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这样的日本工人他从国内调过来了许多。
其实在等级与贵族制度还不曾完全的消亡,并且影响力还极其深远的日本,这些曾经连个名字都不配拥有的贱民的死活,像是三井夭寿这种所谓的贵族后裔是压根就不会去在意与关注的。
然后,以这位工人的死亡作为开端,偌大的三井株式会社当中的日本人就像是被人诅咒了一般,竟然开始接连的死亡。
而他们死去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门。
有被抢劫的人一刀捅死的,有在汤池之中淹死的,有在走夜路的时候摔在大坑里摔死的,还有在家中吃河豚的时候,被河豚鱼毒死的。
可这种古怪的死亡诅咒所波及的人未免太多了。
在短短的一个星期之内,三井株式会社旗下的日本人竟是接连死去了十几个人之多。
而就是这种一天平均死俩的高速度,成功的引起了社会各界人士的广泛关注。
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实在是太痛快了。
可是这种无形之中的失控与疯狂看在某些人的眼中,却是济城即将要大变的开端。
而看出了这一先兆的人当中就有初家老爷的存在。
此时的他连日常的盘账都不做了,只是端着茶杯用茶杯盖儿……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杯沿儿。
不是他敏感,只是日本人在济城飞速的死亡,所造成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北方的张大帅有了彻底接手山东势力的理由。
这种大趋势是不可逆的,这田督军怕是早就感觉出来了其中的风声,并且打算在他离开之前疯狂的为自己出一口气,并且给后来的接任者留下一个不可收拾的烂摊子。
因为在国外人的眼中,可没有什么北方政府与地方驻军政权之间的区分,他们只会认为,在济城发生的一切,就是中国政府本身的态度。
张大帅哪怕是派来一个更加能干的督军,怕是光是在日本人接洽的问题上,就要费上好一通的功夫啊。
既然田督军有心要走,那他们这些依附在主军阀政权后边的大商人就不得不早早的做好准备。
看来,他们往东北走的那几个马行,现如今最主要的人物不是与东北林场那方面取得联系,而是先要去张大帅的麾下,与他们交好的后勤副官处好好的探听一番。
打听一下,若是张大帅真有心进取山东的话,将会派出哪一员得力爱将而来。
这位新来的督军的喜好如何,行事如何,文化水平如何,军中履历又如何。
依照初开鹏对人对事儿的本事,投其所好这种事儿他能做的不差分毫,绝对不会将初家立于一个尴尬的境地。
初老爷有信心,他只要先行一步将这后来人的习惯和背景打听清楚了,他们初家依然会成为下一任督军最为仰仗的亲信。
毕竟,像是初家人这么爱国并且积极的支持国家的军队建设的人可是不多了。
想到这裏的初老爷就将家中最擅长外事的管事给派了出去,首要的任务就是与近期在张大帅旁边得脸的亲信打好关系。
而做完了这一切的初老爷,也不曾知道,在济城中学的课堂中,有个走神的人,所想的竟是与他不谋而合。
只不过邵年时可没有初老爷这两把刷子,他只是单纯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据他从旁处听到的小道消息,今日就是英家与日本人交代的最后期限。
邵年时觉得,居住在济城的日本人怕是没那么容易将自己的银钱给追讨回来,而频繁的日本籍国人的死亡,也会成为刺|激对方发狂的诱因,若让这两重原因结合在了一处,怕是将会引来一场日方地动山摇的大爆发。
这种爆发说不定就是英家覆灭的决定性因素。
而在这场不分敌我的爆发过去之后,他要瞧瞧能不能从英家再寻一点点的机缘。
这个时机邵年时甚至都不曾等上太久,不过两日过后,他派出去搜罗消息的小兄弟就将他想要的情报托人递到了他的手中。
“什么?接手英家的日本人,竟然接到了一个只有些许固定资产的空壳?”
“由于过度的愤怒,那位被老郑推选出来,带着全部的身家去面见三井夭寿并寻求后续的合作的所谓的英家的继承人被因为愤怒上了头认为英家的人为了不偿还那笔巨额的欠债而联合起来欺骗了他?”
“在这位冒牌的继承人一问三不知的过程里,终于激怒了本就对中国人充满了傲慢与偏见的三井夭寿,被对方用一把模型刀给捅进了嘴裏?”
看着这份资料的邵年时惊呆了。
此时的他正好从学校中放了假,此时已经是又一个年关将近的日子。
因着他在学校当中学习的颇为刻苦,除了本就有些薄弱的自然科学类的科目还有些拖后腿之外,他甚至连那种刚开始开办的外语类的科目都学的特别的优秀。
若是邵年时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的话,依照带着他们班级的先生所说,他的确有望在两年的时间内修完三年的高中部的课程,顺利的进行济城大学每年夏日对外开放的升学试。
到了那个时候,邵年时将会以十八九岁的年龄顺利的升入到高等学府之中,就与那些先行进学的孩子们基本上就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对于邵年时的这种天才表现,围绕在他身边的小兄弟们受受教育水平程度较低的影响并没有多少的感受。
但是对于就在他身边与之一起上学的几名好友来说,则是带着无限的震惊于难以置信了。
若说在初雪,彭程程与臧克加这三人当中,谁的震惊最少,当属见识过邵年时的本事的初雪了。
她将这事儿当成了一则趣闻回家与饭桌上的父亲与大哥谈及的时候,却得来了这两位大了她许多岁的男性亲属理所应当的点评。
“这种情况难道不是应该的嘛?”
“你在父亲的铺子当中可曾见过比邵年时还要年轻的管事的?”
“别说是可以管理独立一分类的经理了,就是一间杂货铺的管事,最年轻的也是过了二十了。”
“若是没有这份儿聪明劲儿,他怎么可能入了我跟父亲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