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竟来到西爵的住所,呵呵——
苦笑,就算我的心欺骗不了自己,但是他如今恨我入骨,现在我是真的不知该何去何从。
打开门,西爵面朝窗户,那身洁白宽大的衣裳,衬得他的身形伟岸,柔韧的完美线条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听说,你们的婚礼继续,恭喜!难得,秦羲不嫌弃你。”
他冷冷嗤了声,吞下一大口啤酒,却不自觉的捏紧酒身,易拉罐瞬间凹了进去。
“……”
他见我脸色不对,不仅狐疑地多瞅了我几眼,顷刻,冷笑出声:“你不是来这裏炫耀的么?你郑卡布,魅力无限……”
我木然地走到他的面前,突地跪下,垂首只怕他看出我这一刻的脆弱,如今,我真的是一点不剩了。
“我不会和秦羲结婚的,这次来,我只求你一件事。”
“……”
见他不答,一时心下慌乱,不自觉抓紧他撑着桌面的手腕:“我不求别的,只愿你能平安地将七夜送回到他太爷爷的手中!”
说完,我很是慎重的磕头,西爵一时被我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一把撑起我:“你当我死了吗?”
“没,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帮我,我不知道谁能帮了我,真的,我不知道……”
仓皇摇头,泪流满面,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欺负你了?还是……虐待你?”
最后,三个字寒光骤现,隐有一丝心疼划过,我恍惚了下,可能是我眼花了罢。
“不是,都不是!是我突然发现,我好傻,傻得无药可救。对不起,我害了你!到如今,我才知晓阿宴的那次,你父亲是无辜的,对不起!”
他甩开我,表情恢复冷淡,他一笑,嘲讽尽显:“如今,等到伤我至深,等到你无所依靠,才来找我,道一声你错了,你误会了。郑卡布,你不觉的你的这声道歉,不只是迟了点,而是太迟!”
“我知道,你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我实在是无人可托才来求你的,看在七夜还年幼,而你也算喜欢他,你就帮我最后一次。该还你的,我一定一滴不剩还你如何?”
“还?你如何还,你就是死了我都不稀罕!”
他满目鄙夷,捏紧我的下巴,“你也说过,你比我大七岁,年老色衰,身无分毫,你还能还些什么出来。”
闭眼,一串热泪急速滚落,他说得对我确实没有什么能够还他的。
“我是一无是处,但无论你是否愿意相信,你受伤的那一夜,我便把心还在你的手中;而如今,我身子也给你,最后,我还你一个结局,我的未来必定暗淡悲惨,这样你可舒服点?”
“我爱你!”
生怕他会拒绝,匆匆印上一吻,便仓皇逃走。
七夜,我托给了比安卡照顾,并叮嘱她一会西爵会来接他,她问我西爵是谁。
“就是syaku!”
我至今仍然记得她震惊不已的目光。
从来,从来没想今天这般,这扇门会这般沉重,开门,秦羲焦急地迎了上来:“今天你去了哪里?去学校找你,导师说你请了假。”
这眉眼,这神情为何还能演得这般逼真。
“秦羲,当年,阿宴被杀当晚你是不是也在现场?你是不是根本就知道烈是凶手?!”
他的身形猛的一震,似乎没想到我竟会质问这件事。
“呵——果然是你!你好可怕,好可怕!你竟然这样设计我,让我误会西爵,秦羲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倒退两步,谁知他以为我要逃跑,上前将我一把抱住:“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没了法子的,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
“我不要听,不要听,你放开我!”
我癫狂地拼命捶打着他,只是这禁锢的桎梏任我如何拳打脚踢也纹丝不动。
“你相信我,九年前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他们的人早走了,我也是意外地捡到烈的观音玉佩,但是我根本不知道是他,直到再次见面的时候,他告诉我这玉佩是一对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才是凶手,可一切都太迟了。”
“那你为什么要把罪责推到西家的身上,让我恨西爵?”
