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横扫六合的男人(2 / 2)

名门盛婚 姒锦 6658 字 19天前

产妇病房里的空间非常大,装修得同样儿的豪华又温馨。可是阴沉的气压却将闵家三口人的心,压得快要喘不过气儿来了。

当然,除了婴儿床里刚出生的孩子。

只有他一个人,还在静静的安睡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安睡着。

病床上面,剖腹产后身体还虚弱着的闵婧,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像是蚕蛹般泪流满面,眼睛早已经哭得红肿不堪。坐在床沿上的闵母也同样满脸泪水,低垂着头,不停抽泣着,又不停拿着纸巾去擦自己的脸。高雅的妆容花了,优雅的姿态没了,一家人的哭声儿,沮丧得像是在奔丧。

大约三米开外的闵老爷子,负着手来回踱着步,苍老的面上阴沉得像是刚下过一场特大的暴雨。入耳的哭声,让他更加的心烦意乱,瞪着病床上的母女俩,他忍不住吼了起来。

“别哭了!事到如今,哭又有什么用?”

“呜呜,老闵,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啊?闺女她还怎么出去见人啊?敢情不是你闺女啊?你一定都不操心?呜呜……”

陪在女儿身边的闵母,哭声比闵婧大,样子比闵婧还要伤心。不得不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啦。

闻言,闵老头儿黑了脸,“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那个时候我就不同意她对冷枭死缠烂打,我一直就让她另外找个好人家嫁了。是谁撺掇我,嗯?现在反而怪上我了?”

互相推诿着,闵母也急红了眼,指着他就开骂:“不怪你?不怪你都怪谁啊?你不是说都已经安排好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嗯?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这正是闵老头儿现在思考的问题。

狠狠瞪了一下老伴儿,他烦躁的负着手来回在屋里走动着,想到那茬儿他就七窍生烟,尤其见到那娘儿俩还在那儿哭哭啼啼,心裏更是火冒三丈,一脚就踹翻了床头上的垃圾桶。

“一定是董老鬼干的。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奸诈!敢玩我?一定是他,跑不了!”

奸诈的人,永远嫌自己还不够奸诈吃了亏。

闵老头此刻,大抵便是如此。

原本他已经算计好的一切,通通都在昨晚毁于一旦了,原本他安排的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完美计划,皆因孩子的出生而功亏一篑。

而且这个样子的结果,让他的女儿往后又怎么做人?

太憋屈了,憋屈得他恨不得杀人。

当初,冷老爷子心情不好,找他这个老战友诉说心事。说到自己儿子竟然有同性恋倾向时,他长吁短叹,说恐怕这辈子都抱不了孙子了,当时,他的确动过心思。作为冷老爷子最信任的老战友,救命恩人。他自然清楚冷老头儿的心思,冷家就冷枭那么一个儿子,他抱孙心切得几乎走火入魔。

这个代孕计划,正是他提供给冷老头儿的抱孙计划。

一开始,冷老头有些犹豫,觉得这么做有失体统,因此计划一直未能实话。可是,在冷枭几次三番反对娶妻之后,再加上他不停在旁边撺掇,冷老头儿总算是下定了决心。一想到没有孙子冷家会绝后,他便什么体统都顾不得了。

在知道了这个计划后,闵婧首先便自告奋勇要代孕。其实他当然是不愿意女儿这么委屈的。毕竟闵家也是大家族,真没必要小这种小儿。但是经不住女儿的哭闹,再加上自己那点小心思,他终究还是提出了让自己女儿去做出‘牺牲’。

可是他没有想到,冷老头儿竟然一口拒绝了他。

本来心裏就有怨气的闵老头儿,更是恨上了。

或者说,其实他一早儿就恨上了。

因为冷家,闵家才差点儿被搞得家破人亡。因为冷家,闵子学才残疾了,还突然就神秘失踪了。因为冷家,闵婧才会坐了整整五年的牢狱,而现在,冷老头儿竟然来嫌疑他的女儿坐过牢,连代孕都不同意?虽然冷老头儿没有明白说出来为什么,可是他的拒绝,终于成了压垮闵老头对他战友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气极之下,一个计划便出炉了。

他向冷老头儿推荐了董老鬼的女儿,说对方身家干净,而且敲着腮边鼓,各种提点冷老头,说董老鬼是佛门中人,将来生下来的孙子必定会有福报云云。

这一次,冷老头没有拒绝。

于是,闵老头更恨了。

他的女儿,比不上董老鬼的么?

