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懂了吧……”墨翟微微一笑,神秘兮兮说道:“若是没有这隐患存在,我又如何能够引导史艳文,踏入我的布局呢?”
……
鲁国都城,曲阜孔府。
对于史艳文下达的开战之令,儒家弟子大部分选择遵从,但也有小部分心中仍抱有疑问,而这其中便有儒家七十二贤之一,史艳文的二弟子闵损闵子骞,子骞为了维护史艳文的威望,自是不会在众人面前反驳他的决定,但当私下之时子骞却找到史艳文,对史艳文恭敬行礼说道:“弟子有一事不明,还请师尊为我解惑。”
“哦?”史艳文闻言笑道:“你心中有何疑问但说无妨,为师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子骞对史艳文一拱手,而后自袖中拿出一本书,正是墨翟所写的《非儒》一书,子骞说道:“弟子所疑者,既是此书,也在墨子!”
史艳文微笑道:“哦?察觉了吗?”
“是!”子骞点头说道:“弟子曾对墨家学说有所了解,也着重了解过墨子过往的行事作风,以弟子看来墨子虽然推行的是‘兼爱非攻’的墨家学说,但观其行事作风却更倾向于兵家,无论是郑宋泓水之战,还是齐郑商水之战,墨子行的都是兵家正合奇胜之道,而兵家之道讲究先发制人,兵、将、势齐动,方可收到最大效果,但此次墨子虽以这本《非儒》主动挑衅,却也相当于将主动权让给我儒家,弟子几经思虑,恐怕其中有诈!”
“你能察觉到此点已是难得,而为师可以告诉你,这其中确实有诈!”史艳文点头说道:“墨子此举,乃为引蛇出洞之计,以此书为饵引我儒家主动出击,而一旦我儒家有所行动,便会露出破绽,一旦露出破绽,墨家便可如打蛇打七寸一般,直击我儒家要害之处,若是被其得手,我儒家必遭重创!”
“师尊既然早已看破墨子之计,却又为何……”子骞话语忽然一顿,而后恍然道:“弟子明白了,师尊是想要将计就计,让墨子自以为算计得逞,实则却是引墨家入套,而后伺机反制!”
“错了!”史艳文微微摇头,在子骞疑惑的目光之中缓声说道:“儒家行的乃是君子之道,君子者,行正道,为善行,行事自当光明磊落,更是不可落人口实,如今我儒家虽然已经对墨家开战,但君子之战,不动刀兵,乃为学术教义之辩,因此为师早已亲笔书信一封,让子渊(颜回)送至隐墨谷尚贤宫,为师要约他墨家,在稷下学宫进行学术对决!”
……
隐墨谷,尚贤宫。
看着手中的书信,墨翟不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片刻之后墨翟将信件放下,而后提笔书信一封交给颜回,对他说道:“孔子之意,我已知晓,既然孔子欲帅儒家弟子与我墨家门人在稷下学宫一辩,我墨翟身为墨家钜子,自然不会退缩,你且持此信回复孔子,就说我在稷下学宫……恭候大驾!”
“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颜回说罢,对墨子行了一礼,而后转身离开尚贤宫。
墨翟眼见颜回的举动,不禁轻叹道:“虽然面对敌对学派的首领,却仍是进退有度,举止有礼,单凭这一点,这颜回便比我那几个弟子要强上许多,特别是……”
天禄闻言笑道:“怎么,又想起你那大徒弟了?不过也对,如果不是你那大徒弟力阻秦墨重归墨家,此时墨家的实力恐怕还能更上一层楼,便是儒家七十二贤各个都如颜回一般,墨家也定可立于不败之地!”
墨翟面无表情说道:“话虽如此,但能够凭借一己之力,令秦墨违背我这位墨家创始人的命令,他的手段也可见一般,若非他实在太不听话,倒也不失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选!”
天禄反问道:“但若他真的如你所愿那般听话,他还会是如今的他吗?”
墨翟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所以我从未强迫于他,便是当日他选择离开,我也未曾出手阻止,因为我知道,倦鸟总有归巢之时,而他……注定会是墨家下一任的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