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行动提前,势必给他们的行动带来诸多不便,生怕自己的行踪被敌人所发现。因为他们心裏清楚,这临月台看似宁静,其实步步惊心,稍有不慎,形势就会急剧变化,朝不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
纪空手听到的是两股似有若无的气息,气息的来源就在前方十丈外的桥桩之后。李秀树显然考虑到了敌人有可能从桥下侵袭而来,是以在桥下设伏了哨岗,这无疑给纪、龙二人前行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从气息中听出,敌人的身手一般,充其量只是二三流角色,但要想悄无声息地将之干掉,肯定不行。因为在临月台上肯定还设有了望哨,监视着廊桥上下的动静。
纪空手与龙赓对视一眼,似乎都认识到了问题的棘手。虽然他们可以等下去,但那空中的山蜂却不等人,慢悠悠地在空中嗡嗡飞行。
所以两人没有犹豫,以最快的速度沉潜入水中,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只在他们入水处生出一个内陷式的漩涡,泛出数道波纹扩散开来。
两人屏住呼吸,沉潜至水下一丈余深,然后形如大鱼前游。暗黑的水下世界并没有让他们丧失应有的位置感与距离感,凭着敏锐的感官触觉,他们在水下自如地游动着。
一盏茶工夫之后,就在纪空手看到小岛没入水中的山体时,他看到前方数丈处悬挂了一片网状物,连绵之长,环绕了整个小岛,显然是李秀树为了提防敌人从水下侵入布下的机关。
敌人防范如此严密,的确让纪空手感到了一种心理上的可怕,这也使得他在思想上给自己敲响了警钟。
他在水中给龙赓做了一个向上蹿的手势,沿着桥桩缓缓地向上浮遊,就在距水面不过数寸的空间里,贴耳倾听了一下水面上的动静,这才慢慢地冒出水面来。
廊桥的尽头是一座水榭,沿水榭往上,便是一行直通岛中的台阶,掩于树影之中,清风徐动,一片宁静。
纪空手并没有在思想上有任何的松懈,反而更加小心翼翼,因为他心裏清楚,在静默的背后,涌动的是无限的杀机。
夜色一点一点地弥漫天际,迷蒙的月色下,山蜂依然嗡嗡前行,两人藉着地势的掩护,从台阶两边的山石树木间向岛中跟进。
台阶直达一座几重房楼的大院,进入院里,守衞渐渐森严起来。每道建筑之前都挂满风灯,亮如白昼,纪空手与龙赓避过几处暗岗暗哨,终于看到了那七八只山蜂飞入了一座掩映于茶树之中的阁楼。
这座阁楼面积不大,却精致小巧,透过窗棂,灯光渗出,将阁楼四周的环境映衬为一个明暗并存的世界,更将这暗黑的空间衬得十分诡异,如同鬼域一般。
虽然相距还有十数丈,但在纪空手的心裏,已经感受到了那似有若无、无处不在的压力。
山蜂既然飞入阁楼,那么证明了灵竹公主必在楼中,可是问题在于,这阁楼中除了灵竹公主之外,还有谁?
未知的世界总是让人感到新奇,在新奇之中必然觉得刺|激,伴随刺|激而来的,却只有杀机隐伏的危机。
纪空手当然不会幼稚到真的相信阁楼里会这般的宁静,他的飞刀已然在手,握刀的手上渗出了一丝冷汗!他虽然不能觉察到敌人的确切位置,但却可以感觉到敌人的气机正一寸一寸地逼近,那种无形却有质的杀气犹如散漫于寒夜中的冰露般让人情不自禁地心悸。
他与龙赓对视了一眼,只见龙赓的脸上也是一片凝重,毫无疑问,龙赓必定也感觉到了这股气机的威胁。
“嗖……”纪空手脑中灵光一现,飞刀蓦然出手。
“呼啦……”一声轻响,沿飞刀所向的空间,突然多出了十数支劲箭,势头之烈,端的惊人。
纪空手与龙赓没有一丝犹豫,就在箭出的同时,他们至少发现了三处敌人的藏身所在。
剑与人几成一体,和着清风而出,有一种说不出的飘逸。龙赓的身形快逾电芒,甚至赶到了清风的前端。
“噗……噗……”寒芒一闪间,龙赓的手腕一振,连刺五剑,正好刺入五名敌人的咽喉!其出手之快,这五人中竟然没有一人来得及作出反应。
与此同时,纪空手扑向了另一处藏敌之所,拳芒暴出,无声无息,却控制了前方数丈范围。当他的拳头连中三名敌人的胸膛时,就如击中面团一般,发出一种近似于无的沉闷声。
当两人完成出击之时,几乎用了同样的时间,刚刚掩好身形,便听到窗前闪出一道人影,低声喝道:“谁!?”
窗外除了风声之外,并无人应答。
那人迟疑了一下,“呼……”窗户一张一合之下,一条人影如夜狼般蹿出,竟然是那位“只手擎天”!
那只铁手在暗影中竟有光泽泛现,而他的脸上更透发出一股无法抑制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