一切都埋在心裏,表面上两个老头的感情好像真回来了多年之前。

那一天,在姜玲取精之后赶到的医院里,其实闵老头儿一早就做好了手脚,他将董老鬼的二女儿挪到了另外的一间手术室,给她准备的精|液样本自然不会是冷枭的。然后,她又将闵婧换到了手术室上,遮上了布帘子,因此替她授精的姜玲和另外一个医生,完全看不到她的长相,更不可能知道她是谁。

一招‘李代桃僵’,就为了等到瓜熟蒂落之日,他再来揭穿董老鬼那个压根儿就不是亲生的。而她的女儿到时候已经生下了冷枭的孩子。只要是个男孩儿,对于有孙万事足的冷老头来说如何拒绝?到了那种时候,凭着他对冷老头儿的救命之恩,再加上一个大胖孙子的火力,什么都可以逼他就范。

那么接下来,冷家的一切都会是他女儿和外孙的。

而他们闵家失去的一切,都会从冷家身上找回来。

他们一直在忍,既便后来他们得知了宝柒怀孕,得知董老鬼在设计宝柒的胎儿,他们都选择了掩于幕后不动声色,准备坐收渔翁之利。不敢轻易出手而引起了冷枭的查觉。

因为得知内情的他,知道冷老头儿永远不可能接受宝柒。

比如宝柒的过往,闵婧坐过牢这点儿简直就是小菜儿了。

而且冷氏那样的家族,特别重长孙。

长孙,只有他这一个。

然而,现在呢?

看着半趴在病房上哭得声嘶力竭的老伴儿,看着哽咽着嗓子几乎说不出完整话来的女儿,他心裏的恨意累积到了极点。极点的恨意下,声音更是惊魂震耳。

“住嘴,不要哭了!”

“呜呜……你还骂我们……咱们闺女可怎么办?”

“哭顶用吗?不能清净点?”

“呜呜……那我去死好了……等我死了你就清净了……呜呜……你还能再找女人生一个……”被他这么一吼,本来就伤心的闵母神情更是崩溃了,大声抽泣着哭喊了几声儿,她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头便往墙上撞了过去。

闵老头儿目光微变,一把拽住她,眼睛里生出许多戾气来,恶狠狠的冲她大吼,“死,死了你就能讨回来吗?死了谁同情你?”

“呜呜,呜……”

身体彻底软倒在地上,闵母其实也不会真去撞死,不过就是哭嚷着发泄一下情绪。现在有男人拉着,自然就软化下来了。抽泣着,哭喊着,她慵肿的肩膀不停地耸动着,从那晃悠的弧度来看,她果真是伤心到了极点。

死死瞪着她,闵老头儿心裏那个窝火比她还要爆绷。在他看来,为什么会出差子,一定是董老鬼查察到了什么,或者自己的人里有人出卖了他,被董老鬼给反设计了。

等着瞧着,不能让他们好过。

咬着牙,他愤怒的目光里充满了血丝,声音狠到了极点。

“放心吧,董老鬼这个王八蛋,我是不会放过他的。还有……冷家,我也不会让他们那么逍遥。每一个人都得付出代价。”

“呜呜……我的闺女啊,怎么就这么命苦啊……”闵母作起来不得了,拉着闵老头的手,呜咽着来回摇晃,没去病床上同样泣不成声的闵婧。

哭声,铺天盖地——

在这样的气氛里,闵婧也有些受不了,捂着脸恸哭不已,“爸,妈……呜……一定要报仇啊……我想要他们通通都死……姓宝的,姓董的……都不得好死……”

不知道是受了病房里的情绪感染,还是一阵压过一阵的呜咽声吵醒了他,就在这时候,婴儿床上熟睡的小奶娃也凑热闹般大声嚷嚷着,扯着嗓子便哭喊了起来。

“哇啊……哇啊……哇啊……”

孩子这么哭闹,把闵家哭丧的节奏给打乱了。

闵婧心裏揪着,抬起哭脸来,朝孩子的方向望了过去。两秒后,她见鬼般一把拉起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脸上,再也没有伸出头来看他一眼。

同样憋着一肚子火儿的闵老头儿,转过头去看了一下婴儿床上的外孙子,皱着眉头,大声朝外面请回来的月嫂喊了一句。

“还不快死进来,孩子在哭没听到吗!”

