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仁只能死命地咬紧牙关,不让他有进一步侵略的机会。
渐渐地,唇上的热度没有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不堪重负的力量压在她的身上,两人双双倒向床榻。
美仁睁开眼,瞧见向昕歪着头倚在她的颈窝,合着眼,口中含糊不清地念着她的名字。
她试图拉开向昕死缠着她的手臂,却无果,只能任由他这样抱着她。当耳边响起规律的呼吸声,她又歪过头看了一眼,这时,向昕已沉沉睡去。
这一夜,美仁窝在向昕的怀中彻夜未眠,脑中混乱一片,直到三更过后才昏昏入睡。
当阳光透过帐顶的天窗射进帐内,向昕深蹙着眉头,右手抚上额头,轻揉了揉太阳穴,他整个左臂又僵又麻,这才意识到左臂被什么东西给压着。他偏首,艰难地睁开双眸,一张美丽的面庞映入眼帘。
向昕完全清醒了,左臂被美仁压着,他却动都不敢动。他细细地看着她的睡颜,心底微微泛起一丝涟漪。这绝美的睡颜,就仿佛是晨光中安然憩眠的芙蓉仙子。
渐渐地,他不由得看痴了。
似是受了晨光的诱惑,他情不自禁,伸出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她的皮肤失去了以往的白晳细嫩,略显粗糙,这都是他的杰作。他的指腹在她的脸颊之上不停地来回摩挲。这一个月来,无论他怎样对她,她连哼都不哼一声,她是骄傲的、坚强的,这就是她,她始终都没有变过,变的似乎只有他。
这美好的触感似有魔咒般的力量,让他忍不住流连再三,只有在灵魂深处出现的深情,此时此刻正呈现在他的脸上……
好痒,是什么东西在碰着她的脸?
嘤咛一声,美仁逐渐清醒,忽然想起她应该还躺在某个粗暴男人的怀里,她猛地睁开眼,望见的是向昕阴沉着的一张俊脸。她四处扫视一圈,意识到她还枕着向昕的左臂,而向昕则是半倚着身体,狠瞪着她,双眸似要喷出火来。
她猛地坐起身,脸别向他处,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你昨夜喝多了……”
向昕微微动了动酸麻的左臂,一句话未说,径自下了床,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便直接出了营帐。
若是认为仅这一夜,会改善她和向昕的关系,那便错了。
他依旧还是和之前一样,一样的冷酷绝情,一样的残暴无理。他说过他是耶律元修。“耶律元修”这四个字的寓意就是残暴、冷血、无情。
唯一不同的是,自这夜之后,这间营帐成了她一个人的了,而到了夜幕降临之时,向昕便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帐内。
她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担心的事终于要发生了,她该怎么办?
孰料,他只是脱了衣服,往那榻上一躺,便合上了眼。美仁一直傻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还傻站在那儿干吗?给我滚过来。”恍惚之间,向昕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不要,她不要过去,在她知道这个营帐成为她一人专属之后,脑中就冒出“独属红帐”几个字。她不再是当年的向美仁,那个心裏只有向昕的向美仁,她再也不是了。
向昕知道她在抗拒什么,那种挫败而难堪的怒气直涌上心头,他一把捉过她,将她压在身下,道:“你给我乖乖地睡觉,要是你真想和红帐里的那些女人一样,我很乐意助你。”
一如向昕所说,他背对着她,只是睡觉。当她紧绷的心弦好容易松下的时候,向昕突然一个转身从身后紧紧地拥着她,让她的身体再度僵硬起来。许久之后,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听到耳边又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她的身体方再度松弛下来。
一夜复一夜,起初,他只是会抱着她,渐渐地,他会强吻她,每次她的抗拒都像是打了一场恶仗一样,而最终都是他突然放开手,满脸痛苦地似在强忍着什么。而往往这时,本来恨他入骨的她,又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担心他。
她越来越烦躁,对景升的思念也越来越浓。这样的局面,让她觉得是对景升的一种背叛。她的身、她的心,都给了景升,就算是从头来过,她也无法再爱上昕大哥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坚持下去。
白天还要做很多的体力活,晚上又要面对他,美仁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所幸,肚裏的孩子是她坚持下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