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晨家赔了夫人又折兵,出手拦截住我们,明显恶意刁难。
“东晨家和西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今日有这出实属意外,兄弟们的医药费我们自然不会逃脱更不会少了半分,难道你还要我们家老爷子来亲自斟茶道歉么?”
“呃——老爷子的茶我自然承受不起,只不过你们家的那位过来斟茶道歉还是有必要的。”
“做梦!”
西爵嫌恶的唾弃一口,即使眼角青了一块却掩盖不住他嚣张气焰。
“你……”
我想了想,选了个折中的方式:“要不我替他道歉。”
“你?重点是你是他的谁?”
“……”
大家选择一劲沉默下来,只是姚若琳的眼神里明显透着抹好奇。
“呵呵,西家爵少的茶我是暂时喝不起咯,而大嫂的茶我更是担当不起。”
调侃的声音出现在门外,门口的身影闲适地依靠在门框边,他的身形高大,小麦色的肤色衬着象牙白的牙齿,他的面容也是少有的俊朗,虽没有西爵与秦羲来得出挑,却是另一种成熟的吸引力。
背后的人整齐而又恭敬的唤了声:“会长!”
我才知晓原来正主出现了,只是他一脸熟络的模样却让我莫名其妙。
“哦,抱歉!一直叫顺了口,很难改称呼,现在我或许应该恭敬的称呼你为西家的少夫人。”
姚若琳的身体承受不住地一震,她捂着颤抖发白的唇瓣,退后几步,拉开与西爵的距离,下颌轻抖,泪珠沿着瓷器白的容颜快速下滑,她难抑悲痛:“所以你早就结婚了?所以,这次不是我辜负你,而是你背叛了我?”
剧情在男子的三言两语中即刻扭转,西爵想要解释,姚若琳却泪奔离开现场,焦虑令他气血攻心昏厥了过去。
我微皱眉头,一脸叹息:“你做了件缺德的事。”
男子一怔竟没想到我会这般反应,释然一笑:“我缺德事做很多不差这一件,时候不早了,我们下回有空再叙旧吧,就不送了。”
我点了点头,尤为淡定的步出大门,即使背后那道目光炽烈地烧灼着我的背,这双阴鸷的眼似曾相识却无从考证。
“大嫂,你刚才简直太帅了!”
直到跨出山泉会馆,板寸头一个赞赏的拍肩,却把我的腿给拍软了下来,我捂着依旧持续加速的心跳,呼出一口气:“吓死我了。”
“只不过,刚才那个男的好像认识你。”
圭二抚摸着下颚,沉吟思考着他的疑虑。
我毫无印象地摇了摇头:“我真的不清楚。”
才刚想站起,脑袋却一阵晕眩,眼前竟再次一黑跌入昏沉的梦中。
好不容易恢复点了意识,才刚张开眼皮,许静、圭二和板寸头的个人大头特写撞击我的眼球,生生刺|激了我一把。
“醒了醒了,卡布啊!你每每喝酒总要让人心惊胆颤一把,就跟抽塔罗牌似的,一天一个模样。”
我扯了扯嘴角,环顾四周,才发觉自个早已身处公寓之中,脑中突然闪过一丝清明,我呼的坐起身,却牵扯脑袋疼痛欲裂的神经。
“我睡了多久?”
“个把钟头吧。”
“嗯,那你们进来之时可有见到个孩子么?”
许静担忧的摸了摸我的额头:“孩子,你撞邪了吧!我们进来别说是孩子,就连个蟑螂都没见着。”
我轻轻哦了声,便不再言语。或许男孩早就离开了,也或许他根本就是我的一场梦。
他们坐了一会见我没大碍,便起身离开,临出门时,金头发回头打量了我好久道:“第九代,现在还在医院里昏迷着,但只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你也别太担心,至于……若琳小姐,自从她从山泉会馆跑出去后,就彻底失踪了。”
我面上点了点表示了解,关上门,背靠着墙顺势滑落下来,懊恼地将五指插|进发丝内,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仿佛困顿在心中的魇兽即将破印而出,潜伏着万劫不复的危机。
一股小小的力量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抬头,小七夜带着一副小大人的成熟浅笑抱着我,以他笨拙的方式来抚平我的恐惧。
心中一阵狂喜,不明为何他给我异样的温暖与亲切,抱住他狠狠的亲了一口:“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来,我还以为你走了。”
他笑着耸耸肩,略微不自在的回避我的眼神,目光却闪烁不定:“那个家伙受伤了?”
我一愣恍然大悟,他有自闭症必然不喜欢在人前出现,而他心中问的正是昨天和有他冲突的小正太。
我点了下头,揉了揉他软滑的发丝:“如果,你担心他,我们明天一早可以一块去看他。”
他昂高螓首,倔强地摇了摇头:“他欺负你!”
简单的四个字似惊鸿一掠划破心口的某处,我蹲下身与男孩平视,抚摩这男孩白|嫩的肌肤:“七夜,你的愿望是什么?”
“家!”
