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魔女原丸步的长箫在贯注了劲气之后,在虚空中上下蹿动,蹿动的气流贯入那箫孔之中,发出一种根本不在五音之列的声律,使得这空间更加恐怖。
李秀树的脸上顿现一丝满意之色,平心而论,若是此时身在局中的人是他,他也未必会有必胜的把握,想及此处,他锋锐的眼芒直射向来人的身影,同时那只大手将剑拔出三分,似乎正在等待此人将现的破绽。
但来人手中的那一点寒芒在虚空的速度越来越快,光芒也越来越盛,犹如飞散的琉璃、炸开的烟花,飞舞虚空。
而来人的身影已然化作了一片虚无,暗藏在这灿烂夺目的光芒之后。
“呀……”
突然一声大喝,仿佛来自于天边的一道惊雷,随着这惊雷乍起,那锋芒陡然爆绽数尺,向对方疾劈而去。
“叮……当……”
两声脆响,正是锋芒与长刀和铜箫交击之声,虚空蓦起一道狂飙,两条人影向后跌飞,他们没有死,但模样却非常狼狈,当他们以惊惧的目光望向来人之时,锋芒已不见,而他依然静静地站立于原地,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手一般。
风轻扬,浓浓的寒意裏面多出的是一种悠然,一份宁静,在这种悠然宁静的氛围之中,显示出来人那种超然于世情之外的霸气,就连李秀树也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憾。
他见过不少的高手,也和不少的高手有过正面的交锋,但是他却很少见过拥有如斯气势之人,这是一种来自于王者的霸气,一种可以颠覆一切的气势,宛如那高山滚下的巨石,已成势不可挡之势,而让李秀树感到心惊的是,在如此霸烈的气势之中,竟然还有一种仿佛来自于苍穹极处的深邃和空灵。
但刚才的一战并未结束,虽然崔烈山和魔女原丸步倒退了几步,但是他们的斗志依然不灭,踏步之间,又互为犄角之势,向来人步步紧逼而去。
他们仿佛并不急于出手,也许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当他们的兵器缓缓地划向虚空之时,在莫名之中,他们同时感觉到在这虚空中存着一种沉沉的压力,犹如一堵厚厚的气墙阻挡着他们的兵器向前之势。
长刀与铜箫在虚空中寸进,发出如裂帛般的怪音,明明是空无一物的虚空,又怎会显得那么充实,那么紧密,难道说竟然多出了一种虽然无形,却密度极大的物质?若非如此,又怎能解释眼前这一切玄奇的现象?
崔烈山与魔女原丸步的手心裏已满是冷汗,他们显然没有见到过天底下竟然还有这般神奇的武功,来人手中的锋芒虽然已经消失了,可是他们却感觉到这锋芒无处不在,而事实上,他们连这锋芒的来源也无法洞察!
崔烈山与魔女原丸步相视一眼,同时提聚全身的功力,蓦然爆发。
“呼……”
长刀化出了一道如旋涡般的圆弧,就像是一个深邃的涵洞,陡然间吸纳着周边的气流,刀本无声,随着魔女原丸步的长箫出手,那箫音骤起,恰与这长刀构成了一幅十分玄奇的画面。
这一次,就连来人也“咦”了一声,眼里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也能使出如此惊人的一招,此招在虚空之内,又仿似在虚空之外,这内外之间已经衍生出万千变化,又仿佛充满了无尽的轮回。
来人的脸上为之一肃,便在此时,他背负着的双手从后至前缓缓划出两个半圆,长袖狂舞,犹如灵蛇,袖中隐藏风雷之声,难道说这袖里另有干坤?
长刀未至,已是风起云涌,箫音未灭,那铜箫却化为虚无,这一明一暗的两道杀气如闪电般窜入来人所划出的那两个半圆之中,却见长袖咝咝而裂,缕缕布条飞射而出,恰似半空中翻飞的蝴蝶。
没有金铁交鸣之声,没有锋锐呼啸而出的声音,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无声的世界,一切都只是在无声无息之中发生变化。
气流狂涌间,一缕淡淡的幽香,裹夹在那风中,向着迎风的来人疾袭而去。
魔女原丸步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她为自己所选择的时机而感到得意,在这杀机最浓的时刻,她按动了铜箫中的一个小小机关,而那机关里所藏之毒正是“暗香袭来”。
“暗香袭来”并非是魔女原丸步最为得意的一种毒,她最为擅长的一种毒药名为“蝶舞花间”,这种毒之所以名为“蝶舞花间”,只因她将此毒暗藏于私处之中,与人交合之时,随着淫|水的流出,渗透于男人的元阳之中,让人在最激|情的时候感受生命最终的结束。
这是一种美,也是一种残酷,在至美之中的残酷,才是真正的残酷。
她只恨此时自己不在床上,所以她的“蝶舞花间”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但是她相信“暗香袭来”已足以让对手倒在她的裙底之下,那结果不是销魂,而是死亡,这岂非也是无情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