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魔盗 蓝晶 8431 字 21天前

瑞博对准那位骑士的右腿膝弯,射出了弩箭。

三箭齐射,至少有两支弩箭深深地射入了那毫无防御的部位。那位骑士一下摔倒在地上,弩箭的尾部在地上一磕,完全穿透大腿,箭头从膝盖前部露了出来。

那个骑士在地上翻滚着,高声嚎叫。

不过他的嚎叫声突然间停止了,眉心、咽喉、心脏部位钉着的三支弩箭,夺走了他的生命。

二楼的火光突然间暗淡了下来,正像这个骑士已经消散的生命一样。

瑞博看了一眼那顺着楼梯流淌下来的水,以及那越来越暗淡的火光,别墅的安全已经用不着再担心了。

瑞博记得偷袭者中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好像从楼上跳下去了。

瑞博向楼上走去。

大火烧过之后的二楼,只能够用满目疮痍来形容,那座藏着无数奇珍异宝的休息室,早已经被火焰烧灼得面目全非了。地上四处是烧焦的痕迹,断落的木板,以及其他那些东西散落了一地。

虽然大多数火焰已经熄灭,但是仍旧有些零零星星的小火点,其中有三处火势仍旧比较大,瑞博担心它们会再一次令火势变得不可收拾。

西面墙上的那条挂毯是所有东西中烧得最旺盛的一个,另外还有紧靠门口的一个橱柜,以及二楼、三楼之间的楼梯栏杆都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瑞博拉住挂毯没有烧着的一角,一把将挂毯扯了下来,挂毯迅速得吸收着地板上的水,火焰渐渐熄灭了。

瑞博将地上完全沾湿了的地毯覆盖在橱柜上。

从吸满水的地毯之中源源不断流淌下来的水将橱柜上火焰浇熄了。

大火虽然被水浇熄了,但是焚烧过后的木板上残留的高温,将水化作了漫天的水雾。一时之间,整个二楼雾气蒙蒙。

瑞博信步走上三楼,楼梯上的栏杆仍旧熊熊燃烧着,发出灼人的高温。

瑞博飞起两脚向燃烧着的栏杆踢去。火星四溅,烈焰飞腾,栏杆断裂破碎化为一道道燃烧着的流星,向下飞去。

流星掉落到水里便哧得一声熄灭了。

瑞博信步巡视了一圈。

三楼没有什么损失,大火并没有蔓延到这裏,不过他仍旧放心不下,在书房和实验室裏面仔细搜寻了一番,这两个地方是他最关心的所在。

幸好无论是书房还是实验室都安然无恙,只是地板因为二楼火焰的灼烤而到处是皱褶和裂痕。

瑞博看了看四周,一个窗户被撞坏,显然那个人是从这裏跳下去的。

瑞博走到窗口俯视着外边。

别墅前的山坡上,原本是枝叶繁茂的树冠之上,现在有一块斑秃,可以明显得看到斑秃四周到处是断落低垂着的枝条。

远处的旷野上人影闪动,大队人马向这裏走来,显然别墅的大火惊动了四周的守衞。

瑞博看到那个人正从树林裏面挣扎着往那队人马走去。

瑞博从窗口跳了出去,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证人,证明他的幕后主使是罗贝尔德伯爵。

从三楼往下跳,瑞博感到身体被风轻轻地承托着,好像根本没有重量一样。他轻飘飘得落到地上,完全没有感到玛世克老师曾经说过的那种脚板震得发麻的感觉。

瑞博穿过树林,从树林那头钻了出来。他手中扣着弩箭,向那个一瘸一拐的骑士走去。

眼前那个骑士显然受伤不轻,他的一条腿已经瘸了,手臂也受了重伤,正艰难地拄着那把长剑,一步一步向前磨蹭。

瑞博知道自己能够轻松地追上这个身受重伤的骑士。

远处骑着马的护衞们手中握着火把,向这裏走来,突然间他们分成两队从一左一右两个方向围拢过来。

瑞博心中感到一种莫名的警觉。

当初在教堂前的时候,也曾有过同样的警觉,那是危险的气味,是致命杀机渐渐逼近的感觉。

大教堂前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那贯穿头颅的弩箭,那威力无穷的重型军用弩,那为了保密不惜杀死自己的危险刺客,所有这一切都浮现在他面前。

