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肯定大为震怒,再加人心难测,谷大用心里极为惶恐,所以左思右想之下,他直接回京了。而且他知道皇一定会召他回去问个清楚的,伺候了皇这么些年,他对皇的心思摸的也很清楚,果不其然,在路他碰到了皇派出来召他回京的小太监。谷大用心里一直思索着对策,设想京里的各种情形,考虑自己应该怎么样来应对。谷大用一直阴沉着脸待在马车里沉思,跟着他的东厂番子在这种压抑的环境里只能沉默的赶路。然而一阵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很显然有一队骑兵正在向这边冲来。东厂番子们有些不安起来,实在是现在他们已是惊弓之鸟。霸州多是养马户,几乎家家户户都养有马匹,所以那里的人马术精湛,现在揭竿而起,自然是人人马为战,所以乱民之骑兵很多!亲身经历了那场大战,现在的东厂番子真的成了惊弓之鸟,一个档头俯身到了马车旁不安道:“督公,有一队骑兵向正这里冲来!”谷大用一直在凝神思索,所以并未注意到外面的动静,此时被惊醒了,顿时失色,什么?竟然有骑兵杀来了?!谷大用一句“快逃”正要脱口而出,猛然间反应过来了,自己这都哪里了,都快要到京城了!那些乱民还能杀到京城来不成?“慌什么!这里已经是京城地界,有什么好慌的?!”谷大用斥道。外面的东厂番子听了也反应过来了,对啊,这里已经是京城地界了!虽然他们在霸州被乱民追杀的惶惶不可终日,但是现在到了京城自然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乱民还不至于杀到京城脚下,只要不是无法无天的乱民,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啊?他们督公虽然打了败仗,可是他毕竟还是东厂提督!东厂番子们都镇定了下来,静静等待着,前方的马蹄声越来越重,乌压压百骑以势不可挡之势冲了过来。终于看清楚了,竟然穿的都不是官服!东厂的番子们顿时大怒,奶奶个熊的,吓死你爷爷了!竟然被一堆平民装束的人给吓着了!东厂那是什么样的存在,让人闻风丧胆啊!要不是督公心情不好又急着赶路,今天非得好好炮制一下这些人!这百骑正是张知节带着乔装打扮的锦衣卫精锐,因为没穿锦衣卫的官服而被东厂番子小瞧了。张知节被簇拥在队伍之,已经看到了前方由东厂番子护卫着的马车,不用说,肯定里面是谷大用没错了!马队开始减速,慢慢停在了谷大用的马车前面。东厂的番子们见此差点气乐了,你们这群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见了咱东厂的人不快点跑远点,还敢凑来?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把大爷们吓了一跳,本来想着没空和你们计较,但是搁不住你们自己送门来。距离最近的一个番子手按刀柄要来呵斥,结果刚迈了一步被扯了回来,他正不解的时候,抬眼看到了对面的马队里有一骑正慢步前。这匹马端坐着一个一脸笑意的少年,虽然只是身着普通的常服,但是其光彩却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一般醒目。张知节出了京城把小胡子揭了下来,把脸点的痣也擦了去了,所以这些东厂番子一眼认出来了,眼前这位是东厂排名第一不能惹的人,张知节小侯爷。被拉了一把的那个东厂番子此时身冷汗都冒出来了,真是好险啊,差点脏话出口了!脏话一旦出口,算小侯爷不计较,自己回去也得挨罚,挨个几鞭子算是轻的!张知节当然不将这些东厂番子的小动作放在眼里,驱马前之后,看着停在那里的马车,朗声笑道:“马车里可是谷公公?”谷大用在马车里也听到了马蹄声停下了,外面也一片安静,正在疑惑的时候,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竟然像是张知节的声音?自己没有听错吧?这寒冬时节,张知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谷大用心里虽然疑惑,但是已经有几分肯定了,因为外面的番子们十分的安静,能镇住这些番子们的人可不多!谷大用赶紧打开车门下了马车,端坐在马一脸笑意的少年可不是张知节是谁?“正是咱家!不期竟在这里巧遇小侯爷!”谷大用敛去了心里的隐忧,笑呵呵道。见到谷大用出来了,张知节翻身从马下来,笑道:“可不是偶遇,不瞒公公,本督正是为了迎接谷公公而来!”谷大用目光闪动,张知节身着常服,所带的人都是身着常服,自然不是奉旨而来,更像是私下来的,像是掩人耳目而来。那张知节的来意可耐人寻味了,谷大用心思电转,笑道:“咱家不过是戴罪之人,小侯爷真是太客气了!咱家实在受不起啊!”张知节摆手笑道:“什么戴罪之身?公公无需妄自菲薄,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呢!皇也只是召公公回去问话而已!”“话虽这么说,咱家心里可是惶恐的很!”谷大用露出一副愁容道。“公公何须惶恐,依本督看,此事谷公公不过是一点小过错而已,真正的自愧祸首可不是公公啊!只要能让皇知道这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那公公的过错不值一提了,不但不值一提,说不定反而功大于过呢!”张知节似笑非笑道。“哦,竟还有这般说法?还请小侯爷教我!”谷大用目光闪烁,笑呵呵道。张知节听了笑而不语,谷大用环顾四周,哈哈笑道:“外面天寒地冻的,小侯爷马车里请!”旁边的番子赶紧将马车门打开了,谷大用伸手笑道:“小侯爷请!”“公公先请!”张知节笑着让了让。谷大用登了马车在靠里面的软榻坐了,张知节这才登了马车。张知节坐在了靠门口的软塌,谷大用的马车极为宽敞奢华,马车坐了两个人也一点都不显得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