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炯回到宫城时,天色已经擦黑,雷承则是护送朱慈炯回到皇城之后,就立即返回酒楼,连夜将黑风双煞夫妇和两名高手送上了江心洲。
按计划雷承明日一早就会在五百亲卫当中挑选一百名没有家室的好手,然后汇合姬际可三人赶赴榆林城。
朱慈炯心急如焚,比起安排武林高手去榆林火中取粟一般的营救几位武官,宫中的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明显更加迫切,宫中那个中年人甚至关系到他后续一系列计划的改变。
文华殿内,韩赞周也是刚刚回来,见三皇子未归就要准备去酒楼看看,现在三皇子回来,一颗心总算也是放了下来。
“查清楚了?”朱慈炯看向韩赞周身后几个哆哆嗦嗦浑身乱颤的百姓。
“查清楚了。”韩赞周压低声音道:“那个中年汉子叫顾宽,在前门街上开了一家粮油铺子,家里有一老妻,一个十六岁的大儿子和一个十五岁的女儿,还有一个刚满七岁的小儿子。”
朱慈炯目光就没离开过几人的脸,听韩赞周这么一说,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个眼神露出惊恐,怀里搂着小男孩的妇人应该就是顾宽的妻子和小儿子了,另外那个看起来十六七岁长的还算斯文的男孩没的说就是顾宽的大儿子,最后那个紧紧搀住妇人胳膊,看起来有些瘦弱,眼睛却很大显得很灵动的女孩自然就是吕宽的女儿无疑。
朱慈炯收回目光继续问道:“顾宽现在何处?可有人见过?”
“关在书房,头套一直戴着无人见过,就是苗公公一直在书房内看守,看没看过,奴婢就不知道了。”
“大伴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韩赞周道:“王爷吩咐,奴婢哪敢怠慢。”
“你做的不错。”朱慈炯赞许了一句:“将这四人带去偏殿,孤王书房三丈之内不得有任何人出入!违者立即格杀!”
韩赞周应了声是,心里却多少有点不甘,自己鞍前马后伺候,看来还是没能得到王爷全心信任啊,与其说是让他带这几人下去,实际上还不就是连他也一起支开,可作为一名宦官,他远比外臣谨慎的多,知道什么不该问,什么不该去做,心里就算再怎么不甘,也绝不会起了去偷听的心思,只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让定王尽快彻底相信自己。
书房内,连日操劳显得有些憔悴的苗宣怔怔的看着眼前被捆的跟个粽子一样,头上还罩了一块黑布的人,他知道主子突然召他回来应该就是与此人有关,也多次想要把此人头上的黑罩给揭开看个究竟,可最后终于还是死死忍住,他明白如果主子愿意给他看,他自然能看得到,可主子要是不愿意,那他看了就是犯忌,说起谨慎,他可不比韩赞周差多少。
“大伴。”朱慈炯一脚迈进书房,轻声喊了一下。
“殿下!”苗宣眼圈一红,小主子自从生下来,他就一直陪伴左右,这十几年以来差不多可以说的上是寸步不离,可如今为了小主子的大业,他不得不费心尽力来回奔波两座小岛之上,这几天更是为了督造火石枪几乎每天就睡一两个时辰,可就算再苦只要一想起小主子的惊天计划,那真是什么苦都咬牙坚持了下去。
朱慈炯又一把扶住想要下跪的苗宣,看来苗宣这个‘恶习’一时半会改过来还真是不容易,然后目光投向缩在墙角那个犹在不安扭动的身躯道:“大伴,可知孤王如此急切让你回来所为何事?”
苗宣连忙说道:“奴婢愚笨,只知道殿下召奴婢回来定与此人有关,只不过有什么关系,就实在猜不出来了。”
“去给他松绑,把头罩拿了,你就知道孤王为什么喊你回来了。”朱慈炯微笑着说道。
苗宣也不多话,径直走向墙角,一把扯下头罩,待看见中年人的脸后,浑身顿时一颤,膝盖有点发软就想要跪倒,不过瞬间就回过神来,低声惊呼道:“殿下……”
朱慈炯呵呵一笑:“孤王见到此人的第一眼也是惊呆了,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天下间不是同胞兄弟的两个人,尽然会长的如此相像,虽然冯京终归不是马凉,但假的未必就不能变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