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2 / 2)

妙手调香 风荷游月 1463 字 28天前

宋瑜驻足,偏着头看着母亲:“嗯?”

龚夫人直言不讳:“你同成淮……你两人何时有的牵连?”

宋瑜大为窘迫,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出一句:“是大哥同他谈生意的时候,在城外花圃见过一面。”

若说有牵连,早在大隆寺里,两人便纠缠不清了。可惜她若是如实禀明,母亲必定会气昏过去。何况,她所言也不算是假话,直到在花圃里,两人才算真正认识,有了生平第一次谈话。

闻言龚夫人面色稍霁:“竟是这么早。”

她还当此回两人一道去永安城,路上发生何事,霍川才想对她负责。如此说来倒是多虑,她一颗心稍稍放下。长途漫漫,霍川能对她以礼相待,或许对她确实是真心的吧。

她叮嘱宋瑜:“近来城内关于你二人的风言风语太多了,为了避嫌,成亲前你们最好别再相见。反正也没剩多少时间,你不如回去学习缝制嫁衣,省得教人看笑话……”说罢她禁不住数落她,“白长了双巧手,竟连这些都不会。”

宋瑜被说得无地自容,手指头搅在一块讷讷抱怨:“母亲别这么说人家。”

她羞愧不只是因为龚夫人嫌她不会女红,更因为她说起婚事。没剩多少时间……她居然要缝制嫁衣了,她居然当真要嫁给他了。搁在几天前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怎的忽然之间变成了这副光景?

龚夫人叫她自个儿记在心上,又另外叮嘱她的丫鬟几句。

毕竟霍川能跟她会面,同丫鬟脱不了干系,定是她们照顾不周所致。是以澹衫薄罗忐忑不安地听着,不敢有丝毫马虎。好在龚夫人这次宽宏大量,没惩罚她们,让两人长长松一口气。

这几天,宋瑜就在家里缝制嫁衣。

其实,嫁衣早在年前便缝制好,彼时是为了同谢昌的婚事,如今不到半年,便换作另外一人。

说是缝制嫁衣,其实宋瑜只需往上头挑两针即可,若真教她缝制一套衣裳,可比要了她的命还痛苦。她才拿起针线笸箩,便被刺到拇指指腹,血珠儿汩汩冒出,她连忙送入口中,顿时弥漫了一嘴的血腥味儿。

恰在此时有丫鬟来报:“姑娘,庐阳侯和陆夫人来了。”

龚夫人亲自出门迎接,另外还有多日不曾露面的宋邺。他身子骨比往日利索许多,走动两步不成问题,只是站久了会面色发白,气息短促。

龚夫人不让宋瑜过去,就让她在重山院等着,她只能凭借丫鬟给的消息,揣摩前头的状况。

前几天,她就听闻庐阳侯聘礼足足下了一百零八抬,从陇州城门绵延不断地送入,气派浩大,将不知情的路人看得瞠目结舌。陇州百姓只知道定亲的是霍家,却不知霍园主原来是京城贵胄,那些说宋瑜嫁得不好的人,霎时全噤声不言。

那丫鬟神秘兮兮地解释:“听说是霍园主的意思。”

今日定亲霍川也在,自打上回一别,宋瑜便再没见过他。统共才两天,却仿佛过去许久。

宋瑜足不出户在家思索两天,才得出一个结论。她将澹衫唤到跟前,澹衫年纪略长她一些,行事又比较稳重,她没有说知心话的好友,是以凡事都愿意与她诉说:“我大抵……是喜欢霍川的。”

澹衫莞尔,还当姑娘一本正经所为何事,原来为情所困:“姑娘何出此言?”

她苦恼地捧着小脸,坐在窗牖前观望院中银杏:“我这两天心裏老想着他,吃饭想着睡觉想着……以前分明躲他都来不及,虽然我现在也害怕,但就是忍不住想靠近他。”

音落澹衫忍不住扑哧一笑,姑娘这句话若是让霍园主听见,指不定会如何高兴。这着实是把心遗落在人家身上,她还恍若未知吧。

不说还好,一说宋瑜便又要脸红。她将脸埋在臂弯中,露出红红的小巧的耳朵,闷闷的声音从底下传出:“我是、我是怕他板着脸……可是只要他一笑,我便一点辙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