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乃汉军先锋樊将军麾下鲜于恨乐,奉命相迎诸位,只是此处乃关防重地,盘查乃理所当然之事,若有得罪,还请海涵!”鲜于恨乐双手抱拳,一番话说得有理有节,既不得罪于人,也没忘了职责所在。
那群人俱是一脸风尘,衣衫上沾染血渍,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听了鲜于恨乐的话,无不舒缓了一口长气,其中一人抱拳道:“原来是鲜于将军,久仰大名,在下姓金名错,乃是大齐旧将!”
他此言一出,鲜于恨乐心中惊道:“此人竟是田横的手下,早听说城阳一破,田横率五百死士突围而去,便已下落不明,想不到他们竟到了武关!”
当下不敢怠慢,脸上带笑道:“田大将军以数万人马抗楚,与项羽数十万人马周旋数月,这等义举,天下尽闻,末将钦佩已久,无奈难得一见,引为憾事!”
“要见我一面又有何难?”一个声音如惊雷般炸响,惊得鲜于恨乐神情一呆。
他循声望去,只见这群人的中央簇拥着一位年过三旬的汉子,鬓角处已见白发,略有沧桑之意,但双目不怒而威,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度。
鲜于恨乐心中一凛,试探地问道:“这位莫非就是……”
“不错,在下正是大齐军的统帅田横!”那人说话颇有一股傲然之气,然而话锋一转,长叹一声:“可恨的是,纵是英雄,亦是末路,今日杀开一条血路,就是为了投奔汉王而来!”
鲜于恨乐顿时肃然起敬,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西楚军敢公然越界,追杀到这裏来了!”
田横叹息一声:“随田某前来的共是五百名死士,化整为零,乔装打扮,原以为可以安全地进入关中,谁曾想眼见要到武关了,竟然被西楚军发现了行踪,一路追杀而来,就只剩下身边这十几个了,唉……”
鲜于恨乐也为之而叹:“这也是天降劫难于将军,不过,凡事还是想开些为好!不幸中的万幸是将军得以全身而退,总算是老天爷还没有瞎眼吧!”
他大手一扬,正要当先引路,却听得三声炮响自密林处响起,伴着一阵呐喊声,张余所率的大汉军竟然与西楚军交起手来。
樊哙自城楼上而望,眼见张余的军队竟然敌不住西楚军的攻势,且战且退,不由心中一沉。
他隐隐觉得事态的发展有些反常,并不像他事先所预料的那般简单,他既然严令张余不准贸然出击,那么只能说明是西楚军先行点燃了战火,由不得张余置身事外。
如此说来,西楚军竟是有备而来。
樊哙想及此处,心中已是凛然,当即传令:“三军作好战斗准备!”
他话音刚落,骤听得城门下一片骚乱,百姓纷纷涌入城门,军士仓促之间,竟然阻挡不了。
“要糟!”樊哙心中“咯噔”一下,再也坐不住了,带着自己的一帮亲衞匆匆走下城楼。
“关闭城门!”
眼见形势大乱,樊哙当机立断喝道。虽然城外还有他的两标军马,但一旦西楚军趁势追击,武关就有失守之虞,武关一失,则关中危矣,樊哙无论如何都担负不起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