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尔德伯爵好像是在检阅自己的部队一样,扫视了那些商人一番,从今往后,他将不得不依靠这些家伙为自己打赢这场已经输掉一半的战争。
他带来的那些皇家骑士虽然还没有全军覆没,不过,与一位魔法师为敌,那些人有限的战斗力对于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帮助。
看来想要从肉体上将这位小领主消灭,无疑是一件极为危险而且十有八九会失败的事情,现在只有通过合法的手段来排挤,并且将这位领主继承人从他那神圣的宝座上面踢下去。
对于这件事情,这位特使大人倒是相当有信心。
因为他手中已经拥有充分的证据,只要法利斯子爵能够配合自己,想要证明这位小领主继承人是一个冒牌货并不困难。
不过,罗贝尔德伯爵不会傻到将这件事情在瑟思堡解决,他要带着证人上京城,那里可不是小领主继承人和他身后那位海德勋爵的地盘。
现在就等证人将那最有力的证据拿到手。
拥有了确凿的证据,自己便彻底成功了,他将是那位最后的胜利者,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这些羡慕自己所获得的一切的人中,无疑也包括自己的那位堂兄财务次长罗文内尔。
罗贝尔德伯爵好像已经看到自己成为了整个佛朗士王国除了国王陛下和菲利普斯亲王之外,最富有的一个人。
也许分其中的一小部份给那个贪得无厌的族长,能够让这个老东西将自己放在族长继承人的第一人选之上。
罗贝尔德伯爵将思绪收拢回来,侧着身子指着法利斯子爵向那些商人们介绍道:“我请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也许各位中有人认得法利斯子爵,瑟思堡法政署的最高长官,公正无私的大法官阁下。他将是最有力的见证人,也将是我们最可以依靠的支柱。”
罗贝尔德伯爵这样说,无疑将法利斯子爵放到了最显眼的位置,同时这也是一个令人痛苦的位置。
法利斯子爵并不是傻瓜,他当然能够猜测到特使大人的险恶用心,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又不能够违拗这位钦差大人。
罗贝尔德伯爵的刚强和威严是绝对不能容忍别人当众违抗他意愿的。
法利斯子爵好像嘴裏咀嚼着一颗苦胆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罗贝尔德伯爵很满意这位法官大人的表现,他将那些商人们向法利斯子爵一一介绍。
让法利斯子爵稍稍安心的是,这些商人们的背后确实如罗贝尔德伯爵所说的那样,各自都有着很深很庞大的势力作为靠山,这些商人大多数是那些豪门贵族在南港的代理人。
虽然他们看上去好像是一些乌合之众,不过如果将他们背后隐藏着的势力联合在一起的话,那绝对是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量。
但是,法利斯子爵仍旧不敢完全站在罗贝尔德伯爵这一边,因为他相当清楚,罗贝尔德伯爵虽然能够煽动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却并不代表他同样也能够拉拢这些商人们的主子。
和这些目光短浅的商人不同,贵族们是绝对不会愿意看到一个家族的私有采邑被国王陛下随意收回。
这件事情意义重大,绝对不是眼前的一点点金钱利益能够掩盖过去。如果开了这样恶劣的先例,每一个贵族都会为自己的私有领地的拥有权而感到岌岌可危。
罗贝尔德伯爵显然用眼前的利益勾引得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们连他们的主人都彻底背弃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必须依靠自己的帮助。
只有证明那位小领主继承人的身份是假冒的,只有让梅丁家族再也不存在合法继承人……
但这么干的罗贝尔德伯爵无疑将成为上流社会的公敌。
法利斯子爵绝对不会认为有第二个人会这样行动,无论是菲利普斯亲王,还是罗文内尔伯爵,都不会作这样危险的事情。
能够策划这一切的,也只有这位和所有人都无法融洽相处的罗贝尔德伯爵。
