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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灰想起那本憋宝古籍中隐晦离奇的内容,也许真如通讯班长刘江河先前所言:“古书中隐藏着非常邪恶的东西。”它很可能就是“绿色坟墓”派来的另一个敌人,否则怎会平白无故见鬼?
胜香邻将信将疑,一本残破古旧的书籍,又能兴得起什么风浪,只要你不去看它也就是了。何况“黑门”中那具尸体的身份,以及插图中描绘的古怪情形,都尚未得以确认,如何能断定它与“绿色坟墓”有关?
司马灰实在无法解释,毕竟只有他自己看到了那个“幽灵”,但此事肯定与来历不明的“憋宝古籍”有关,现在它又莫名其妙的丢失了,或许是在一路狂奔逃命之际,古籍从背包侧袋里掉落出来,倘若遗落在这满目漆黑的茫茫沙海中,则根本无从找寻。
司马灰见事已至此,知道该来的早晚会来,想躲也躲不过去,就暂且将此事放下,同其余三人走向沙海深处,本想要回归来路,但在炎热险恶的环境中方位迷失,唯见四周沙垄起伏,东南西北并无任何分别,枯燥相似的地形始终没有变化,好像只是在原地不停地兜着圈子。
胜香邻勘探测绘的经验丰富,与生俱来的方向感也比常人敏锐,但这极渊内的空洞规模颠覆了一切地理概念,“62式军用多功能罗盘测距仪”在黑暗中彻底失去了作用。如果不能做到精确定位,只怕从少走到老,接连走上三世也找不到目标。
司马灰也对此无可奈何,行走在这漫无边际地地底沙海中。找不到任何参照物,虽有军用罗盘作为指引,但无法随时修正方位,想保持直线行进都很困难,更别提找到数公里外的某个特定目标了,他正走得发慌,看流沙下又露出一片海鳅下颌骨,便停下来仔细打量。
罗大舌头催促道:“我说你是号称家传本事了得。连粒沙子都能分出公母,现在不抓紧时间确定方位,总盯着那些鲸骨看个什么劲?”
司马灰忽然想到巨鲸潜航都是以声纳和磁场感应方位,以前的鲸和现在的鲸不同,体积更为庞大,远超现在地座头鲸,所以也称古鲸或大海鳅。他曾听见过渔民捕获大海鳅的老人们讲,每当春夏之交。海边的渔民就聚在庙中焚香祷告,通过求签乩验一类的法子,看龙王爷是否允许捕鳅。一旦求得上签,就知道将有大鲸获罪于天。已成海患,可以捕杀。渔民们便在近海沉下大量磁石,广集舟船,先选拔熟识水性,并擅于投掷镖枪的矫健之辈,准备好带着镖眼长绳的梭镖,架着柳木快艇出海守候。为什么要用柳木船?原来天生一物。必有一制。古鲸最为惧怕忌讳之物,就是“陈柳木”。又让那些善观海色变化的老手。登到山顶远远眺望,什么时候遥见海面百余里开外。凭空突起波澜,有白浪轻浮于上,黑云铺映于下,水势滔滔,潮声隐隐,那就是有巨鲸接近,遂放烟火为号,通知柳木艇上的渔民准备行事。随后就见海鳅口喷飞沫,扬鳍出现,一时间波涌如山,譬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至,光天化日底下倒洒大雨,就连岸上地人都被淋得衣衫尽湿。此刻艇上众人齐心尽力,群击柳梆,声满于海,趁着古鲸恐慌下潜之际放出铁镖。这类渔矛渔叉,杀不死如此庞然巨物,只能使其受伤,然而海鳅皮肉破损后入咸水必死,反复数次,死鲸就会浮出水面,渔人即用铁钩大船牵引,将巨鲸拖往岸边。至岸后就见这大海鳅真跟一座山似的,口宽数十米,颌下生有牛尾似的长髯,外有薄皮,内为软骨。渔民们以杉木撑开深黑如洞的鲸口,这时必须用大蒜塞住鼻子,否则抵挡不住那里边的腥臊之气,随后搬梯子,点燃灯烛从喉门钻入腹中,割取鲸油鲸膏,能以此制作名贵的螭膏长明灯,一尾巨鲸能得油膏十万斤,其余的骨肉任人瓜分。有一次被拖上岸来的海鳅还未气绝,被乱刀割剜,疼痛难忍,猛然摆尾翻身,一下就压死了好几十人。
罗大舌头和通讯班长刘江河很是不解,为什么司马灰要突然说这些不相干地事情,胜香邻却听出一些端睨:“渔人在浅海沉下大量磁石,才引得巨鲸从外洋深海接近岸边,古生物多能以自身磁场精确定位,人类却不得不依赖工具。”
司马灰道:“咱们现在也可以借助生物磁场确认目标方位,这地底极渊在千万年前,曾有鲸群出没,如今却成了万物枯寂的沙海,似乎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可寻,但在流沙深处也栖息着沙虫沙蚓之类的生物,尤其是白蛇,白为金象,蛇头中大多含有磁珠,又称磁蛇,可以借助它们地来确定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