瑞博再一次回忆起凯尔勒多次警告过他的那句话,认为最安全的时候,往往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遵从这警兆的指点,瑞博迅速向后飞退,他要逃回树林。

树林将是他最安全的藏身地点,因为树下的阴影将掩盖住他的身形,错杂的树木以及枝条树干将替他抵挡住那四面飞射而来的箭支。

树林将成为不可攻破的堡垒,这座天然生成的屏障,甚至比别墅那厚厚的墙壁,来得更加安全得多。

好像要证实他的警觉的可靠性,只听到身后传来一片嘈杂的呼喝声。

“抓刺客。”

“别让刺客跑了。”

虽然口口声声是抓捕刺客,但是紧接而来的那漫天飞舞的箭支,显然表明这些骑士们并没有想让他能够活下来,咻咻之声不时的从耳边刮过。

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显然那个骑士已经被灭口了。

瑞博很清楚现在是危机万分的时刻,所有的箭支都将朝着他射来,因为能够替他分担掉一部份注意力的那个骑士已经死了。

瑞博就地一滚,钻进树林。

在他身后数十支箭追了过来,随着一阵清脆的“夺夺”之声,这些箭支大部份深深地钉在了树木之上。

瑞博这时候才感到小腿之上传来的阵阵剧痛,一支箭刺穿了小腿,更糟糕的是箭头并没有穿透而是深深地埋在了肌肉裏面。

正当瑞博强忍着剧痛,想要拔出这支箭的时候,突然间右臂好像遭到电击一般,瞬间完全麻木了,只知道在此之前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紧接着剧痛开始向他袭来,这一次箭支完全穿透了手臂,箭头挂着血珠从前边冒了出来。

还没有等到瑞博从剧痛中恢复过来,又是一支箭划过肋部,擦了过去。他能够清楚地感到血从腰间的皮肤之中渗透出来沾湿了衣服。

瑞博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以便完全隐藏到那棵不算粗壮的大树后面。他从插兜裏面取出魔杖,忍受着剧烈的疼痛,轻声念起咒语。

到了现在这步田地,瑞博只能祈求自己的魔法能够成功。

剧痛使得他很难集中精神进行冥想。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之后,瑞博将魔杖对准身后,启动的咒文从他的嘴裏吟诵了出来。

迷幻粉溶剂被发射了出去,并在远处化作了一片方圆十米的看不见的飞雾。

瑞博继续念颂着咒语,他根本就用不着瞄准,因为身后远处包围着的都是敌人。

一滴接着一滴,化作一片连着一片的飞雾。

“不好,有埋伏。”

“怎么一回事情?”。

“有毒,有人施毒!”