法利斯子爵心中暗自叫苦,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实在不想卷入到这件事情中去,但是,他现在已经别无选择。
罗贝尔德伯爵为双方介绍完毕之后,便指挥所有人在中间的长桌边上坐了下来。
法利斯子爵就坐在罗贝尔德伯爵的右侧,这是一个很高贵的位置,不过并不是法利斯子爵自己愿意坐上去的。
坐在座位上,法利斯听着罗贝尔德伯爵如何同那些商人们大谈各自的利益所在。
对于这一切他并不感兴趣,正如他原本猜测的那样,这些商人们显然都只是注目于自己本人的利益。
他们所希望的是,能够将原本南港土生土长,因此得地利和人和之便,早已经成为南港最大也是最富有的商人家族排挤出南港。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将商业联合会控制在这些人的手中。
令法利斯子爵感到难以理解的是,他实在不清楚这些家伙是不是真正的商人,因为这些狂妄无比的家伙,竟然连对意雷和西拜的贸易都想控制在他们手中。
好像只要他们愿意,意雷就得将它的那份庞大税收,交于他们来收取;好像只要他们愿意,那些商船就会为他们无偿得运载货物。
他们唯一担心的,只有海神的愤怒和那些不可控制的力量。
幸好他们还没有疯狂到甚至认为神灵都可以控制的地步。
法利斯很难想象,商业联合会控制在这些家伙手中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些狂妄而又目光短浅的白痴,肯定会让原本繁华昌盛的南港退回到一个完全没有开化的小渔村。
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再也没有人会乐意为了这个毫无价值的地方而争夺得头破血流了,也许国王陛下和这位特使大人也将会从这件事情上得到一个教训。
不过这位特使大人又何尝不是一位狂妄无比、傲慢而又目光短浅的家伙,他和这些商人们倒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同类人。
照这样算来,国王陛下好像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法利斯子爵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从脑子裏面驱赶出去。
这些事情根本用不着他来担忧,而且他也不必为此担忧。
从马蒂尔伯爵那里得到的庞大财富,已经足够让他的子子孙孙过得美满幸福,而大法官这个位置又能够保证他的家族不会在纷争中丧失原本的地位。
他所需要作的便是尽可能的不显眼,不将自己放在领主继承人的敌对位置。
静下心来的法利斯开始倾听起那些商人们和罗贝尔德伯爵的交谈来。
几乎整整说了一个多小时,罗贝尔德伯爵才将话题转到和法利斯子爵有关系的方面来。
“冈博斯先生,你提到过,你好像曾经见过一个和小领主继承人一模一样的少年,我叫你回去好好调查一番,现在你有些收获了吗?”罗贝尔德伯爵问道。
“特使大人,您交待的任务在下怎敢不全力以赴?”一个中等个头模样、雍容华贵的商人满脸堆笑说道:“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半年以前,在南港确实有一位少年失踪了,这个少年是经营瓷器和艺术品的马迪耳德的店铺裏面的一个小店员。我和马迪耳德很熟,曾经在他的店裏面多次见到过这个少年,因此绝对不会看错,只不过我不敢肯定这个少年和领主继承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个店员是怎么失踪的?”罗贝尔德伯爵极为感兴趣地问道。
“这件事情正是引起我怀疑的地方。半年之前,马迪耳德向商业联合会报告,有人在南港搞一些阴暗的勾当,有人将玻璃弹珠塞在了他店裏面陈列着的瓷器盘子的底部,那个小店员在布置陈列的时候碰到盘子,盘子就掉到地上打碎了。
“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忧心忡忡地将注意力集中在马迪耳德所蒙受的巨大损失之上,那盘子至少值六七千金币,而且我们每一个人都担心同样的损失会降临到我们头上。幸好,后来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这场骚动便就此平息了,但是那个小店员从此就像是从空气中蒸发掉了一般,彻底的消失了。
