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旗盟,成都郫江三角洲驻地
只掌天下踏着横在码头和甲板之间的木板,轻松地从六米落差的木板上一跃而下,身后的大红披风翻飞,衬得他身上的一套明光铠格外闪亮。
从驻地门口走入,一路上帮众不时对他打招呼,他都一一含笑挥手示意——
犹如走红地毯的好莱坞红星,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显露在众人面前,让每一个人都感觉自己受到了重视——尽管他可能根本没看清跟自己打招呼的是路人甲还是群众乙。
恰到好处的表演,在建立起与崇高地位的光明形象的同时,也能够充分收买人心——满足底下人对领导者的期许,才能更好地让他们为他卖命——这是一个合格领袖所必备的能力。
有时候,只掌天下觉得,等这次家族任务解决了,自己去竞选一下天府的地方议员也是不错的选择——老南说的不错,他挺适合做政客的——尽管他的目标是中央上议会的议员,但蛋糕,总要一口一口地吃!
当然,这都建立在这此任务的不让家族大佬们失望的前提下。
所以虽然仅仅是一个游戏,他也选择将其看成现实——能决定下半辈子坐沙发椅还是做冷板凳的游戏,比现实的普通任务还要攸关。
何况,在这个游戏里,能作为他对手的人可不止一个,而且很快又要涌进一堆杂碎。
在这种情形下,没有紧迫感的人就犹如温水里的青蛙——
而他不像程家墨家公孙家那三个那么好命,生下来就只等着长辈为他们铺路——有一个权利欲强,**更强的老子在外面到处播种,对于儿子来说真是一件很要命的事,只掌天下已经不记得他有过多少次对老子挥刀的冲动了。
还好虽然今年三月,他又迎来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出生,但祖辈的大佬们至今依旧没有松口让其认祖归宗,看来他们已经厌烦了多年来不停为多情浪子擦屁股的事了。
所以只掌天下很庆幸,目前家族里被允许进入这个游戏的四代,只有他一个。
走进一个藤花小院,就见一个白衣书生坐在天井葡萄藤架子下,颈后插着一把扇子,看他的眼神很不善。
“跟你的小情情约会完了?把她伺候得爽吗?”一上来就是冷嘲热讽,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间有什么特殊友谊。
只掌天下轻笑一声,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光,口中取笑,“啧啧,这酸溜溜的口吻……”
书生利眼看来,他连忙举手投降。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不该见色忘友,让您久等,对不起,sorry……”他一连换了好几种语言,末了轻声嘀咕,“在欲求不满的男人展示被滋润过度的样子,果然太过不人道了……”
书生青筋暴跳,“我再怎么欲求不满,也不会以搜集情报为名,去卖身当鸭子!”
“好好好,南副帮主您身价高贵,情比金坚,肉体只让帮花一人沾染,行了吧!”只掌天下无奈。
往常南幽在女人方面也是玩笑无忌的,奈何这次闹情变,千鸟大有与其拆伙的意思,而他大费周章拉人围剿,最后还是让那个撬墙角的眼睁睁被人救了,一伙人被引到泯水沼泽差点全军覆没。
南幽性格最是高傲,难以容忍背叛,何况还是女方先背弃他——在这种敏感时期,难怪他会像个地雷一样一碰就炸。
“少废话,你爱和几个女人鬼混我管不着,突然叫我回来在这里等半天,有事就快说!”
南幽也清楚,若非有正事,只掌天下再怎么胡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特地把他叫回来。
只掌天下后退一步,把南幽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没受伤?”
“我没有,”南幽声音漠然,“对酒当歌挂了一次,爆了兵器,花溅泪挂了两次,新学的那部《花客三千》被洗了,半杯酒重伤,三天内不能动——”
不等只掌天下开口,他就继续道:“我把仓库里那把秋水长天给了对酒当歌,紫罗套装和两万两给花溅泪,五千两给半杯酒。”
只掌天下点点头,“那行,下面的人你看着办吧!”
这时他皱皱眉,想了一下,又问,“人手还够吗,和那个犬离接触得怎么样?”
犬离,成都分赛区晋级赛的第二,今天刚刚从八强中晋级四强,是淘汰赛之后就一直被看好的夺冠热门种子选手。
最重要的是,此人在比武大会前名不经传,一举成名后独来独往,不属于任何势力——排除他是某个实力暗藏棋子的可能,待价而沽的味道就很明显了——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人完全可以用通用点衡量。
只掌天下相信,只有付不起的代价,没有买不来的人。
“还是个愣头青,强项,”南幽冷笑,在他心情不好时,往往容易迁怒,“再拒绝,就找暗部的人去废了他吧!”
无非是钱的问题而已,他想找人出气,需要理由吗?
只掌天下一皱眉,浓黑英气的双眉略紧,“这人还是不错的,”他叹了口气,下一句却是,“可惜不为我所用。”
他目若朗星,说话时正气盎然,眉目间还带着一丝忧郁,却三言两语定下来一个人的命运,神情中淡淡的可惜好似嘲讽。
南幽见惯他的表里不一,以及从骨子里透出的对世人的嘲讽和玩世不恭,他心知这人根本是在故意以这种行为来嘲笑这个世界,所以也懒得挑剔他这种轻佻的姿态,只淡淡道:
“你叫我回来就是问这些?”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狠意。
只掌天下不再挑拨他的脾气,说到正事,“假如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围剿怀望千年,你办得到吗?”
“你知道他在哪?”南幽视怀望千年为眼中钉,却没有一口应下,转念便指出重点,“明部的人呢?”
他将明暗两部分开区别,显然深悉六扇门内部关系。
“你想得到的,和他在一起!”只掌天下摊开手。
“哼!”南幽显出恼意,瞪他一眼,“把话说清楚!”
“好好好,”只掌天下的口头禅在南幽面前很常用,“据说呢,怀望千年好像没挂,毒应该已经被解了,而且小红低唱好像也在场。”
他偷看南幽脸色。
“小红低唱不会动手帮他的。”脸色略沉,南幽却一口否定。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有人看见。”信不信暗部是南幽的事,他不过提一提,“还有,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特殊场景里,一时半会出不来,据说那个场景可能挺危险的。”
“意思是,他们一群人全被困住了?听你的意思,还有人看见了全程?不会也关在一起吧!”南幽语气嘲讽,“又是从床上得来的消息吧!”
只掌天下挑眉微笑。
“地点在哪?”
“江堰离堆山,”只掌天下回答,然后飞快接续,“给消息的人有个条件:胡渣要留给她们。”
南幽瞪眼骇笑,“你饥不择食到连烟雨会那帮黑寡妇的床都爬?!”
他瞪了满脸无辜的只掌天下好一会儿,一脸无可救药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