的Nike慢跑鞋,整体打扮较为休闲,却掩饰不住苗条曼妙的身段。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东海市电视台、东海市公安局、邯郸市公安局与江寒正在苦苦搜找的秦雨姗。她本是一头披肩长发,但为了隐匿自身,不被有心人认出来,她特意跑到涉县县城,找家发廊剪短了头发,还焗了油,算是改头换面,可饶是如此,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当然,要细说起来,并不是江寒教她乔装打扮引起的祸事,而是她自找的……原来,秦雨姗听了江寒的建议,先与同伴李海假作离开太行镇,驾车回到了涉县县城,在县城里乔装改扮一番,又把车留下,随后在城里打了辆出租车,于夜里回到太行镇,找了家较为偏僻的农家宾馆住下,从第二天早上开始,进行走访暗查,可是暗访了一天多,却没打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后来秦雨姗想到江寒曾经说过,要发展内线,也就是从煤矿内部工人身上下手,便改变计划,开始想方设法接近煤矿工人。可谁知道在这个过程中,两人发现了一条通往煤矿内部的通道。秦雨姗早就想进入煤矿矿区,一来可以寻找当初矿难事故发生的所在,二来可以采访里面的矿工,因此见到这条通道后,非常高兴,大脑一热,就要进去。她的同伴李海虽然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却也拗不过她,只能同意了她的提议。两人便通过这条隐蔽的通道进入了煤矿。可惜,两人刚刚混到煤矿里面,还没有什么太多动作,就被矿上巡查的保安发现了,很快被抓了个正着……听到她的惊呼声,跟她一起被推倒的男子、也即她的伙伴摄像记者李海叫道:“秦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秦姐……”秦雨姗用手肘拄地,慢慢爬坐在地,不耐烦的叹道:“我还没死呢,你叫什么呀。”她爬起来的过程中,由于姿势动作的缘故,要翘起臀部,而她那本就被紧身牛仔裤包裹的丰满挺翘的臀瓣,在这短暂的过程中,曲线毕现,立时如同磁石一般将站着的几个保安的眼神全部吸引了。其中一个保安看得有点忍不住了,嘴里哗哗的分泌唾液,仗着此地也没有外人,都是保安队里自家兄弟,便蹲下身去要摸她屁股一把,哪知道秦雨姗很快坐在地上,那保安没有摸到,很是不甘心,便悻悻的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秦雨姗吓了好大一跳,失声大叫:“啊……”由于双目被带子蒙住,什么也看不到,便只能伸出两手臂,在身前乱挥乱舞。李海忙问:“你又叫什么?”秦雨姗怒道:“有人摸我……”说完忽然放声大骂:“臭不要脸的是谁摸我?无耻!流氓!想摸女人摸你妈去!”在这一刻,她曾经在江寒面前表现出来的泼辣脾气再次展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