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
在夜深人静的时刻,轻声地念颂咒文,确实给人一种异常神秘的感觉。
往常瑞博并不感到魔法师有什么与众不同,但是现在连他自己都感觉到,魔法师是一群充满神秘色彩的奇怪家伙。
月光映照在银板之上。
银板散发出暗淡的光芒,但是在漆黑的夜色之中,这暗淡的光芒显得如此晃眼。
瑞博将魔偶轻轻地放在银板中央。
那种暗淡的光芒渐渐聚拢在魔偶身上,光芒越来越清晰,好像凝聚成实质一般,在那极细的金属丝之中流动着,就仿佛血液在血管之中流动一样。
瑞博兴奋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他正在创造奇迹。
突然间那些暗淡的光芒好像烧着的火焰一般飞窜而起,然后又突然熄灭,消散得无影无踪。
银板静静地躺在那里,上面搁着那个魔偶。
“站起来。”瑞博轻声吩咐道。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快点站起来。”
瑞博加重了语气,不过他立刻便感到了失望,仍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瑞博并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不过努力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不得不怀疑,这一次他确实失败了。
瑞博并非从来没有失败过,当初制造魔镜的时候,他失败的次数,数也数不清。
但是今天,在这个糟糕的日子裏面,这场失败对于瑞博来说,确实是沉重的打击。
瑞博无精打采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的卧室,他甚至没有兴趣脱掉衣服,便躺倒在床上。
也许一场甜美的酣睡能够将一切忘却,也许明天一切都会变地顺利起来。
……
当第二天黎明的阳光照射进卧室的时候,瑞博被隔壁书房裏面传来的声音所惊醒。
那种声音极为微弱,不过瑞博毕竟接受过凯尔勒的训练。
他小心翼翼地将弩箭扣在弓弦之上,轻轻打开通往书房的侧门。
书房裏面什么人也没有,声音是从书桌上面传出来的。
昨天晚上无论瑞博怎样发号施令都一动不动的那个魔偶,现在居然不停地在书桌上扑腾着,就像是一个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婴儿。
“怎么一回事情?难道这个家伙也象是那个气态生命体一样不听从命令?”瑞博自言自语道。
突然之间,他感到胸口一阵跳动,那个气态生命体化作一团反射着暗淡金光的云雾漂浮在半空之中,云雾之中露出一张愠怒的面孔。
“你这个本领不济的家伙,怎么就喜欢在背后说别人闲话?”气态生命体嚷嚷着,它所发出的那种声音带有极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对不起,我只是感到奇怪而已。”瑞博连忙道歉,只要一想到这个气态生命体已经存在了近千年,瑞博立刻变地谦虚谨慎起来。
“手艺真是差劲极了,我从来不曾看见过,如此粗拙的作品。”云雾中的那张脸晃了晃不以为然地说道。
听到这样的批评,瑞博倒是心安理得,这个气态生命体是大魔导士开米尔迪特所创造出来的杰作,它看到过的魔偶,自然是开米尔迪特制作的东西,用自己初次尝试制作的魔偶和开米尔迪特的作品比较,能够被称得上是粗拙,那已经是相当高的评价了。
“站起来。”瑞博再一次命令道。
这一次,那个魔偶乖乖地跟着作了。
纤细的骨架上面缠绕着无数极细的金丝,魔偶的样子看上去确实无法让人恭维。
与其说它象是一个魔偶,还不如将它称作为帆船的残骸更加合适。
“是够丑陋的。”瑞博自言自语说道。
“你给它打扮一下不就可以了?”那个气态生命体说道。
“打扮?不会破坏它原有的构造,使得它无法行动吗?”瑞博问道。
“我从不曾看见过你这样不知道变通的家伙,只要不让别的东西碰触到魔偶的力量源泉,也不损伤它的构造,用东西将它包裹起来,将会起到更好的保护作用,这东西中间的一小块蓝宝石想必就是它的核心,你用剩余的材料作一个小笼子将蓝宝石罩起来不就可以了?外表随便你怎样装饰,不过,制作那东西的材料如此轻盈脆弱,想必不能够负载太多的重量,不过,用鸟的翎毛制作骨架的玩意儿,我记得全都可以在空中飞翔——对了——肯定没错——用蓝宝石作核心除了飞行以外并没有什么用处,强有力的魔偶不是采用红宝石储藏火的力量,就是用黄色软玉吸收大地的能量。”气态生命体自言自语般说道。