“来了来了……”

胖胖的月嫂手里拿着一个奶瓶,奶瓶里有已经冲好了的牛奶。其实刚才她就想进来给孩子喂奶了。可是,听到裏面他们的动静,她又不敢进来找挨骂。

没敢东看西看,月嫂更没敢抬头,战战兢兢地垂着头走到婴儿床的边上,将尚在襁褓里亲妈不愿意喂奶,只能喝奶粉儿的小婴儿给抱了起来,“不哭啊,不哭!”

“哇啊……”

“不哭啊,乖!”

“你烦死了……出去……把他给抱出去……”

一下子从被子里伸出头来,闵婧见到了月嫂脸上诡异的表情,生气的用手指着她大声吼完还是不解气,又将床上的一个枕头给摔了过去,像一个泼妇般披散着头发,十足的癫痫病人状态。

“小婧,小婧……你不要这样……”

刚才还在寻死觅活的闵母,见状赶紧爬起身来扑过去抱紧了她,拍着她的后背,不住安慰,“孩子,你刚做完了手术,不要哭了,也不要嚷嚷,小心扯裂了伤口啊。”

“不要你管,我不想要你们管了……都出去……”

在人前优雅无比的闵婧,其实在家里是一个被宠爱惯的女儿,平常在父母的面前就有些张狂,何况现在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一句又一句的话,更是口无遮拦了。

“都是你们害我的……都是你们没有本事……害得要我去坐牢,现在冷枭不会要我了……都是你们害我的……呜呜……”

紧紧搂着她,闵妈哭天抹泪,“女儿啊……”

“都闭嘴!”

大吼一声,不知道心裏怎么考虑的,反正气极攻心的闵老头儿一个箭步便窜了过去,扬起巴掌就活生生扇到了闵婧的脸上。

啪——

耳光响起,哭声便止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闵婧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爹,这个从小就疼爱她,一个手指头都舍不得碰她的亲爹,摇着头泪如雨下,可怜的样子像是全世界都欠了她的。

“你……你打我?”

“打你,是为了让你清醒一下!”闵老头吼道。

摸着自己的脸,闵婧漂亮的脸蛋儿上扭曲而狰狞,吸着鼻子的哭腔里,带着一种绝望的空洞,在静寂的病房里听上去犹为骇人。

“清醒……我恨不得去死……”

刚才情况来得太快,闵母没有回过神来,在闵婧的吼声里,她立马跟疯了一般衝着闵老头就把脑袋撞过去了。

“你这个混蛋,自己害了女儿,你还打她,你……”

噼里啪啦……

就在这病房里,两老口先干上仗了。

攥紧了拳头,任由老伴撒着泼妇,闵老头儿的脑子都快要闹崩溃了,死死拽着她的身体,他恶狠狠地转过身来,衝着在那儿抱着孩子目瞠口呆不知所措的月嫂怒吼。

“抱到外面去,看什么看?”

“哦,好,好的!”

赶紧抱着孩子开溜,月嫂心裏一阵感叹,一阵凄凉。

在她怀里的小小襁褓里,含着奶嘴的小婴儿已经停住了哭泣。只不过这个刚生出的婴儿,明显不同于亚洲人的长相有些诡异——厚实的嘴唇,黝黑的皮肤,卷卷的头发,怎么看怎么都像一个黑人和黄种人的混血小婴儿。

一晃,七日过去了。

大鸟和小鸟来到这个世界已经第七天了,而他们的英雄母亲宝柒姑娘也已经出了医院回到鸟巢休养了,他们的英雄父亲冷枭同志也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工作。