呼喝声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有人摔落到马下,以及马匹躺倒在地的声音。

瑞博根本不理会这些,他继续施展着他的魔法,连续不断地将迷幻粉溶剂发射到那些皇家骑士们的队列中间。

呼喝声越来越微弱,射来的箭支也越来越稀疏。

瑞博估摸着现在移动应该没有刚才那么危险了。他悄悄地躲到树林深处,在一株粗大的树木后面找到了一个安全的栖身的地方。

前方树木茂密,箭支根本就射不进来,不过魔杖却不会受到这些树木的影响。

从空隙中,瑞博继续发射着迷幻粉溶剂,因为可以瞄准,那致命的攻击可以称得上百发百中。

原本想要趁乱将瑞博彻底消灭掉的皇家骑士们因为害怕而纷纷向后撤退。旷野之上散乱地留下了一地躺倒的皇家骑士。

他们中的一部份人,可能从此之后再也无法醒来,高浓度的迷幻粉溶剂是足以致命的。

瑞博慢慢爬到在山坡之上,找了块他卧室窗口看不见的地方坐了下来,他可不想让芙瑞拉小姐和兰蒂小姐担惊受怕。

坐在山坡之上,瑞博手中紧紧地攥着那根魔杖,只要一有人靠近,他就毫不留情地发射迷幻粉。

凛冽的寒风吹过,瑞博感到浑身发冷,伤口的疼痛已经有些微微发麻,那显然是因为流血过多的原因。虽然疼痛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折磨着他,但是浑身无力,昏沉沉虚脱的感觉让瑞博感到想要就此睡倒下去。

瑞博只能够依靠意志和睡意进行搏斗,到了最后这种搏斗成为了一种挣扎。

“领主大人,我是赖维伯爵,这裏有我,费司南伯爵,还有蒙尔第长老。”远处传来高喊声,那正是熟悉的赖维伯爵的声音。

对于这位傲慢的伯爵,瑞博原本并没有多少好感,但是现在,他的声音在瑞博听来,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悦耳。

“对,我是费司南伯爵,领主大人,您受惊了,请您不要再施展魔法。我们几个人想要过去见您。”远处又传来费司南的声音,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

瑞博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他背靠着树木,尽可能地不让自己倒下来。

过了好长一会儿时间,有三个人影向这裏走来。

为首那个昂首挺胸、阔步而行的人,显然是赖维伯爵,后面跟着一位身穿长袍的老者,步履稳健,应该是蒙尔第长老,最后那个萎萎缩缩地躲在蒙尔第长老身后的家伙,肯定是费司南伯爵。

看到他们三个人走上山坡,瑞博心情一松,他缓缓地将魔杖插回插兜,然后扶着树木想要站起身来,突然间瑞博感到两眼一黑。

他失去了一切知觉。

※※※

黑暗中渐渐亮起一丝光明,虽然眼前仍旧一片模糊,好像隔着重重纱雾观察这个世界,不过视线正在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就好像迷雾正渐渐散去一样。

从昏迷中醒来,瑞博找回了一点知觉,他侧过头来正好看到兰蒂小姐和芙瑞拉小姐坐在他床边右侧。

兰蒂小姐见瑞博醒来,欢喜得轻声欢呼起来,不过又立刻压低了声音,因为她身边的芙瑞拉小姐正沉沉地靠在瑞博的床边睡着了。

看到兰蒂小姐虽然脸上挂着一丝疲惫之色,但是脸色红润,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显然危险早已经过去。

和兰蒂小姐相比,芙瑞拉的精神状态显然要差了很多,只见她头发蓬松披在肩上,头枕着手臂,趴在床沿之上沉沉酣睡,随着呼吸,脊背轻微地起伏着。

“你饿了吗?还是有些口渴?”兰蒂小姐压低声音问道。

瑞博看了一眼睡着的芙瑞拉小姐。

“她已经守候你整整三个晚上了,让她好好睡一会儿吧。”兰蒂小姐将芙瑞拉凌乱垂落着的发鬓,轻轻地撩了起来,挂在肩头,轻柔地说道。

“我已经昏迷了三天?”瑞博感到极为惊讶,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的伤势如此严重,显然他能够清醒过来,幸运的成份不在少数。

“是啊,可把我们担心死了,姑婆为了你搬回了别墅,不过她现在住在底楼另外一头,原本莲娜住的那间房间。你实验室裏面的那些生物让她害怕。”兰蒂小姐和瑞博说着笑话,让瑞博开心。

“姑婆已经派遣赖维伯爵将四周严密的保护起来了,那位特使先生这一次绝对损失惨重,他没有想到你是一个魔法师,带来的皇家骑士只逃脱了十几个人,大多数都倒在了你的魔法之下。”兰蒂小姐尽挑能够让瑞博心情愉快的话说。

