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项兄弟息怒。朱大人也是为民而愁多次请人来助降妖。但是除了被骗了银子外,连个妖精都没见到过。因而会有所怀疑,还请项兄一展神技。”
项啸天见江猛言辞凿凿诚心诚意,也不好对他发火踏足退到花厅一隅,沉腰摘弓屏气凝息。箭指十步外窗前半支粗如筷子袅袅而起清烟的檀香。
江猛大骇忙用身挡住了朱自建,在《宋刑》里就有携刃见官者,处杖责。也就是说知府朱自建虽说是身着便服但是项啸天身负大弓见官,朱自建就能治项啸天的罪。这就象是哪个缺心眼的提着菜刀上公堂一样,有理无理先挨顿板子再说,打死了那是活该,没死你就偷着乐吧。
项啸天喝道:“花厅对面小亭横梁上有一个虫眼,让我帮大人你补上。”花厅中的人透过窗子望去,陈梦生的确可以看到离花厅百步之外的亭子横梁下有着小如桔核的虫眼。可是外面现在是风雨交加啊,稍有不慎就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铮”箭斜飞着疾射出了窗口,那箭头上还带着半截子檀香。不偏不倚正钉在那虫眼之上,那檀香仍在袅袅生烟。
江猛暴喝一声:“好,神箭啊。”
知府朱自建木然的道:“江将军,这就是好箭法罢了。怎么就成了神箭呢?”项啸天听了脸都气的发绿了。
江猛大笑道:“朱大人有所不知,方才项兄用箭疾破空之势震断了檀香,再以射入而箭头不|穿檀香。檀香过百丈而未被大雨淋灭那是表明箭速如电,大人若是过去拔出长箭那虫眼必定是被檀香香泥所堵。这般举重若轻的箭法不是神箭吗?”
朱自建一个读书人实在是不明白这功夫大声喊道:“来人啊,给我搬张梯子来,待我亲自验来。”
府中下人搭上了梯子架在亭子梁横之下,朱自建亲自登梯查看。梯下是下人扶着,一旁是陈梦生等人。朱自建从来就没注意过横梁之下虫眼这等小事,见箭上檀香还在冒着香烟用力一拔箭杆竟是纹丝不动,双手再用力好不容易是把箭给拔了出来,正如江猛所说赤色的香泥堵住了虫眼。刚想下梯却不料脚下的竹梯被飘落的雨水打湿,足下一滑从二丈来高的梯上摔了下来……
朱自建一声大叫:“救我啊……”梯下的下人还未接到朱自建的时候,朱大人却被陈梦生提起腰带往花厅而去。陈梦生将朱自建稳稳地坐入花厅太师椅中,朱自建爽朗的大笑道:“好,好今日老夫算是开了眼。你们确非以前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人,果然是有些本事。”
陈梦生自从为应小怜申冤所遇的官大多是些贪官恶吏,所以对朱自建一直是看在了江猛的面上才来的。冷淡的道:“朱大人,还是请你说说闹妖精之事吧。”
朱自建大喜道:“好,几位先生请随我来书房。”陈梦生一点头便和项啸天,上官嫣然等同随朱建文去了书房。
书房之中,朱自建从抽屉里取出厚厚的一叠卷宗交给了陈梦生。陈梦生打开一看卷宗内是一叠验尸尸格和问堂查案记录。陈梦生轮身把卷宗交给了上官嫣然道:“师妹心细如发聪慧过人,还请师妹查查可有些端倪?”上官嫣然乐滋滋的接过卷宗,到书房一角内细细的查看起卷宗……
陈梦生问道:“朱大人可否还记得扬州府闹妖案起于何时?何人又是第一个遇害之人?”
“这个我当然记得啊,原来扬州府之中向来平静啊,就是在去年的春末时分出了这闹妖案,第一个遇害的人是庞府之中的花匠。”
“庞府?扬州府的庞太爷?”陈梦生惊问道。
“对啊,就是那个庞太爷。从此之后是每隔几日就会有命案发生,县令王基大人难查此案便推委到我这裏,唉,我也是一筹莫展毫无头绪啊。”
“那个花匠的死尸现在何处?可查出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啊,尸身上无伤无洞的怎么死的仵作都查不出来啊。那尸身起初被放在衙门义庄之中,可是后来却因为是查不出什么让庞府把尸身领回去了。”
陈梦生暗思了一会道:“那又为什么说是妖精所做呢?”
“从花匠莫名其妙死后,有时是接连发生同样无伤的命案,有时又相隔数月发生。死的都是些年轻力壮的汉子,屋中家人是丝毫不觉有异,门窗皆锁也没有撬痕,这不是妖精所为我实在是想不出有谁能杀四十七命不留一点蛛丝马迹了。”
陈梦生沉默了片刻道:“大哥,师妹我们去庞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