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扁毛畜生当初在丽江就不见,都已经被我遗忘了。没想到在某一天,它竟然从天空中斜斜飞了下来,虎皮猫大人跟它一番交涉之后,摇身一变,竟成了大人暂时的坐骑,四处翱翔。
我还真的不晓得,朵朵居然有这等本事,美得虎皮猫大人天天宣扬,说它是吃软饭的小白脸,老婆的宝马,它没事就可以骑上一骑,怎一个爽字了得?
当这厮厚颜无耻地宣称自己是“小白脸”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望着这头花花绿绿的肥硕鹦鹉,不说话。这只鸟儿,脸皮已经厚到刀枪不入的境地了,地球人已经无法阻挡它吹牛波伊了!
练剑累了,我们就去湖裏面捉鱼来烧烤。藏民们相信鱼是湖神的化身,一般都是不吃鱼的,所以这裏的鱼儿尤其肥美,而且好抓。吃腻了牛羊肉,我们蹲在湖边一处背风的角落,将那油脂肥厚的湖鱼串起来,架在火堆上面烤炙,那油脂大滴大滴地落下,又是一阵急火,烤熟之后,香气四溢,味道鲜美极了。
不过为了照顾民俗和宗教情绪,我们也并不敢张扬,只是悄悄地做,一饱口福。
南卡嘉措以及村子里的所有藏民,都笃信藏传佛教,衣食住行,都很有意思和特色。此处便不细说,基本上我们都能够相安无事,和平共处。南卡嘉措的家人和邻居,对于我们这两个外人,也保持着热情和好奇,没事与他们聊一聊,学着说一些藏语,这样的生活,倒也还是蛮不错的。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连我这个心思复杂的家伙,都已经喜爱上这种简单的生活。
我个人感觉,离天越近,欲望越少,就越单纯。
一月下旬的某一天中午,我们并没有去天湖边练剑,而是在家裏面,陪着三个小孩儿讲外面的故事。多吉、拉姆和丹增对于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经常问些诸如“香蕉可以烤着吃么”、“猴子是不是跟人一样”之类的奇怪问题,在他们的认知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充满着神秘,而我和杂毛小道,则是无所不知的老师。这天中午我们依然在聊天,一边讲故事,一边学藏语,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好多人在喊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背脊不自然地弓起,杂毛小道也站了起来,叫多吉出去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我们小心翼翼的戒备中,多吉领着南卡嘉措走了进来。
见我们疑惑地望来,南卡嘉措沉重地告诉我们,后村巴桑家的二儿子,上午追羊跑到了天湖附近,失踪了。巴桑和几个村民前往湖边察看,在湖边发现了鱼刺和鱼骨头,有人说是他家二儿子惹怒了湖神,所以他被湖神给吞噬了。巴桑回来之后,老婆哭成了泪人,大家伙儿商量着去白居寺里,请有大功德的喇嘛出面,求那湖神,将巴桑的二儿子归还回来。
吃鱼?惹怒湖神?我和杂毛小道面面相觑,这说的,不就是我们这两个吃货么?
不过作为两个小有成就的修行者,湖神一说可信,但是也不能偏信。我们在湖边晃荡了大半个月,并没有见到什么奇异的现象和气息,哪里来的湖神呢?不过人倒也是真的失踪了,这么大冷天,不找不行。我跑出屋子,朝空中吹了一个口哨,顿时有一个黑点在天空中隐隐浮现,继而变大,最后风声一响,那只苦波伊的白背兀鹫降落在场院里。
我跟它背上的驾驶员说起此事,肥母鸡正巧没事儿做,闲得蛋疼,也不讲条件,叫了一声“得令”,便再次飞向了空中。
南卡嘉措知道我们的事情,但是并不言语。全村只有他家有车,于是便被叫着,和村中两个比较有名望的老人,朝着白居寺的方向行去。虎皮猫大人答应得爽利,然而到了傍晚,都还没有消息传来。入黑时分,我们听到喇叭的声音在响,出门一看,南卡嘉措的小货车在村口出现。过一会,车子开到我们的面前停下,从车子里,走下两个穿着猩红僧袍和戴黄色帽子的喇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