“马迪耳德认为那个少年可能逃到了别的地方,也有可能在某个荒山野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原本也以为是这样,但是一个月前,我到瑟思堡来办事,无意之间听到小领主继承人要到教堂裏面去祈祷,因此我跟着去看热闹,虽然离着很远就被衞兵们挡住了,但是我绝对可以肯定,这位领主继承人正是那个失踪了的小店员。”那个商人滔滔不绝地诉说起来。
“这件事情,你除了我和现在在场的诸位,可曾告诉给其他人知晓?”罗贝尔德伯爵神情紧张起来。
“怎么可能?这种事情就算是告诉别人,也没有任何人会相信的,更何况,这个世界上相像的人多着呢。如果不是您提到领主继承人的身份相当可疑,肯定是一个冒牌货,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
罗贝尔德伯爵连连点头,显然他对于那个商人的回答相当满意。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证明你所说的事情,我让你收集证据,你有什么发现没有?”罗贝尔德伯爵进一步问道。他最关心的是,能否拿到确凿的证据,只有这样他才能够让所有人相信,这位小领主继承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冒牌货。
“有有有,至少有两个绝佳的证人,一个是和那个小店员一起工作过的马迪耳德店里的员工,他和那个小店员一向不太和睦,我绝对有把握将那个家伙拉来作证人。还有店里的掌柜,也是一个不错的证人。不过那个家伙对马迪耳德相当忠心,而马迪耳德和我们并不是站在一条战线之上,甚至可以说他比较倾向于麦尔那一边。”那个商人急切地想要显示自己的调查结果。
“同一个地方不需要两个证人,更何况一个不稳定的证人,绝对不会对审判有正面的作用,万一在审判庭上他推翻口供,连第一个人的供词,都有可能被大大消弱作用,让他成为一个旁证随时传唤倒是比较合适。”法利斯说道,他毕竟是这裏唯一一位法律专家。
“是的,子爵大人所说一点不错。你说,第二个证人是谁?”罗贝尔德连连点头说道。
“第二个证人是和那个店员最亲近的一个叫贝蒂的女人,那个店员管这个女人叫阿姨。自从他的父母在那场瘟疫中死后,就是这个女人一直在照顾他,那个叫贝蒂的女人有个丈夫,是常年跑意雷的水手。”那个商人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可是他辛辛苦苦打听到的事情,为了核实这个消息,他甚至屈尊降贵,身着那些乡巴佬的衣服,踩着那条泥泞的小道,忍耐着那一阵阵酸臭的气味,到那个女人居住的狗窝裏面走了一圈。
“如果这个证人真得存在,那么她将能够告诉我们很多对于我们相当有用处的事情,而且,如果领主继承人确实是你们所说的那位小店员的话,这个女人的出现将对他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法利斯子爵点头说道。作为一个老资格的法官,他很清楚什么样的证人,才是最为有用的证人。
听到法利斯如此一说,罗贝尔德伯爵一时之间心痒难熬,他很想立刻将这个对于领主继承人来说极为致命的证人抓到手。
“可贝恩,我让你雇傭的人手已经凑齐了没有?”罗贝尔德伯爵急切地问道。
“是的,特使大人,最令人感到高兴的是,我雇傭到不少海盗,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很少到陆地上来,我正好在一个酒馆裏面看到他们中的一个。那个海盗说,只要价钱谈得拢,他可以招来二三十个哥们。”另外一个商人显然不想让自己的那位同伴抢去了风头,他急不可耐地想要向特使大人表现自己的作为。
“价钱你用不着担心,等到南港到了我们手中,你可以从中得到足够的补偿。”罗贝尔德空口许诺道。
那个商人显然极为兴奋,他好像已经看到了黄橙橙的金币高高地堆在他的面前。
“既然大人这样慷慨,我立刻去联系那个家伙,这群海盗真得很有意思,他们依靠信鸽来传达信息,他给了我一只。”那个商人点头哈腰说道。
