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正德皇帝一时有些怔忡,当年在东宫伺候他的太监,如今已经死的死,散的散,没剩下几个了!满打满算只有张永、马永成、谷大用、邱聚四个人了,哦,还有魏彬!当年魏彬因为进献了红衣教的瘦马,而被贬为宫里的管事太监。正德皇帝自忖自己做的已经够仁慈了,没想到魏彬竟然又来了这么一出!差点断送了自己的子嗣!正德皇帝怅然道:“魏彬?!当年朕很器重他,让他督建豹房,结果他失察让红衣教的妖人混到了朕的身边。如此大过,朕仍然对他开一面,让他在宫里做管事太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对朕!”马永成和张永听到竟然是魏彬的时候,也有些震惊,他们一直都在怀疑皇后和两位妃子,根本没往魏彬身想。所以调查的方向也是朝着皇后和两位妃子来的。没想到竟然是魏彬!但是知道了答案,似乎又不觉得怪,因为一切都能说得通。马永成出言劝道:“皇,人心隔肚皮啊,皇这样对他,他却恩将仇报,真是畜生都不如!皇也不必为这样的人伤心!”正德皇帝听了摇头,伤心倒不至于,只是有些感慨。正德抛开这些思绪,旋即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问道:“知节,庆阳伯府只有夏臣参与了吗?”张知节斟酌道:“根据臣的审问和调查,庆阳伯对于夏臣的谋划一无所知,也从没参与!至于,宫里头,臣也并未证据!夏臣也没有供述此事和皇后娘娘有关!”“目前臣审问出来的,只有夏臣、魏彬和王原。夏臣背后已经确定没有人指使了,庆阳伯确实并不知情。”“因为王原还没有招供,所以还不确定王原背后是不是还有人。至于魏彬背后是不是还有人,目前也还不得而知!”正德皇帝听了心里头不知是什么滋味,虽然他心里也曾经怀疑过皇后,但是现在庆阳伯并不知情,似乎意味着这事和皇后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是自己的皇后,虽然并不恩爱,但是正德皇帝还是不想痛下杀手!如果皇后没有牵扯在内的话,这件案子更加好处理了。不过,现在下决断也为时过早,因为魏彬还没有审问呢。正德皇帝沉声道:“张永、马永成,你们立即带人抓捕魏彬,审问清楚!”张永和马永成听了躬身应下了,正德皇帝这才对张知节道:“知节,宫里的交给张永和马永成,宫外的交给你了,务必撬开王原的嘴!”“王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官,他真的有这个胆量吗?很可能他的背后还有人!”张知节应下了,和张永、马永成一起出了大殿。马永成笑道:“没想到魏彬这老伙计竟然还人老心不老,蹉跎了这么些年了,还是贼心不死!”“当年刘瑾都死了,他侥幸捡了一条性命,咱们些人念及当年的旧情,也没难为他,没想到他倒是自己找死!他自己死不要紧,可要牵连他的那些小兔崽了喽!”张知节知道宫里肯定又要刮起一阵血雨腥风,张永和马永成少不了会借这个机会铲除异己,不过,张知节对宫里并不关心,也不愿插手宫里的事!张知节叹道:“真是多事之秋啊!”马永成听了笑道:“还要恭喜小侯爷啊!这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王原可是福建人,那些南方系的官员这些日子蹿下跳没个消停的时候,呵,这下,可以永远消停了!”张知节知道马永成的意思,以前张知节出手对付那些人容易引起别人的诟病,但是现在出了这样一桩案子,偏偏有王原这个官牵涉进去了,那些官们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让你死你死,让你活你活!张知节笑了笑没说什么,张永和马永成带着人去宫里抓拿魏彬。张知节则带领手下回了锦衣卫。至此京城终于不像昨天那样大锁全城了,但是杨廷和、梁储反而更加紧张了起来。因为他们一大早已经知道了,太仆寺主薄王原被锦衣卫抓走了。连杨廷和、梁储初次听到这个消息都忍不住怔了怔,因为他们对这个官竟然也毫无印象!足以见到太仆寺主薄王原在京里是多么的不起眼,但是现在王原这个名字却一下子出现在了京里无数官员的眼帘。不管王原这个名字有多么的不起眼,但是他都是一个官。一个官怎么会和宫里秘事牵扯呢?又怎么会被锦衣卫给抓走呢?两位大学士稍微了解了一下忍不住豁然变色,王原竟然是福建人!现在王原却被锦衣卫抓走了,这一瞬间两位都联想到了很多,也都从对方的眼看出了一丝惊恐之色。他们知道这次的案子有多么严重,绝对是触犯了正德皇帝的逆鳞,无论是谁牵涉进去了,都是有死无生!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锦衣卫把王原给抓走了,如果张知节拿王原开刀作章的话,那在锦衣卫的酷刑之下,想要什么样的口供得不到?想想这些日子以来,那么多的官员书弹劾张知节,杨廷和、梁储都觉得有些惊恐!若是锦衣卫肆意牵连,张知节凭借着自己的圣眷,一定可以掀起一桩大案,一桩席卷官场的大案!这对朝廷来说绝对是一场浩劫,杨廷和、梁储立即坐不住了,必须要马赶往豹房。宫里的事,怎么会把王原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七品官牵扯进去?杨廷和、梁储立即匆匆赶往豹房觐见正德皇帝,豹房如今已经不像昨天那样戒严了,所以杨廷和、梁储十分顺利的见到了正德皇帝。“皇,太仆寺主薄不过只是一个七品官罢了,在京里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官员,一向安分守己,怎么可能会牵扯进锦衣卫的案子?”杨廷和沉声道。正德皇帝皱眉道:“朕已经说过,案子由锦衣卫查办,你们安心处理政事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