一切,仿佛又回到从来。

不过,一切又在悄然发生改变。

谨于宝柒和大小鸟的安全考虑,除了格桑心若每天寸步不离地陪伴之外,冷枭又另外请了两名月嫂来照顾孩子,而鸟巢裏面更是加强了警戒,增添了安全防衞人员。

如今对于枭爷来说,这裏面母子三人就是他的命根儿了,不得不防,就怕祸起萧墙。

这天下午,冬日的暖阳格外的温暖。

宝柒在卧室里躺着坐月子,贪恋阳光的她受不得风,只能让格桑心若将窗帘撩了开来放入些许暖和。屋子里两个鸟儿已经睡着了,她手里捧着那本《金篆小典》来回地研究着。

身体有了点好转,她便又开始关注这茬儿了。心裏琢磨着赵先生的话,她都快要将小典翻透了,也没有找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宝柒性子挺急,只要心裏有事儿没弄明白,左右都觉得不舒坦。

下午五点,冷枭回来了。

范铁是跟在他身后进屋来的,当宝柒抬头瞧着他憔悴高瘦的人影儿里,差点儿愣住了。有好一段儿没有看见范铁了,而现在见到,有那么一刹,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会是她以前认识的范铁。

春天过去了,夏天过去了,秋天过去了,现在冬天都已经来了。日子在一天又一天溜走,每个人的故事都在进步,小结巴和江大志结婚了,已经怀上孩子了;他和二叔和孩子也已经出生了。只有范铁的日子,还停留在原地,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变。

每个人都在走向圆满,这让她心裏更是十二万分的纠结。她作为小井的闺蜜,特别感动有一个男人如此待小井。可是,从正常人的思维来看,从正常的角度去考虑,她还是和其它亲朋好友一样,希望范铁能真正正视这份感情……照顾归照顾,千万不要当真误了自己一辈子。

毕竟,小井能不能醒过来,真的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然而……

她心裏这么想着,却在每次看着乐呵呵的范铁时,心裏的话又说不出口来。他照顾得甘之如饴,不管谁的话都不爱听,她又怎么能去干涉他,或者说剥夺他的快乐呢?

看了看手里的《金篆小典》,她无奈叹息着,随手放在床边,努力将自己的笑容看不去不那么僵硬。

“范队,你可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这个干爹忘记了呢?”

“哪能啊,前几天有紧急任务,这得怪你家枭子。”

范铁挑着眉笑着,向宝柒点头示意一下,随口一说便急不可耐地朝窗户下面暖阳照着的婴儿床走了过去。

在冷枭的兄弟裏面,范铁是和他走得最亲近的人。

而他,因为前几天出了一个任务,却成了最后一个前来贺喜的人。一瞧见两个小家伙儿,他的眼睛便镫亮了。

“哇哦……好可爱的小宠物……”

样子虽然憔悴了,不过范大队长洪亮的嗓门依旧。他笑眯眯地用手指来回巡视着两个正在熟睡中的小不点儿,眼神儿里快溢出笑容来了。

“双胞胎真好玩,果然长得一模一样啊。喂,你们两个,哪一个是大鸟,哪一个又是小鸟?”

坐在婴儿床边的月嫂特别喜欢这两个小粉团子,笑眯眯地向他介绍,“呵呵,这一个总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就是哥哥大鸟,经常梦笑的就是弟弟小鸟。”

“哈,有点儿意思!”

范铁人长得高大,躬身下去一把擒了小鸟的襁褓便揽到了臂弯里,样子像个巨人揽了个小不点,说不出来的滑稽感。将孩子左右掂了一下,他似乎对这小婴儿爱不释手。

“小鸟,小鸟啊,还是你小子比较讨人喜欢,不像你哥那张棺材板儿的脸,就跟你老头一模一样,没有意思。咱俩好吧?”

在婴儿阶段一天睡眠时间特别长,小鸟这会儿是睡着了的,红扑扑的小脸蛋儿,两排睫毛扑闪扑闪着,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又对着范大队长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微微笑来。

“呵!笑了。”歪着脑袋,范铁看了看冷枭,又回过头来瞅着他喜欢得不行了,“哈哈,好小子,看到了我笑,我一定会遇到好事儿啊枭子。嗯,乖,长大了和你干爹一样,少女杀手,人见人开,花见花开——”

“得了吧你!”

