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女警自诩见过太多的地方了，可从没有一个地方能像梁家堡这么让她们无语，哪怕再愚昧的地方，都会明白国法是不可以触犯的。她俩曾经去西南边境执行过抓捕金州在逃罪犯的任务，在那边，虽然也有一些地方民风很剽悍，思想很落后，可每个人都知道，不管做什么坏事，肯定不能让国家抓住，他们玩命反抗也是这个理由。可梁家堡不一样，这里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法律放在眼里，现在已经有不少人被抓走了，可他们依然没有收敛，似乎心里认定，只要杀掉梁婕，他们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这种观念，在现代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应该有了。梁家堡的人不是不可以改变，而是现在还不能想到改变的办法。他们太让人无语了，甚至没法让人怎么准确地描绘他们。要说这个地方没有人才，梁婕和梁静是怎么成功的？她们难道是买彩票中奖才有现在那么大的生意吗？要说没读过书，那也不是，梁家堡的村民，学历平均水平是高中毕业。该有的社会认识他们都有，但他们就是不往正路走。但她们对林沐阳说的梁家堡只是极个别现象很反对。一位女特警说出了事实。她说，金州从建国之后就一直处在前方，这里曾经是底蕴深厚的老工业基地，到现在还有纺织业和重工企业在这里蓬勃发展，这里的几家中等规模的公司，曾经还是军工企业，但改革开放以后，全国多点开花，金州的地位下降的厉害，造成金州人心理上的极度不平衡，这种不平衡带来的是盲目的追求稳定。什么是稳定？拿金州的一个社会现象来说，年轻人大学毕业，家里一定会要求用三年五年的时间去考公务员，那是铁饭碗，在一些人看来。如果谁家孩子在企业工作，找对象都不容易，挣的是多一点，可隐形福利也少的多，就拿买房来说，公务员只要有基本的证明，银行不会设置太多的障碍，买房的贷款很容易就能审批下来。可如果是企业的，就算收入再多，想贷款，那不是一般的困难。究其原因，就在于金州的大部分人坚持认为公务员不会丢工作，而在企业工作的人“太不稳定”。有人开玩笑说，金州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公务员，一种是其他人。在这种社会氛围下，受影响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整体金州人。对于没有“稳定工作”的人来说，存款的多少就成为稳定与否的唯一标准。梁家堡的人把这种唯一标准发挥到了极致。没有收入来源的时候，梁家堡的人一方面种地，一方面做点副业，比如小买卖，挣的钱拿回来先保证基本生活。后来梁婕给他们钱，日子一天天过好了，这些人忽然发现，根本没必要辛苦挣钱，没有钱就去拿，梁婕是不会不给的。这样一来，这些人有了房子想车子，有了车子想存款，他们贪婪地用任何借口把自己的存款变得多多的，到现在，演变成想要杀了梁婕彻底拿到所有的足够多的钱才甘心的地步。这是社会原因，也是人的单个因素，如果有任何一方缺席，梁家堡都不会形成现在这种状况，可惜的是，社会原因和个人因素对梁家堡的人来说，都太充足了。“没有人在乎你的钱是通过什么方式拿到的，只有太多人在乎你有没有钱，能不能拿出足够分量的存折，这种唯利是图的社会环境，肯定会造成这种唯有钱不可辜负的心理，大部分人都有这种心理，风气自然会变成他们想要的那种，金州的社会风气不改变，这些人心里的认识就不可能改变，除非让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改变。”女警说的像一位哲学家。林沐阳苦笑，他就说了一句，结果被教训了这么久。女警不满道：“你还不服？那你倒是想个办法，把他们先改变过来，这么多人，抓起来也麻烦，你要给我们省了那么多的麻烦，我们感谢你。”算了，不和她说了。林沐阳郁闷地倒头就睡。察猜这会精神高度集中，睡不着，他要值班。结果一觉睡醒，什么事都没发生，村子里有一股火药的味道，很淡，但足以说明晚上的那场算不上战斗的混战是真正发生的，村里人都没有起床，看起来还都没睡醒。也是啊，那么大的动静，能睡着的都是神人。林沐阳开着摩托车，又一次把凤凰传奇的歌声送到了每家每户的耳朵里，这才早上七点钟，梁家堡的村民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起床，这下好了，歌声一响，有人差点从背后下手，村里可是有不少鸟铳的。可他们没敢，这个人那么狡诈，昨天晚上就听到他们打了两枪，说不定这会正在筹划什么阴谋诡计呢，还是算了，忍一忍，等明天的摩托车大赛上再收拾他们！梁静没兴趣跟村民玩躲迷藏游戏，她可听说了，今天村里恐怕要发生一些事情，她在准备看热闹，连瓜子都准备好了。只是谁也没想到，那群杀手是来了，可第一个找到的竟是林沐阳。谁让他骑着摩托车在门楼下正调转方向呢，歌声那么大，这帮人不找他都说不过去。一辆面包车停在路上，驾驶员招招手：“你过来，我问你个事儿，过来，又不吃了你。”过去就被一把枪指着额头了，车门打开，从里面跳下来两个人，把林沐阳堵住，喝道：“老实点，说，昨晚你有没有出门？”林沐阳看看那把手枪，摊摊手道：“要想跟我们打，那你们这点人可少了点。要是你们来找狙击枪是谁的，那找对人了，要是想找村长那帮人报复，那你们往那边去，别烦我。另外，警告你们，别招我，要不然，可就不是打断你们的腿了，滚蛋。”这么嚣张的家伙，这帮人可第一次见，拿着枪的驾驶员怒了，道：“小子还真狂，正好，先拿你开刀，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