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没肺?景升也曾经这么说她。她是没心没肺啊,否则也不会连伤了两个天下最好的男人。她盯着他愤怒的双眼,从那里她看到了他浓浓的恨意,不禁打了个寒战。曾经那么温柔的昕大哥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残暴的契丹人,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她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挤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无论如何,她该高兴,他没有死,他还活着,她的罪孽不再那么深重,心头困着她的那道枷锁终于可以放下了。
他松开她,大步走向榻旁,执起纯钧剑,寒光一闪,纯钧剑出鞘,剑尖已然抵着她的下颔。那姿势、那执剑的手法,除了昕大哥,这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人。
“或许是上天厚爱我,我耶律元修才命不该绝。你也没料着你有今日,落在我耶律元修的手上,你说我该怎么对待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昕大哥,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原谅我,但你若真的恨我入骨,我只有一个请求,给我一年的时间,放我回去,一年之后,我定当回来向你赔罪,到时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
“一年?”收了剑,他的大掌抚上她的脸,她下意识地避开。他的手滑向她的脑后,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怒道,“你居然厚颜无耻地敢和我提出一年?你还当我是当年那个木讷无知好欺骗的向昕吗?怎么,如今连碰你一下,你都要闪开,那要是我这样呢?”
咝的一声,他一把撕了她的衣襟,露出贴身的艳色肚兜上端。刹那间,她的脸色异常苍白,紧张的双手护住胸前。
他盯着那抹露出的艳丽色彩,突然狞笑了起来,道:“你还真是遗传了天一族女人的秉性,这么艳丽的东西是想穿给哪个男人看?”
她咬了咬唇,道:“够了,昕大哥,我穿什么那是我的自由,大宋的律法里没有规定女人该穿什么样的亵衣,不该穿什么样的亵衣。对于昕大哥,我心存愧疚,但不表示可以任由你辱骂。你,是耶律元修,而不是昕大哥。若你耶律元修等不了一年,那么你现在就动手杀了我吧。”
她敛了笑意,闭起双眼。还能让她亲眼见着他还活着,她此生也无憾了。不,如今眼前的男人不再是昕大哥,而是这么多日里见到的那个残暴的耶律元修,他除了满眼的血腥暴力,再容不下其他。昕大哥,他还是死了,在桐柏山太白峰上就已经死了。唯一对不住的便是她肚裏的孩子,还有远在定州生死未卜的景升,她甚至还没有对他说过她爱他。也许这就是命,注定今生她没一个好结果,但她不后悔,不后悔北上找景升,从不后悔。
“你——”向昕动了怒,大声叱道,“你想死?好,那我就让你慢慢地受尽折磨而死。向美仁,不,我应该叫你一声怡符衣,那就让你看看我耶律元修有多么残暴,让你尝尝什么叫作生不如死。”
向昕拽着美仁将她扔向床榻,美仁一脸苍白,这意味着他要像昨夜对待那个女人一样对待她了。她来不及反抗,他高大健壮的身体已然欺了上来。
他的唇封住了她的唇,夺去了她的呼吸。他的吻里找不着一丝温情,就像要将人吃下似的,带着强势的啃咬,完全是以一种惩罚报复的姿态在咬她,丝毫没有尊重的意味。
那一霎那,美仁的脑中一片空白,随即反应过来便是奋力反抗,伸出手对他撕打,狠咬了一口他的下唇,以为他会因疼痛而就此放弃。但她错了,向昕在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味道后,更凶猛地掠夺她的红唇,他粗鲁地将她的双臂束在她的头顶上方,动作野蛮地撕裂了她的外衣,顿时,那件艳丽的肚兜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
向昕残酷地笑着,审视着那件艳丽的肚兜以及裸|露在肚兜之外粉白|嫩滑的肌肤,有一种要将她碎尸万段的念头。渐渐地,他的笑意敛了,面前的她不再反抗,一动不动,紧紧地闭着双眸,眼角处不停地流出清泪,如扇的睫毛之上沾着晶莹的泪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当下,他的心乱了,眼前一片模糊。他忆起她的眼泪,曾经,只要她一落泪,他的心就会跟着一阵慌乱。缓缓地,他俯下脸,只想亲吻她的眼泪,他不想看到她落泪,他喜欢看她的笑,她的笑是人间最美的景色。
在唇触及她的眼睫之际,他浑身犹若万针穿心一般疼痛。
“啊——”他痛苦地高叫一声,猛地将她推下榻。
美仁跌坐在地上,睁开双眼,在绝望之际,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向昕满脸痛苦地坐在榻上,双目紧闭,嘴唇泛白,额上不停地渗出汗珠,双手支撑在榻上,青筋暴露。
她微动了动唇,想喊他,一想到方才,她便忍住了,抹干了眼泪,拾起地上被他撕坏的衣服披好,缩在一旁,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许久之后,向昕终于睁开眼,便瞧见美仁可怜兮兮地缩在桌案旁。
她居然这么轻易地牵动着他的情绪,他竟然还会在那一霎那为她动情,可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在他吻她的时候咬他,还死命地紧咬着牙,始终不让他侵入她的领地,就像是一个坚贞的女子为丈夫守节一般。
她会有男人?
向昕捏紧着拳头,从榻上起身走向她。这个女人是天一族里出来的,就像当年的的娘一样,自私绝情,他栽在她手上一次就够了。她那是什么眼神,好像他是恶鬼一样。她究竟还有哪一点让他留恋?
怒火在瞬间爆发,他毫不怜惜地将她从地上拉起,怒道:“向美仁,你给我起来。昨夜,晚宴上看到的那些个女人,你想知道她们的下场如何吗?今日我就让你见识个够。走!你给我出来。”
他硬拽着她往帐外拖去。
一想到昨夜被契丹士兵围攻的那些女人,还有被他扔出帐外的女人,美仁心中一阵恶心,惶恐地挣扎着叫道:“昕大哥,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的!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那时的我已经快要走火入魔了,我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这一次我说的是真话,我真的不是存心的,我没有想过要杀你,昕大哥——”
他不想听她再多说一句,无情地点了她的哑穴,厉声道:“这些话,等你死了之后,说给阎王爷去听。在你没死之前,就好好享受着我为你准备的一切。记着,我恨你!向美仁,我说过,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