罗贝尔德极为满意,对于这些亡命之徒他绝对看不起,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和他手下的那些皇家骑士比起来,那些海盗更懂得怎么去杀人。
用他们来对付魔法师,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你帮我不惜代价多召一些海盗来,别说二三十人,就算是二三百人我照样付给丰厚的报酬。你将人手召集起来之后,帮我办一件事情,将那个叫贝蒂的女人抓来,并且从她的嘴裏尽可能帮我撬一点消息出来。”罗贝尔德伯爵的嘴角露出冷酷的微笑。
“各位,我之所以让这裏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秘密,一方面是为了坚定各位的信心,让各位知道我们手中确实掌握着充足的证据,这些证据足以让国王陛下下定决心将南港划为自治城市。当然,这座城市的治理权力完全掌握在各位的手中,各位都是南港的精英,是真正能够代表这个城市的人物。
“第二个因素是为了多几个见证人,这裏每一位都能够证明小领主继承人的真实身份,而且如果到了需要将这一切向公众宣扬的时候,各位将是最合适的揭露真相的人选。”罗贝尔德伯爵扫视着那些因为自己这番吹捧而得意洋洋的家伙。
突然间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不过,我要警告各位,在事情完全确定以前,在我手中还没有掌握着确凿的证据的时候,各位必须给我守口如瓶,我知道各位中有些人喜欢喝酒,我也喜欢喝酒,喝酒并不是坏事,但是喝酒之后胡说八道就是一件大大的坏事,我也知道有些人喜欢说三道四,喜欢和老婆说枕头边上的悄悄话,如果让我知道消息败露出去,哼哼……”
罗贝尔德伯爵拖长的鼻音让那些商人们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可贝恩,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你让那些海盗们在南港给我大大的闹一场,最好能够闹得不可收拾,只要不出人命,别抢劫财物,怎么闹都可以。这样我才能够有好藉口接管南港。”罗贝尔德伯爵冷酷地说道。
“特使大人,恐怕这样一来会过早的同领主继承人发生正面冲突吧。”一个商人担忧得说道。
“是啊,大人您现在手中的皇家骑士已经损失惨重,恐怕不大可能控制得住南港的局势,而在这件事情上,那些海盗们也不太合适抛头露面。”另一位商人提出疑义。
对于这些商人们的置疑,罗贝尔德伯爵显然并不放在心上,他手中握着真正的杀手锏,国王陛下亲手签署的那份文件,绝对能够决定胜负。
罗贝尔德伯爵好像显得极为高兴,只见他仰天长笑了两声。对于他来说,这绝对是不太常见的表现。
这位钦差大臣突然之间站了起来,他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毕恭毕敬地放在桌子上面。
商人们伸长了脖子,努力想要看清楚文件上面写些什么。
“这是国王陛下在我出京以前,给我的另一份旨意,这道旨意就是为了应付有可能发生的混乱局面,国王陛下授予我最高权力,可以控制瑟思堡一切部门官署,以及一切人事任免。
“原本我打算遵从国王陛下的旨意,太太平平地让那位小领主继承人乖乖地待在一边,不要妨碍我的工作,虽然梅丁家族将会失去南港这块世袭领地,但是瑟思堡郡守的位置仍旧属于他。但是现在这位冒牌的少年不知好歹的要为一块弹丸小地而触怒至高无上的国王陛下,那么他就得为他的愚蠢和狂妄而偿付代价。”
罗贝尔德说完这一切,脸上洋溢着难以抑止的笑容,这可能是他平生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法利斯子爵愣愣地看着这位特使大人,他绝对没有想到国王陛下竟然早已经签署了这样一份不顾一切的文件。这份文件等于国王陛下公然和所有佛朗士贵族宣战。
这份文件弄得不巧,可能让这位国王陛下如同佛朗士六世,那位富于才华但是不善政治的昏庸君王一样,受到群臣的攻击,进而被废黜。
法利斯感到自己好像正坐在一条岌岌可危的船上,这条船正驶向暗礁密布的危险海湾,而驾驶这条船的船长是一个只懂得扬帆直驶的人物。
