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宣一呆:“殿下的意思是想用此人替换京城那位?”
“不错。”朱慈炯断然道:“孤王原本的计划是趁乱放火,就如建文皇帝金蝉脱壳一样,随便弄几具尸体糊弄世人,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天下人总不会彻底死心,成祖爷可不也因此四处寻访建文皇帝数十年吗,现在如果能有机会让天子出现在众人眼前,以身殉社稷,自然也就绝了那些人的念想,孤王的这个位置才能做的安稳如山!”
“奴婢明白了。”苗宣低头稍稍思索了一下说道:“奴婢会将此人安排去一处隐秘之地,教会他天子风仪,最多三个月定让此人模仿的惟妙惟肖,非至亲至近之人绝难分辨。”
“王爷饶命。“”顾宽身上绳索嘴里布团尽数被苗宣除去后,眼神中更显惊恐,他原以为自己只是被强人绑架,可他只有一间粮油铺子,勉强能维持一家五口生活,强人绑他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夺了他铺子,那就是死也不能答应啊,谁想到刚才听了两个强人对话,这才发现绑他的居然是个王爷!王爷自然不会看上他那间破铺子,可除了这间铺子他还有什么值得人绑的,顾宽百思不得其解,嘴里好不容易能说话了,除了求饶还能怎样。
“你很怕死?”
朱慈炯淡淡问了一句,问的自己的觉得有点铁石心肠,还有点可笑,蝼蚁尚且偷生,人又岂有不真正恐惧死亡的,就算他认为这顾宽死的值,可命终归是别人的,生活在现代那么多年,平等的概念不说根深蒂固,至少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可如今他要剥夺一个没有任何过错,普普通通一个百姓的生命,还要让他心甘情愿,这实在算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草民……”顾宽呆了呆,尽管他只有一间小小的粮油铺子,可也是商人,身上难免就会染上商人独有的算计,磕头的时候看了一眼说话的少年,知道很可能就是如今仁义之名广为流传的定王殿下,可他为什么要绑自己,还问这么一句话,顾宽觉得自己往日很有些小聪明的脑袋不太够用了。
“孤王想要你去为孤王办一件事,这件事会要了你的命,所以总要让你心甘情愿才好。”朱慈炯越说就越觉得自己很虚伪。
顾宽彻底傻了,他这条贱命在定王眼里还不就跟蝼蚁一样,定王若是要他死,怕不得有几百种办法,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想不通,至于愿不愿意?他就算不愿意可是有用吗?
顾宽伏地大哭,嘴里除了说饶命也实在说不出别的了。
朱慈炯也是郁闷,让一个无辜的人为了他去死,还让去死的人心甘情愿,简直要多荒唐有多荒唐,可顾宽如果不甘心,那么他最后或许只能让他有不甘心的死法,可如果心甘情愿,那么等到天崩地裂的那一刻,效果无疑要好上无数倍。
“孤王知道你心里不甘心也不愿意,但孤王既然看见了你,那么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朱慈炯冷下心来说道:“至于为什么一定要你非死不可,苗公公以后会告诉你,孤王唯一要和你说的就是,你会死的很有价值,你的死更会福荫你的妻儿。”
顾宽也不哭了,既然知道自己必死无疑,那自然而然想到的就是一旦他死了以后,妻儿又会如何,好在他大儿子顾骏已经成年,有老妻帮忖经营好粮油铺子,一家生活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女儿顾颖也已经十五,过了年找户人家嫁出去,也算是有了归宿,至于小儿子顾琦年纪尚幼,却是顾不了许多了,现在听定王话里意思,似乎他死了以后会照顾好他的家人,不由产生一丝期待,如果他的死真能让妻儿老小托庇于定王,那他也算死得其所了吧。
朱慈炯缓缓说道:“你的妻子孤王会让人奉养终身,你的长子孤王会让他从军,三年之内只需些许功劳,孤王至少会将其提拔为千总,若是立有大功,那么就算封候拜将也不是没有可能,你的小儿子,孤王会让天下最好的先生教导他的学业,十几年后孤王可以保他一个进士出身,至于你的女儿,只要她愿意,孤王可以封她为妃,一世荣宠!”
顾宽张大了嘴,一脸的难以置信,可定王殿下天潢贵胄,说出的话岂有反悔不算数的,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不要说是让他去死,就算是把他千刀万剐凌迟了,他都心甘情愿啊。
朱慈炯知道自己的这番话顾宽一时半会很难消化,就连他自己心里都有点沉重,让他将一千个贪官污吏抄家灭族他不会有一点心理负担,可杀一个无辜百姓,心里却始终不忍,看来他的心肠还是不够硬不够冷血啊。
“大伴,今夜你就不用待在宫里了,趁夜将顾家人全部带出南京妥善安置好,此事事关重大,切记不可泄露一点风声。”
苗宣脸色同意凝重,闻言躬身道:“奴婢明白,殿下只管宽心,奴婢一定会将此事安排的妥妥当当,不出半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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