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轻叹了一声:“你可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吗?”
宁戈摇了摇头,心中也觉得奇怪。刚才一进林子便打打杀杀,一直没有时间来考虑事情,这会儿醒过神来,才发觉这些人行踪诡秘,意图不明,根本让人分不清是友是敌。
“他们其实是纪空手的朋友。”樊哙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复杂之情,沉声道。
“纪空手?”宁戈心中一凛,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似的,“怪不得我老是觉得这路枪法十分眼熟,原来那人就是南海长枪世家的扶沧海,他能从我的禅杖下从容而退,果然名不虚传。”
“这也是我要出手阻你的原因。”樊哙心事重重,一脸沉痛,“沛公已经对不起纪空手了,我们又怎能再对不住他的朋友?虽然我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无法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但对不起朋友的事情,我樊哙绝不会做。”
宁戈安慰道:“不过还好,虽然打杀了一阵,也没有伤着人,算不了谁对不住谁,就算大家扯平了。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一点奇怪,你说他们闹这么大的动静,总不成就这样与我们闹着玩吧?”
樊哙脸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
两人同时跳了起来,拿着兵器叫道:“调虎离山!”发力向林外疾奔而去。
他们终于想起了林外的虞姬,看这种架势,扶沧海的本意原就是引他们过来,然后拖住他们,那么扶沧海的同伴就可以带走虞姬,否则的话,扶沧海就没有必要演这么一出戏。
这当然是他们心中的猜测,却也是最有可能变成现实的猜测。他们深知虞姬对刘邦此次鸿门之行的重要性,所以想到这裏,无不色变,几乎惊出了一身冷汗。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掠出林外,放眼望去,只见百步之外阵队依然列队整齐,战士刀戟并举,身板挺立,根本就不像他们想象中的混乱场面。樊哙与宁戈松了一口气,却又狐疑地对望了一眼,心裏嘀咕着走了过去。
樊哙外相粗鲁,心中却细,到了虞姬所乘的大车边,抬手敲了敲车厢,关切地道:“虞家大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有劳樊将军惦记。”裏面传出一个柔美的声音,轻悠悠的,十分悦耳。
樊哙不由怔了一怔:“她怎会知道我的姓氏?”心中虽然诧异她的声音似乎多了一股骚可入骨的嗲味,但想想自己只是偶尔听她说过一两回话,记错也就在所难免。
他摇了摇头,记挂着对岸的刘邦,放眼望去,却见对岸已燃起一堆篝火,火光映红了半个江面,当头骑马之人,正是刘邦。
经过了一番周折之后,马队终于渡过河去,眼见天色已晚,当下沿河扎下营帐,升起数堆篝火,休整歇息。
刘邦记挂着纪空手所说的调包之计,走出自己的营帐,但见微寒的秋风吹过大地,数点灯火照着整个营地,好生宁静。
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除了在营地外围看风放哨的将士之外,所有的人都带着一身疲累入睡,可是刘邦行不几步,却发现虞姬的营帐中依然燃着灯火。
“她在等我,纪空手既然教给她易容之术,又怎会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呢?所以她一直在等我去见最后一面。”他心中的“她”,当然指的不是虞姬。虽然他相信纪空手的确是真心帮他,以避鸿门之险,但先失父亲,又失宠姬,这一连串的打击,让他感到有些身心俱疲。
衞三公子的死,已经让他感到了一人独撑大局的压力,此时内忧外患之际,又将失去自己最宠爱的女人,他的心裏几乎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但是更让他感到可怕的不是项羽,而是如影随形、阴魂不散的纪空手,虽然他相信纪空手已经和自己达成了一个共同抗项的联盟,但这只是一种相互利用的关系,也是一时权宜之计,以纪空手的能力,他或者才是自己今后要对付的最大劲敌。
经过了一番深思之后,刘邦终于明白了纪空手的真正用心。表面上看,此次纪空手似乎是帮了自己,让自己得到了好处,而事实上,造成自己今日远赴鸿门之行的始作俑者正是纪空手。他不仅设计清除了自己最有力的靠山——衞三公子,而且以卓小圆换回了他的虞姬。对纪空手来说,整件事情,他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而自己呢?虽然有了衞三公子的头颅和卓小圆的胴体,可以让自己有把握重新获得项羽的信任,可是自始至终,自己不但没有得到一点好处,而且失去了最敬重的父亲,甚至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投入别人的怀抱!诸般事情串在一起,这怎能不让刘邦痛心疾首呢?