和法利斯子爵的不动声色比起来,那些商人们则个个兴奋莫名,他们争先恐后的想要尽可能地将他们的脑袋伸向那份国王陛下的旨意。
在法利斯看来,这简直就是一群聚集在灯火周围的飞蛾。
“子爵大人,您看对于国王陛下的旨意,我应该采取什么样的作法比较合适?”罗贝尔德伯爵显然想逼着法利斯子爵表态。
对于法利斯来说,这意味着一场赌博,是将赌注押在国王陛下一边,还是将赌注押在那个显然是假冒的领主继承人一边。
但是令这位大法官感到头痛的是,无论将赌注押在哪一边,好像都不大可能得到好的结果。
那位领主继承人按照马蒂尔伯爵当年告诉自己的那些事情看来,十有八九是个冒牌货,而罗贝尔德伯爵所掌握的证据,显然也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有确凿的证据,同时背后还有国王陛下支持,罗贝尔德伯爵的赢面较大。
但是这位特使大人急不可耐地抛出国王陛下的第二份旨意,无疑是打算将南港迅速的控制在他的手中。对于这件事情,法利斯倒是能够理解。
如果将证据带到京城,然后经过漫长的取证调查和宣判,只怕南港的富翁们早就将所有财产全部转移到意雷去了。
国王陛下就算是得到了南港,也没有任何作用,一座空空如也的城市,并不能够为他的国库填入多少金币。
但是特使大人的举动无疑是相当危险的。
如果国王陛下是一位像佛朗士五世陛下那样英明神武,掌控一切的君王的话,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但是当今的这位至尊并不是那么至高无上,在他身边始终有一位菲利普斯亲王,国王陛下被亲王大人在一旁制约着动弹不得手脚。
王权虽然看上去相当稳固,但是绝对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而罗贝尔德伯爵的这番举动无疑为国王陛下的王位底下,添了一把熊熊烈火。
也许最终的胜利者将是那位亲王大人。
虽然心中犹豫不觉,但是法利斯子爵是个老于世故的人物,他最擅长的便是不动声色。反正这个地方除了这些商人之外,没有其他人,自己大可显得对于罗贝尔德伯爵和国王陛下忠心耿耿。
对于法利斯子爵来说,先度过当前的难关,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想到这裏,法利斯子爵好像颇为罗贝尔德伯爵考虑一般,紧皱着眉头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伯爵大人,您所说的一切完全正确,而且,您手中的这份文件绝对有力,瑟思堡如果仍旧敢于违背阁下的话,无疑是公然背叛国王陛下,那等于是叛国。”
罗贝尔德伯爵默默地点了点头。
“瑟思堡有家有业的贵族绝对不会对抗国王陛下,但是,您有没有考虑到那些破落贵族,那些贫穷的小家族,自从马蒂尔家族从瑟思堡离开之后,很多破落贵族成为了这裏的显贵,他们绝对信任和听从领主继承人。这些人虽然不会有太多影响,但是他们一旦群起而攻,没有帮手又缺乏镇压的手段,国王陛下的威严恐怕会大大有损。”
法利斯子爵侃侃而谈,他好像正在对罗贝尔德伯爵晓以利害,摆出一副和罗贝尔德伯爵站在同一战线的样子。
罗贝尔德伯爵显然也想到这种可能性大大存在,他焦虑地问道:“子爵大人,照你看来应该如何处置比较合适?”
“这份旨意必须让另一个人事先知晓,一个和领主继承人并不是那么接近,但是在瑟思堡绝对拥有权威的重要人物。”法利斯子爵说到这裏停顿下来。
“你是说赖维伯爵?”罗贝尔德问道。
“您说得不错,只有得到赖维伯爵的支持,您才有可能弹压住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那位领主继承人亲自动手。”法利斯子爵轻声说道。
罗贝尔德伯爵眉头紧皱,这正是他最为担心的一件事情。
“不过,赖维伯爵如果出卖我和国王陛下怎么办?他如果向那位领主继承人通风报信,我们岂不是尽失先机?”罗贝尔德伯爵忧虑地问道。
他并非没有想过将赖维伯爵拉到他这一边来,但是失去了皇家骑士,没有了一开始的权柄风光的自己,对于这位军政长官显然没有多少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