“海德先生和埃克特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吗?”瑞博问道。

“将费司南伯爵和赖维伯爵招来的正是埃克特先生,他始终派人密切注视着别墅周围,当别墅起火的时候,他已经去调动赖维伯爵的人马了。”兰蒂小姐一边回答着,一边将瑞博身边翻起的被角压好,那温柔的样子,就像是一位妻子正在照顾着自己生病多年的丈夫。

不过在兰蒂小姐的眼睛裏面,除了温柔之外,还有一丝责备和忧虑。

瑞博被这目光盯得极为不安,满含歉意地说道:“这一次我太大意了,原本我并不会受伤的。”

“答应我,下一次不要再这样冒险,你让我们所有人都很担心,别说是芙瑞拉小姐和我了,就是爱娜她们几个,也已经好几天睡不着觉了,还有那位隆那小姐。她和她的朋友整天守候在这裏,再过一会儿她们恐怕就要到了。”兰蒂小姐并没有说一句责备的话语,但是她的这份温情让瑞博感到深深的自责。

瑞博感到自己在感情方面的亏欠越来越多,他担心自己将来没有办法还清所有这一切。

也许,他真得快要成为和他名义上的父亲一样的花|花|公|子了。

“海德先生和埃克特正在做些什么?他们应该不会对此沉默的。”瑞博问道。

“这我不是很清楚,你可以亲自问埃克特先生,我立刻派人去请他到这裏来。”兰蒂小姐显然并不想参与那些阴谋和暗杀。

“海德先生不在吗?”瑞博问道。

“海德先生好像出远门了。最近南港发生了一些大事,好像和你有关,还是让埃克特告诉你吧。”兰蒂小姐说到这裏,伸出手指在瑞博的嘴唇上面轻轻地点了一下,示意瑞博别再说话。

瑞博心中感到一阵恐慌,这是一种莫名的惊悸。

兰蒂小姐看着瑞博,她不想瑞博刚刚苏醒便因为这些坏消息而忧心忡忡。

“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肯定很饿了,厨房裏面有刚从南港运来的新鲜海蟹,我让爱莲她们将蟹肉挑出来。”兰蒂小姐说道,让这位小丈夫闭嘴的最好方法,莫过于用美味佳肴封住他的嘴巴。

说着,兰蒂小姐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刚刚修复的木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原本静静地躺在瑞博身边的芙瑞拉小姐一下子被惊醒了,只见她睁开蒙胧的睡眼,当看到已经清醒的瑞博,芙瑞拉高兴地抱住瑞博,亲吻起来。和兰蒂小姐比起来,芙瑞拉小姐表达喜悦的方式显然激烈得多。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芙瑞拉小姐请你照顾瑞博,我离开一下。”兰蒂小姐躲了开去。

“我不准你以后再这样冒险,这三天看到你昏迷不醒的样子,我担心死了。那个狗屁牧师还吓唬我们,说你弄得不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呢。”芙瑞拉所说的那番话和兰蒂小姐极为相像,但是她们两个人的口气完全不同。

“你很担心,是吗?”瑞博看着芙瑞拉小姐那憔悴的面容,感到又心伤又惭愧。

“是的,简直是吃不下睡不着,你得意了?”芙瑞拉瞪了瑞博一眼,又亲了他一口,然后贴在瑞博耳边说道:“兰蒂小姐也很担心你。我知道,她背着我们哭过好几次。”

听到芙瑞拉这样一说,瑞博心头涌起一阵暖流。

“现在我醒了,你们就再也用不着担忧了,我要好好补偿你们。”瑞博真诚地说道。

芙瑞拉小姐诡秘的微笑着说道:“你想要报答我,还是等到你身体康复之后吧,我要你好好补偿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还要加利息吗?”瑞博打趣道。

“我的利率可是很高的喔。”芙瑞拉小姐来者不拒。

和兰蒂小姐的拘束成熟比起来,芙瑞拉小姐的热情奔放同样是他极为喜爱的。

“对了,海德先生那里好像出了一些事情,但是兰蒂小姐不肯告诉我,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瑞博从兰蒂小姐那里没有得到消息,便将主意打到芙瑞拉身上。

芙瑞拉小姐撇了撇嘴说道:“这两天我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了,别人的事情我哪里管得了?”