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冷枭满脸鄙视,“少带坏老子的儿子。”

“啧啧,枭子,我太喜欢这两个东西了……”

“滚犊子。”

“你怎么不说,他们不是个东西?”抱着小鸟,范铁笑着自言自语地左瞧大鸟,右瞧小鸟,又转头看了看板着黑脸的冷枭,凑过去用商量的语气说:“枭子,咱俩是好兄弟不是?”

扫了他一眼,冷枭轻哼。

挑了挑眉,范铁乐了,清瘦了不少的脸上闪着光芒:“不回答就是默认了。枭子,好兄弟是什么,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你有俩儿子,兄弟我一个儿子都没有,不如你过继一个给我养着,逗我媳妇儿开心一下?”

“做梦去吧。”直白的破坏了范铁的幻想,冷枭小心翼翼地从婴儿床里抱起了睡觉的大鸟来,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给范铁,自己则转身坐到了宝柒的床沿边上。

抱着儿子,他侧身看着她,小声儿问:“今天好些了没?”

宝柒知道他问她的伤口,笑着点了点头。

“好多了,你们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呢?”

“嗯,不忙。”冷枭说话简洁,一边说着,一边稀罕地用自己的手指头去蹭着大鸟的小脸蛋儿,时不时又低头在小东西的脸上亲了一下,样子像是稀罕得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哪一下扎重了,熟睡的小东西突然就惊醒了,恻了一下,他突地哭了起来,“哇啊”一声,搞得这两个新手爸妈心裏猫爪子般挠着慌乱了起来。

宝柒小声嗔怪:“看吧,就是你,肯定是你的胡子扎着他了。”

“……”二叔沉默两秒,回应:“哪有胡子?”

“哼,下次鸟儿睡觉的时候,你就不要亲了……”噘着嘴从他手里将一把将哭泣的大鸟接了过来,宝柒抱着,哄着,摇晃着,一边轻斥着冷枭,一边又忍不住低头去蹭大鸟的小眉头。

冷枭感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那边儿闲着的育婴师见状,立马站起身来笑着说。

“太太,可能是孩子尿了或者拉了……来,给我看看吧?”

尿了么?

宝柒小小的蹙了一下眉头,低头看了看大鸟的脸,又探手摸了一下,没所谓地冲月嫂摇了摇头,“没事儿,我来看。”

大鸟和小鸟用的都是棉质的尿片儿,没有直接使用尿布湿,宝柒说话间便低下头去将尿片儿给拉了开来。

不料……

小东西刚才真没有尿,不过就在她拉开尿片的瞬间,他却尿了。人小鸡鸡一翘起来便发射了,一注水流气冲出去,直直浇在了冷大首长的胸前。

“我——!”冷枭腾地站了起来,抖了一下身体,哭笑不得地吼,“小东西,敢拿尿淋你爹?”

噗哧——

宝柒笑不可抑。

育婴师和格桑心若则是面带笑容,不敢嘲笑。只有范铁不顾形象的爆笑不止,“哈哈……枭子,童子尿啊……爽不爽啊?”说着说着,他又去戳怀里抱着的小鸟,诱哄般说:“小鸟,来,也给干爹来一个童子尿试试?”

冷枭笑着斥他:“犯贱!”

“到!”范铁高声回应。

见到两个大男人互相拆台,宝柒揉着额头笑得不行了。在这阵欢声笑语里,她又埋头将大鸟的尿片儿塞了回去,抱躺在自己的身边儿逗弄一下,她自己跟着也斜躺了下去,准备笑看满天云不动,聆听满屋鸟语声。

真真儿好日子啊!

家有三鸟,还有一宝,欢乐无处不在。

笑着刚躺下身去,下一秒,她目光胶着处,倏地愣住了。

天!娘也——

出大事儿了!

大鸟的万能无敌童子尿,不仅尿中了他英明神武得子弹都打不中的老爹,而且还不偏不巧地湿到了宝柒看完随手放在床上的《金篆小典》上。

不仅淋到了,还淋出问题了。

只见小典上最后那章的空白处,在被他的尿液浸湿了之后,竟一点一点显现出几行篆体的口决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