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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言挂下电话之后维持着那个姿势好久,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震惊了,真的一时间难以消化。
七年了,两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那个一直被她记挂在心里的人,那个她前不久才忍痛决定要遗忘的人,现在居然说他其实也喜欢自己?
如果不是她最信赖的朋友陶杳杳亲口告诉她的,她打死也不会相信。
好想给学长打个电话,亲耳听到他的回答,号码都已经输好了,却迟迟无法按下通话键。也许是她太过自卑,生怕他的答案变了,到了那时,自己该怎么办。
手机拿起又放下,这个动作重复了很多次,心里不断的在做着斗争,最后还是懦弱赢了,她始终还是不自信的,不敢直面他。
杳杳不是让她等吗,那就等等看吧。芷言这么安慰着自己,洗澡睡觉。
她接电话的时候盛城西就在里屋,原本是可以隐约听到她说话的,如果仔细听是能听清内容的,可是他正在气头上,压根儿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在和闺蜜聊天,就这么错过了重要的事。
如果他能听到电话的内容,他是断不会赌气去台湾探楚嫣然的班的,只可惜世界上的事从来就没有如果,该发生的事,你逃不开也躲不掉,该来的总会来。
这下连晚安都没有说,两个人各怀心事的睡在同一间屋子里,隔着一面墙,辗转反侧,整夜难眠。
所以当盛城西要走的时候,芷言还在睡梦中,他见她睡得很熟不忍心叫醒她,又怕放着她睡在这里自己走后会被他妈发现,索性就连着被子一起把她抱到自己的床上。
中途她微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睁了一下眼睛,真的只是一下下,就又闭上了。
盛城西当时一惊,以为她醒了会挣扎着要他放下自己,可是见她后来就没动静儿了,长舒了一口气,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枕好枕头掖好被角,正欲起身,瞥见了她安稳的睡颜,心里莫名的悸动,鬼使神差的俯身在她的额头落了一吻。
临走前,站在门边看了她一会儿,才关门下了楼。
他是昨晚临时决定要去台湾的,自然没来得及跟张子清说,见他下楼还以为他是下来吃早餐的,可是见他穿戴整齐西装笔挺,不禁纳闷:“城西,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哪儿啊,公司有事儿?”
“嗯,去趟台湾,那边有些事要处理一下。”他随口应着。
华都在台湾有分部,张子清没有起疑:“去几天?芷言呢,不跟你一起去?”
“两三天吧,她还没醒,这次去的急就不带着她了,来回折腾怪累的。”他坐下来吃起早餐,“下回专门带她去,好好玩儿一下。”
张子清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头三个月还是应该好好注意,“那也行,你早去早回,就把老婆丢在家里太久。”
“嗯。”他后面那一句是认真的,台湾有很多小吃和好玩的地方,他觉得她应该会喜欢。
吃完早餐,差不多到点了,司机已在外面等着,“妈,爸回来你跟他说一下,我走的急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呢。”他抱了抱张子清。
“好,知道了,你爸也是忙,早出晚归的连个人影都很少见,再过两年就让他退休,好好在家里休息休息。”张子清拍拍儿子的背,“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嗯,妈再见。”
“去吧。”
芷言在梦里梦见傅以江了,他还是对她那么温柔,只是这种温柔多了平时她感觉不到的情愫,他温热的掌心轻抚她的脸颊,他喊她的名字也带着温存,末了,他的唇轻轻的落在了她的额头,那一秒她的心怦怦的快要跳出来了,脸颊飞起两抹红晕。
醒来,她惺忪着睡眼看着周围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摆设,才发现刚才那只是个梦。
摸摸额头,可那个触感是那么的清晰真实,一点儿也不像是梦。
不禁摇摇头,默念着这一定是错觉,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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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城西没有给楚嫣然打电话,并不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一是心思不在这个上面,二是他这次去并不想太惊动媒体,虽然到了以后不久就会有风声传出去,不过缓一时算一时,他可不想一下飞机就被记者团团围住,耳边叽叽喳喳都是楚嫣然的名字。
当盛城西惊现在片场的时候,楚嫣然正在化妆间和男演员对戏,助理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对她说:“嫣然姐,城西哥来了。”
“什么?!”楚嫣然手里的剧本掉了,抓住助理小艾的胳膊追问,“真的吗?在哪儿?”
她的力道因太激动没控制好,有些弄痛小艾了,她皱着眉结结巴巴,“真……真的,就在外面……”
话音刚落楚嫣然就已经跑出去了,把自己助理和那个男演员凉在了那里,那个男演员是台湾新生代的当红炸子鸡,对盛城西还不是很了解,操着一口台湾腔一头雾水的问小艾:“她怎么了?城西哥是谁?”
“哦,嫣然姐的男朋友。”小艾说起来一脸的自豪,“是个绝世大帅哥呢!”然后就跑出去围观了。
“比我还帅?”炸子鸡童鞋自恋的摸了摸下巴思索着,对着化妆镜坳了一个造型,还是决定也出去看一眼,到底长得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