“不过放心吧,海德先生能够将所有事情摆平的,你和他比起来还嫩的很呢!你只不过多点小聪明,还有一个魔法学徒的身份而已。”芙瑞拉小姐笑着说道。

“对了,别墅给大火烧过了,怎么我们仍旧住在这裏,我原本以为所有人都会搬到瑟思堡城裏面去呢。”瑞博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长老说你的伤势沉重,最好不要随意搬动,至于那场大火,别墅已经重新修整过了,楼梯和二楼的会客厅是受损最严重的地方,修複原样是不可能的了,梅丁小姐将家族世代珍藏的那些收藏品运回了城里的老宅,二楼重新布置过了。

“三楼损失不大,何况那里有你的实验室,没有你的允许,我们不敢随意动那个房间,更何况,实验室裏面的那些毛虫也不是我们这些人搞得定的,书房也没有什么损失,只不过地板因为二楼的大火而有些烧灼的痕迹,那位老小姐已经让人重新上过油漆,打过蜡了。”芙瑞拉小姐侃侃道来。

瑞博听到实验室和书房毫无损伤已经不太担心了,对于他来说,这是他最大的财富。

正说着,兰蒂小姐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跟着那三位侍女。

在兰蒂小姐的手中捧着的玻璃盘子裏面盛满了洁白如玉的蟹肉,另外三个侍女则端着面盆、毛巾和餐具。

瑞博在她们的服侍下,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之后,开始享用他三天以来的第一餐。

兰蒂小姐亲自为他围上餐巾,爱莲则站在一边将餐具陈列整齐。

因为瑞博失血过多,因此他平日最喜欢的柠檬汁被换成了普通的酸醋。

“莲娜的身体怎么样了?”瑞博信口问了一句。

“你还想着别人呢!”爱莲轻哼一声,在三位侍女中她最活泼。

“放心吧,莲娜的身体比你还健康呢,原本她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只不过梅丁小姐吩咐她再静养一段时间。”琴娜安慰道,她并不想让瑞博着急。

“瑞博,你快点康复吧,等到你的身体好了之后,我们就搬到城里去,郊外的别墅相对来说比较偏僻,不太安全,姑婆已经清理好城里的老宅。费司南伯爵也是这个意思,他怕再出现那种意外。”兰蒂小姐说道。

“那些皇家骑士不是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吗?”雪娜在一边插嘴道。

兰蒂小姐轻轻地瞪了她一眼,不过她的嘴角带着笑意,显然并不是真得生气。

“那位罗贝尔德伯爵大人确实损兵折将,但是很难说他不会另外找一些帮手来,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这样莽撞了,他已经知道了瑞博的魔法师身份,他一定会用对付魔法师的办法来对付我们,那将会是更加猛烈迅速的进攻。”兰蒂小姐这番话其实说给瑞博听的。

“那位特使大人到底损失了多少部下?”瑞博对于他的战果很感兴趣。

兰蒂小姐最终还是决定满足小丈夫的心愿,对于一个病人来说,自豪感并不是一件坏事。

“你的魔法相当致命,至少有二十多个皇家骑士当场死亡了,余下的那些人大多数都瘫痪在床。教会的牧师告诉我,他们的下半辈子可能就要这样度过了,比较幸运能够康复的恐怕不到十位。现在罗贝尔德伯爵孤零零的一个人,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他现在连身边充当仪仗的侍衞都没有。”

瑞博听到兰蒂小姐的描述果然极为开心,对于自己能够拥有如此战果确实相当兴奋。

正当瑞博兴致勃勃地享用着丰盛的,又有美人陪伴的早餐的时候,窗外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和马车驶进别墅前面那段青石坡道的声音。