“纪空手呀纪空手,你的心好狠,我刘邦但有一口气在,这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定要你加倍奉还!”刘邦近乎是咬牙切齿地对天发誓,虽然这些天来他看似处处占了下风,好像根本就不是纪空手的对手,但这是因为纪空手利用了项羽来使自己处处受制,才会令自己一筹莫展,唯有任他摆布。可是明天一过,只要他重新取得了项羽的信任,摆脱项羽对自己的威胁,他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每一个对手,包括项羽,包括纪空手!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自信,不仅是因为他拥有十万将士与问天楼弟子的忠心,最主要的是,他的手上握着项羽与纪空手没有的东西,那就是登龙图,只要有了财富与兵器,不出三年,他完全可以成为一头猛虎,不仅要吃掉项羽这头猛虎,还要吃掉纪空手这乱世中的猎人。
他充满自信,想到这裏,他的脑海中蓦然闪出一句话来:“忍得一时之气,方为人上之人!”他觉得这句话正是对自己说的,要的就是这话中的狠劲。
不知不觉中,他已来到了营帐的门口,正自踌躇间,忽听得营帐中发出一声轻叹,满含幽怨:“你终于来了。”
刘邦心中一动,听出正是卓小圆的声音。
“来了,我又怎能不来呢?”刘邦苦笑着答了一句,话中所带出的深情,谁又会相信刘邦会是一个无情之人呢?
掀帘而进,便见卓小圆独坐帐内,傍着烛火,头结凌云高髻,横了一支绿玉制成的风求凰钗,身穿一袭华美彩服,脸上轻涂脂粉,艳光照人,只有刘邦看出她的眼中带了几分哀怨。
若非对方才的声音极为熟悉,刘邦几乎认不得眼前之人就是卓小圆,无论他怎么细看,都觉得这本就是活脱脱的虞姬,真正应了纪空手所说的“七分神,十分形”。
“你请坐。”卓小圆看着刘邦惊奇的眼神,不觉莞尔一笑。
刘邦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刚要坐下,却见卓小圆拍了拍身边的锦垫道:“你我虽无夫妻之名,却早有夫妻之实,你总不会因为我相貌变了少许,就不敢疼我爱我了吧?”
她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刘邦的心禁不住颤了几颤,缓缓地坐将过去,一把将卓小圆紧紧地拥入怀中。
隔着衣衫,两人还是同时感到了对方身体的热度,甚至互相感受着对方的心跳,让人迷醉的,不是她那动人的容貌,而是配合着这迷人体态显露出来的那娇慵懒散的丰姿,伴着淡淡的体香,刘邦感到了生理的冲动,浑身躁热起来。
刘邦无法保持应有的冷静,一想到这衣裙裏面那撩人的风景,他甚至忘了心中的一切苦痛,只想让自己毫无保留地和这个女人融合在一起……
他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抬起卓小圆的俏脸,迅速地找寻着她那鲜美红润的香唇,然后痛吻下去,极尽情挑之能事,让两人的舌尖在嘴裏互抵互送,鸣咂有声,同时一双大手趁势撕裂了对方的衣裙,喘息声中,一个美丽迷人的胴体顿时呈现在烛火之前。大帐之中,洋溢出浓浓的春意。
卓小圆似乎再也禁不住这情挑的诱惑,娇躯如蛇般款款摆动,浑身轻颤,呼吸愈发显得急促,香舌进出于刘邦的嘴裏,或吮或吸,情之所动,渐渐入迷……
她的一双纤手也在刘邦的身体上飞速游走,急切地替他解着衣衫。当她那颤巍巍如处|子般笔挺的酥胸紧紧地贴住刘邦异常健美的体肤时,她的眼神变得愈发迷离,嘴中发出无病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