“因为,我怕!当年,我不过十九岁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忍痛放开你,任你自由。说来,我是庆幸你失去心智,这样你便可以重新爱上我。我等了又等,终于,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和你在一起了,却不想母亲把你草草地嫁了出去。”
“我不灰心,自信你当初对我的喜欢,以为可以慢慢地夺回你的爱,以为你和他之间差距太大,必然不会有好结局。可是,你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他对你的目光也在渐渐改变,我对自己太自信,当初错了一步,后来步步都错。然后,七夜进入,你和他竟互生情意,你可知当我发觉你爱上他的时候,我是多么痛彻心扉?!”
“我不怕等,怕就怕你爱上别人,我等了七年,我花了七年的心思,企图以最短的时间掌控家族的事业,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步步为营,慢慢抽丝剥茧,只求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那我必定给你最大的幸福,可是……你却爱上了别人。”
“之前,所有的经营都崩溃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是做不到对你放手,我执着了七年,七年啊。你如何轻易说放手就放手?”
他越说越激动,颤抖的薄唇欺了上来,我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拒绝他的亲密,口袋中摸到一端尖锐,伸手一划,
呲——
温热的液体顷刻沾满我的手,他吃痛的退开一步,满布惊异的脸上那双娇美凤眼溢出沉痛,他握着被我划伤的手腕。
凄然一笑,依然雅致清秀,但口吻里的话却束缚全身:“你可以伤我,我也不愿放你,除非你杀了我,让我看不到你,听不到你……”
我的心,跳得密集频繁起来,握着剪刀的手颤抖得厉害,手中的血欲干未干,摩擦于掌中有点粘腻:“我……我……不想伤你的!只想你,放手……只要放手……”
“不放!”
他突然欺上,也不顾喷涌的伤口,拍掉了我手中的剪刀,纠缠中,我不甚一跌,撞到了桌角,眼前视线逐渐模糊,下一秒,身体一沉,坠入无尽的黑暗中。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窗外黑暗一片,额头隐隐作痛,秦羲守在旁边,见我醒来,惊喜道:“卡布,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的全身乏力不堪,使不上力,想是秦羲在我昏迷之际下了药。
我再次瘫回床上,疲惫一叹:“秦羲,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如今,西爵恨我入骨,我自然不可能去找他,倒不如放手,让各自自由。这样,紧紧勒着,难道你就自在过?”
“可是,我不敢想象,你不在我身边的一刻,我不敢想象找不到你的时候,不是我不想放手,是我放不了手。”
他将我软弱的身体拥进他的怀中,下意识抱紧,绵绵说着情话:
“遇到你,我就变得一点不像自己,你可知道?你知道,我有洁癖,可哪次你不是把脏兮兮的手,往我身上放;哪一次,我计较过我们同食一碗饭,同用餐具。你知道,我对人待物淡薄,性子寡淡;对你,我话痨得就像个老太婆,冬天怕你冷了,夏天怕你伤了,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却甘于为你,变得不像自己,若可以,我也想不遇到你,我也不必放下骄傲,不必做这些让人鄙夷的傻事。”
我叹了一声,听不出感动也感觉不到心动,心下一片平衡:“刚才,我做了个梦,梦见,你一直追我,而我一直一直逃,逃到最后竟不小心跌下山崖粉身碎骨。”
秦羲听到此处身体蓦地一颤,再次把我抱紧:“不会的,不会的。”
“秦羲,这个梦已经告诉我们结局了,我们回不去了。我的心背叛不了我自己,若不放手,那便是粉身碎骨,你明白吗?”
那天,他再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抱着我,坐了一夜,蒙胧入睡之间,一抹冰凉滴落到了脸颊上……
半年后,C城:
我吃力地站在凳子上将syaku的专辑从架子上取出,老板娘一见我这番模样,吓的脸色发白,吭哧吭哧地胖胖身体跑得特别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