他的愿望简单到几近朴实,眼睛却闪着无限的渴望,那种渴望纯粹直白,很难想象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这般渴望平静。
他一定是在很艰难的环境中逃出来,或许他有个很恶劣甚至是雇佣兵出生的爷爷,天天虐待他,时常把他丢到草丛里,就像糖果屋里的兄妹俩,不然有哪个六岁的孩子会随身带着匕首,一见面就往对方致命要害攻击。
“你放心地住在这,我一定帮你找到你的妈妈,给你个完整的家。”
第一次,一无是处的废材想给他一个承诺,一个所有认识我的人都会耻笑的承诺!
拖着下巴,手中捏着小七夜提供的照片,他不知他妈妈的名字,甚至不知道她的年龄,只有这张泛黄斑驳的照片,而上面的面容模糊不清,很难辨认。
果然,郑卡布还是什么都做不来,哎——
“嗯,如果利用PS或许可以还原其清晰度。”
耳边喷来热气,侧身,秦羲近在咫尺,他凝望着我手中的照片,给了我一个良好的建议。
“可是……PS是什么玩意?这东西真的能还原照片么?”
“我有朋友从事多媒体的工作,或许可以帮你……”
秦羲抽过照片,待看清照片,他的面色蓦地青白淬变,双掌紧扣座椅把手,他俯下身来,月清明朗的眼逼视着我:
“这张照片是谁给你的?”
近距离的相触,他细小的纹路攀爬在眼尾,显出淡淡的疲态,眼下乌青一片,看来他有几个夜晚不曾安寝过。
“呃……捡的。”
我想了想,虽然觉得这个秦校长算不上大恶之人,但我和小七夜打过勾,答应不把他的行踪暴露给外人,于是还是选择撒了谎。
这个借口拙劣得让人鄙视到了脚底,意外的,秦羲竟没有继续追问,起身拉开我与他的暧昧距离,他的眉宇柔和的舒张开来,墨色难辨的眸光恢复恬淡。
“心理辅导师,愿意给我辅导一次么?”
“啊——”
“郑老师,其实我有病的,而且病入膏肓。”
“唔——”
如果他不要突然靠得这么近的话,我是可以帮他顺便打下120。我的背早已与椅背贴得毫无缝隙,可秦羲这蛊惑人的姿势,实在引人想入非非。
他千万别说他得了什么相思病,无药可救,那么他一定会让全校的女性同胞集体饮恨自杀。
“我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而且她还有个孩子,你觉得我会不会罪孽深重。我尝试着想放开她,但一想到因为当初的放手才会造就现在的困局,而她如今的感情生活并不健全,你说我是否应该要追回她呢?”
呀,这可真是天大的爆炸性新闻,钻石王老五的秦羲秦校长品位果然独特,居然喜欢横刀夺爱这戏码。
“你比较适合去神父那告解。”
“告解,是个不错的主意!这附近有教堂么,秘密掖着太多,好累好累,若可以,我也想能如她这般没心没肺的忘掉。”
他用食指轻点我的鼻尖,眼中柔化春风的温情,让我深度认知其实我有当狗的潜质。
“呃——这附近是有个小教堂,只不过……”
我答应小七夜今天晚上带他去买衣服顺便看看西爵的伤势,听说那家伙醒后一句也没说过,犯自闭来着,爷爷越洋电话打来,一声令下,我这个准孙媳妇怎么说也要上场;
哎——暖身的机会是有了,只可惜我这个后备的功力堪称国足的实力,唉……后面的不说了。
“那走吧!”
他拉起我,大步流星便往快走,我基本是小跑才能跟得上。
“秦校长,这个……课……”
“嘘,难道你不知道心理辅导师的另一个职业称之为不|穿裙褂的神父,你今天只要辅导一个学生,就是我!”
愕然的目光撞上他满是笑意的俊颜,眉眼如星若辰细细碎碎。
在步入教堂的那一刻,我蓦地思考起信仰的问题,我家的郑太后实在算不上一个虔诚的信徒,她分明嚷嚷着烧猪头拜黄大仙,可初一十五也不怎么见她去庙里烧香拜拜掷掷圣杯,还三五不时的去教堂和一些修女唠嗑,最后……
我只能庆幸,还好我妈没生在中日鏖战时期,保不住后来就当奸细给毙了。
“哎呀,郑妈妈来找黄修女聊天啊!”
“是啊,这不是卡布嫁了人,一个人呆在家怪憋屈的……”
“是我妈!”
我心下一惊,对于老妈这种不甚虔诚的态度,老天爷终于将他报复的大掌伸向了我,我慌张地拉着秦羲就往角落的告解室里冲。
还未来得及松懈下,却发现自个的神经兀自绷得更紧,这个告解室仅容一个人,于是我和秦羲基本上是贴在一块,他居高临下望着我,眼镜许是刚才匆忙跑步时,跌落在外。少了眼镜的束缚,慑人的眼暴露,是一种让人无法理解,无法描述的美,眸底光彩流觞,眼尾迤逦多情,如同一幅惊世的墨画。
我微微叹了口,可惜我是个俗人,看不懂墨画这种深层次高品位物品,因此我更加看不懂他的眼里潜藏的诡秘。
等了一会,外面依旧没有响起任何动静,可能是我大惊小怪了点,估摸我家郑太后直接跑去那黄修女的卧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