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胃只有小鸟大小不成?
昨日他抱着她的时候,便觉得腰肢细得紧,仿佛轻轻一折便能断,霍川对此很不满意,让丫鬟往她面前碟子里添了几块糕饼:“将这些吃完。”
宋瑜哪还吃得下,忙不迭摇头:“不要了,太多了。”
这种求饶讨好的声音,免不了让人想起昨夜光景,她也是这样糯声恳求,可惜这次没有效用。霍川噙着笑意,以手支颐笑着问:“三妹想让我喂你吗?”
他的喂法跟平常人不一样,宋瑜可不敢领教第二次。况且有丫鬟在场,里头定有陆夫人的人,她不想成亲第二天便被另眼相待,连声拒绝:“多谢园主好意,我自己就行。”
霍川蹙眉:“你叫我什么?”
宋瑜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她习惯了如此叫他,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少顷她恍然大悟,两人都成亲拜堂了,再这么叫实在不妥。只不过要她唤出那两个字,实在有些困难,她抿唇不语。
眼瞅着霍川脸色越来越差,她才细如蚊呐:“夫君。”
霍川面容稍霁,仍旧很不痛快:“大声一些,我听不见。”
真是典型的得寸进尺,宋瑜鼓起脸颊瞪他,两人僵持不下,一时间气氛很有些微妙。许久她才泄了气,心道反正他也瞧不见,她才豁出去一般道:“夫君。”
底下丫鬟哧哧地笑,唯有她红了一张俏脸。
偏偏霍川还理所当然地回了句:“嗯。”
只是嘴角渐次上扬,那弧度想掩藏都没有办法。
仲夏时候,清晨阳光不炽烈,畅风透过槛窗绡纱徐徐吹入,沁人心脾的惬意蔓延至身体各个角落。雾散云开,露出浅金色的第一缕阳光,掠过屋顶鸱吻,斜斜照入忘机庭的正室。
宋瑜吃饱喝足,力气充盈全身,虽然身上酸疼,但走路倒无太大问题。她接过澹衫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偏头见霍川也已梳洗完毕,正慢条斯理地起身走向门外:“少顷无论陆氏同你说什么,你全不必放心上。”
初来乍到第一天,总要立些规矩威严的,何况陆夫人这样不甘示弱的脾性。早在多年前霍川便已将她脾性摸清了。彼时她对付霍川母子二人心狠手辣不遗余力,时至今日不见收敛,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霍川对她的恨意直刻入骨髓,每回见她却掩饰得不动声色。其实,他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罢了。她对母亲的所作所为,迟早有一日报应到自己身上。
宋瑜担心他抛下自己先走,三两步并上去:“我知道的,你等一等我。”
侯府她统共来过一次,住不到一日便匆匆离去,所以,这裏头院落方位她还没摸清楚。侯府的院内比宋瑜家要宽敞气派得多,犄角旮旯固然也不少,走廊千回百转,轻易寻不得路。
霍川有意放慢脚步等她,待她行到身旁,他十分自然地包住她的小手:“像别院那样,你在前头为我引路。”
身后有丫鬟紧随,除了澹衫薄罗还有府里丫鬟,宋瑜垂眸看了眼两人交握的双手,抿抿唇没挣扎。
早晨她才起床,昨日过来的那婆子便到了屋中,用意显然。
紫檀漆木盘上搁置着一方白缎,澹衫手捧着递到婆子跟前。那婆子低头瞥去一眼,一副不悲不喜的样子。她是代替陆夫人来验收的,常年跟在陆氏身旁,她连性格都随她,随时繃着一张脸不苟言笑。
她走到宋瑜身旁弯身行礼:“奶奶慢用,前头命我来传话,您昨日劳累,不急着到前院见礼,侯爷和夫人等候片刻无伤大雅。”
话虽如此,可她怎么好让长辈在前头等候?
这陆夫人真个好手段,轻轻松松一句话便足以让她无地自容。宋瑜原本低垂的头霍然抬起,静静地盯着婆子半晌,颔首应道:“劳烦你替我传话,不敢让二老久候,我这就前去。”
那婆子露出惶惶神色,连忙行礼:“奶奶折煞老奴了,岂能劳烦,老奴这就去回禀。”
说罢才一路退至门外,捧着那方印有她血迹的绸缎。
她没有害羞的工夫,低头将藤萝饼几口吃完。不知前头有何荆棘等候,她才来第一天还是别整特例了,免得落人话柄,日后被拿来取笑。
因起得早,算上吃早饭的时间,他们去得其实不算迟。是陆氏时辰算得早了些,刻意在正堂提早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