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邵年时想着是不是背上孙先生还能跑的快一些的时候,就见到一辆黄包车正从弄堂的那一头朝着他们所在跑过来。
喜得邵年时对着那车夫一阵大叫:“车夫,车夫,这裏有一位急客!”
引得站在巷子口的车夫一愣,跟着就迎头往他们这裏跑了两步,可是在见到了他们身后还追了一队人了之后,就有些犹豫,竟是想着转过头去,向另外一条弄堂中转去。
“车夫!我给你高价!我给你五块大洋!只求你拉这位先生就好!”
也就是这一句话,让那位车夫右转的脚步停了下来,也就是这么一停,就让他看清楚了朝着他跑过来的客人,竟是他不久前拉去上海百货公司的那个好心的老板。
现如今他这才来上海多久啊,就碰上了这么一群小赤佬找麻烦。
作为一个热心的上海市民,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只是看着对方来势汹汹的模样不像是他一个小车夫能管的。
旁的不说,先把人救下来再说。
也就在此时,邵年时已经扶着孙先生跑了过来,在见到了这车夫的面容了之后,还十分开心的叫了一下:“啊,是你,真是有缘!多谢兄弟拉我先生一程了!”
说完,邵年时就将孙福元先生给扶上了黄包车,为了不拖累车夫带着孙先生快跑,邵年时与臧克加二人都没有同乘此车。
“你拉着先生快走!”
“现在情况紧急,我给不得你钱,你将先生拉到法租界边上的初家商会会馆之中。”
“与姓高的管事的一说,他自然就会将此次的酬劳付给你了!”
说完邵年时就往那车夫的背后轻轻一推,拉着臧克加往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弄堂跑去。
为了避免让身后的那群帮会人士追错了方向,邵年时还特意在弄堂口的所在朝着身后招呼了一把:“嘿,追不着俺们,小短腿!”
说完,这才往黑漆漆的小弄堂中一钻,继续开启他逃跑的旅程了。
这一嗓子的挑衅,可是气着了那些牛气哄哄的帮会兄弟。
平日里他们在街面上都是横着走的人物,哪里有人像是邵年时这般的尊严践踏?
他们也顾不得被追的人已经分成了两队,只是朝着那个更可恨的邵年时的所在追去。
也正是因为邵年时不溃余力的吸引火力,才让拉着车的车夫能够顺利的逃脱。
待到这车夫将孙先生拉出这条弄堂的时候,身后早已经没了相遇时的追兵了。
“小兄弟,这初家商会离这裏近不近啊?”
车夫有些犹豫:“还是有些距离的,先生是怕您的两位朋友有危险吧?”
“唉呀妈呀!先生咱们还是别聊了,这后边还跟着一个人呢!”
车夫的脚步刚松下来,转头应承孙先生的话语的时候,却见到车后有一刀寒光闪闪的西瓜刀片朝着他们砍来。
他当下拔脚往前一窜,跑的愈发不敢停了。
却见到身后那位追砍的并不曾放松,反倒更是气急败坏了。
“你这个老头肯定是主谋!我盯梢的时候看的最多的就是你!”
“别人都被刚才那个小子给骗了,我可没他们那么蠢!”
喊这话的正是发现臧克加与孙福元不是初来上海之人的那个机灵的小弟。
他得了大哥的命令,要追也是盯着最有嫌疑的人猛追啊。
当别人都在追赶邵年时的时候,他却不忘初心的追着孙先生。
现如今可不就趁着他们松懈,追到了屁股后面了嘛。
现在也别说什么送到初家商会去报信求救了。
孙先生跟拉车的车夫两个人的小命能不能保还是个问题了。
就在这一危急关头,这老实憨厚的车夫一咬牙,竟是再一次将车子改了一个方向。
他朝着一条窄的有些吓人的小弄堂中一钻,一边跑着一边还朝着两边嚎着。
“阿强哥,阿真哥,救命啊!”
“我是阿荣,有人要砍死我呢!”
这声音托的老长,一声后过,在巷子中传出去很远。
听得那追在后面的社会人心中冷笑一声。
这破烂的巷子,怕是连个人都没有吧……
就在这小帮众得意的要将手中的大刀往下砍去的时候,却见这话音落后,这弄堂之中竟是啪啪啪,接连的亮起了煤灯。
那弄堂最深处一处大门成为了出人的起点。
随着每一扇们吱呀呀的被推开,就会走出来一个手拿短斧,身着短打的彪悍的汉子。
他们也不用人组织,竟是汇合成了一支队伍,直奔着求救的车夫赶去。
两侧门边处又被家人们插上了火把,点着了灯笼,不过是一瞬,这黑漆漆的弄堂竟然变得灯火通明了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小喽啰看清楚了这群胆肥的人到底是谁……
他惊悚的刹住了追击的脚步,颤抖说到:“你们,你们是斧头帮的……”
“啊!”
“是青帮杜月生手下的杂碎们,兄弟们砍死他!”
“杀啊!!”
“嗷!”这小喽啰惨叫一声那是扭头就跑啊。
真是开玩笑呢,斧头帮的王老大,是差点将他们真正的老大的头给砍下来的狠人。
这群下里巴人,是真的敢要了他的小命的。
‘哗啦啦!’
这一追一逃的人,瞬间就追出了巷子。
只剩下名为阿荣的车夫与孙先生站在巷子的正中央,平复受惊的心灵。
“阿,阿荣,那些人是谁啊?”
到底是见过风浪的先生,孙福元竟是率先开了口。
总算是回过神来的车夫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回到:“那些人都是住在我家附近的街坊,我们几个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