“肯定是埃克特先生来了,我刚才吩咐人去请他了。”兰蒂小姐猜测道。

爱莲拉开窗帘望外边探视了一眼:“小姐,您猜得一点没错,是埃克特先生。”

兰蒂小姐点了点头,挥手招呼着侍女们和她一起走出门去。

照顾瑞博的责任理所当然落到了芙瑞拉的身上。

芙瑞拉可没有兰蒂小姐那样腼腆,她坐到了床沿上,靠在瑞博身边,这原本是她作惯了的事情,是她招揽和挑逗客人的绝技,不过和瑞博靠在一起却有一股别样的温馨,芙瑞拉很喜欢这种感觉。

房门被打开,埃克特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捧着一束鲜花,不过不是探望病人经常带来的康乃馨,而是一束黄兰。

将花束放在瑞博床沿,埃克特看了一眼和瑞博腻在一起亲热着的芙瑞拉,他心中不得不赞叹自己的学生手段高超,居然有本事摘取这朵带刺的玫瑰。

在他们这个圈子裏面,早就有传闻,能够摘取芙瑞拉这朵花的家伙,绝对能够称得上是男人中的男人。

因为芙瑞拉不仅仅是南港最漂亮的妓|女,也不仅仅是因为她百万身家,更不是因为她学识广博才气纵横,而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将任何一个男人看在眼里。

甚至连头儿,对于她来说也只不过是欠着一个大人情的老头子而已,而凯尔勒就更不放在她眼里了。至于自己,让埃克特感到丢脸的是,他曾经被这朵带刺的玫瑰狠狠地扎过一下。

这可并不仅仅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这样简单,而是一朵带毒刺的玫瑰,扎上一下可以让你疼上好一阵子。

“瑞博,看到你能够醒来,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我已经派人去通知海德先生这件事情,他会尽快赶到瑟思堡来。”埃克特微笑着说道。

“南港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吗?”瑞博疑惑不解地问道,他原本以为南港应该什么事情也没有才对。

埃克特犹豫了一会儿,又看了看瑞博,直到确定瑞博的精神相当好之后,才缓缓说道:“我们可能碰上了大麻烦,那位罗贝尔德伯爵不知道用什么花言巧语说动了一些商人,他们闹着要独立自治。”

“这件事情我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我已经让费司南伯爵将那些闹着要独立的商人搬出南港,怎么还有事情?”瑞博并不想声称自己有多么高明,但是,他很清楚的记得,罗贝尔德伯爵听到自己处置南港的商人们闹独立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表明,他已经打算放弃在南港的商人身上做文章了。

“罗贝尔德伯爵原本已经打算撒手了,他觉得这件事情希望不大,而且可能还会让你从中得到大量的好处。但是现在局势有些失控,那些商人好像从罗贝尔德伯爵那里看出国王和瑟思堡之间有些分歧,再加上罗贝尔德许下的好处,那些商人打算从中得到利益,有些人甚至直接上书给国王陛下。”埃克特详详细细地告诉瑞博南港所发生的一切。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是与虎谋食吗?”瑞博疑惑不解地问道。

“世上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在南港土生土长、辛辛苦苦的将这个地方建设成今天这副规模的那些人,绝对不会这样思考,但是那些后来的人,那些自以为有门路的商人,那些和其他地方的贵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商人,他们可不是这样考虑的。

“国王陛下如果收回权力,他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他们仍旧能够享有特权,而且,将原本在南港根深蒂固的那些商人赶走之后,南港的贸易便全部落在了他们的手中,因此,想要从中渔利的人大有人在。他们不仅仅依靠罗贝尔德伯爵的势力,更有自己背后的靠山支撑在那里。”

对于人性的黑暗,贪婪和愚蠢,没有人比埃克特更加了如指掌,他仔仔细细地向瑞博解释着一切。

“海德先生对于这些人没有办法吗?”瑞博感到极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