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说当时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我都不知道下一秒自己能否活下来,而且那里的空间时间,完全错乱颠倒,想要再回去,也没有道路了。
老赵点头,说他曾经去过鬼城酆都,见过时空交叠的情况。
聊完这些,他说:“陆左你别介意,我这个人直,而且冷静,不会为了任何事情失去自己的判断力。也不想因为你个人的原因,连累整个团队。所以无论是死是活,我总需要把事情弄清楚,这样自己才心安一些,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对是错。”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然而却又感觉老赵的话语中,似乎另有所指。
我们没有再说更多,老赵也没有提出单独行动,而是再次替下滕晓,担当探路尖兵。我看着那个斜背着桃木剑的男人,心中隐约有些不安。他是整个小队裏面我唯一不了解其想法的人,就我个人而言,并不太喜欢这种不确定因素,总感觉会有什么意外会发生。
我们在这个山脊上行走了差不多两个钟头,头顶上面的黑云一直盘绕,却迟迟未曾有大雨浇下,偶尔会有几阵零落的小雨洒在头上,将这山上的空气洗去了许多尘埃。因为视线昏暗,所以人的心情便不是很好,走得急,但是我们依旧还是很细致,防止再有伏击的事情发生。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在我们这条线路上的队伍,应该有且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们,一个是黄鹏飞小队。
我在黄鹏飞等人落入山涧、安全无恙之后,将那几根登山绳斩断。如此陡峭,他们是攀爬不上来的,若在深涧下面的山谷中行走,又需要绕很大一个弯,没有小半天时间追不上来。而且黄鹏飞等人刚刚吃了大亏,损兵折将,他那令旗又少了一面,想来暂时只是窝起来舔伤口,而不会再来招惹麻烦。
我们越过了山峰,然后开始往下行走,因为天空阴沉,于是越走越急。突然一道金黄色的闪电划破天际,头顶炸雷一现,轰隆隆……这雷声在群山之中回荡,烈阳纯正的雷电仿佛就在身边炸响。小妖朵朵虽然已得麒麟胎体质,但也不敢在这雷雨天中出现,终于露出了柔弱的一面,乳燕投林,钻进了我的怀里,与朵朵共挤一块槐木牌。
炸雷连绵不休,头顶上的雨开始“吧唧”“吧唧”地砸落在头顶上,如同擂鼓,雨下如注,又如瓢泼。
我们那军用背包是用防雨帆布制成的,能够勉强挡水。在骤雨一起的时候,我们立刻拿出了一块防雨布,披在头顶。我们没有带野战兵的那种头盔,不过那种没有徽章的军帽倒是人人都有,于是披着这块防雨布使劲儿跑。为了避雷,并不敢跑到那林间的树下去躲雨。
人能够勉强坚持,然而脚下的路却越发泥泞。
不过我身上熏臭的味道却被洗刷一空,心情倒比下雨之前,要好许多。
倾盆大雨,前路一片白茫茫,我们咬着牙往前行了十多分钟,在茫茫白雾的前方小山坡上,终于出现了一个小村子,那里有十几座木质结构的房子以及一些荒废的田地。那便是我们所要找的落脚点。我们兴奋极了,不知道摔了多少跤的秦振高兴地大声怪叫起来,率先冲到了最前面的一栋木屋裏面去。
不过他随即又出现在门口,喊说这裏烂得不成样子,头顶在漏雨呢。
这破房子上面铺的,尽是那碧绿青苔的杉树皮,早已漏得不成样子。我抬头张望了一下,指着坡中间的那间大瓦房,说去那里吧,那里应该还不漏。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道路前行,王小加突然拉住了我说,这个山坡上面的村子,风水学上呈大凶之象啊!
在旁的人都懂些风水地势,看着都点头,说这个村子很邪门啊!
然而被这暴雨折磨得快疯了的我们最不怕的,就是邪门。当下也只想赶紧找一个干燥的地方休息一下,稍微一犹豫,仍快步走了过去。推开那扇残破的门,一股沉积的灰尘吹来,我们心中一松,奔行这么久,终于有了一个干燥之地,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