听到气态生命体如此一说,瑞博大感兴奋,对于飞翔他一直有着一种特殊的痴迷。
虽然眼前这个魔偶不能够真正带着他在天空翱翔,不过能够制作出飞行的魔偶,多多少少也算是一种满足。
被气态生命体一提醒,瑞博这才发现,魔偶的样子看上去确实象一只鸟,如果将骨架完全展开的话就像是一只翅膀。
“它的头和尾巴在哪里?”瑞博忍不住问道。
“看来你只适合于作工匠,对于魔法师来说,研究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魔法师会自己尝试着寻求答案,而你是什么事情都由别人告知,我想你的老师给你的图纸只是让你制作这个翅膀,因为它可以算得上是最复杂的部分,恐怕,他想让你自己研究,进而掌握制作魔偶的原理。”气态生命体再一次提醒道。
“对了,你难道没有注意,始终有人在监视着你,那好像是一种操纵水精灵的力量。”气态生命体突然间补了一句。
“那,那可怎么办?”瑞博立刻感到焦急起来,他立刻想到昨天和埃克特以及凯尔勒在书房之中的谈话,可能已经被这个暗中窥视的魔法师知晓了。
“你得想些办法保护自己的秘密才行,我可没有兴趣每一次都帮你收拾残局,更何况,如果对方不是控制水精灵,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帮助你,我的能力只能做到吸收魔法元素。”气态生命体回答道。
“谢谢你。”瑞博真诚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瑞博从来没有将眼前的气态生命体当作魔偶来看待。
“那算不得什么,就当我是在进食好了。”气态生命体说道。
说完这一切,它便回复成金币模样,钻进瑞博的兜里。
瑞博走到窗前向着四下眺望了两眼,但是他根本无法从中发现任何异状。
长叹了一声之后,瑞博拉开抽屉。
抽屉空空荡荡的只放着那面魔镜,魔镜躺在一个铺着厚厚的天鹅绒垫子的镜盒之中。
瑞博将魔镜拿了出来,用蘸着魔法墨汁的笔,魔镜之上急速地书写起来。
他唯一能够求教的便是玛世克老师。
瑞博只能在心中祈求,玛世克老师能够注意到他的来信,并且尽快给予他答覆。
不过在老师没有指点他如何避免不怀好意的魔法师用魔法窥探的情况下,瑞博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保守自己的秘密。
唯一能够作的便只有将窗户紧紧地关闭起来,并且将厚厚的窗帘全部拉上。
正当瑞博寻思着在老师没有给予指点之前,应该如何办的时候,突然间传来敲门的声音。
“伯爵大人,得里至王国亨利德王子殿下和希娅公主殿下派遣侍从问候阁下,并且送来一份请柬。”那位管家在门外说道。
从管家手中接过请柬,瑞博并没有打开观看,他只是吩咐管家为他做好洗漱准备。
将管家打发走之后,瑞博打开请柬。
请柬上用最谦卑最诚恳的措辞,邀请瑞博出席今天晚上在卢美尔宫举行的宴会。
和所有宫廷请柬一样,底下还罗列着邀请人的名单,芬妮小姐和莉丝汀小姐同样名列其上。
瑞博什么兴致都没有了,他将请柬轻轻合上,回到了卧室之中。
当管家领着仆人们拿着水盆毛巾走上楼来,轻轻敲击着瑞博的房门的时候,瑞博装出一幅无精打采的模样,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今天不舒服,你帮我回绝一切来访的客人,并且请埃克特先生帮我退掉一切礼仪来往。”
管家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埃克特走进了瑞博的卧室,显然他已经猜到,瑞博称病的理由。
对于这样作会得罪得里至使节,埃克特倒并不十分在乎,和得里至王国走得太近,反而对他们不利。
“我去大主教那里请一位牧师来吧,这样也好掩人耳目。”埃克特轻声问道。
但是他得到的回答,竟然是瑞博用手势打出的信号——有人用魔法窥探。
埃克特立刻明白应该说些什么了,他点了点头说道:“我会派人去得里至使节那里走一趟,将请柬还给他们,早上我会到法政署去一次,看看他们又有些什么发现,不过我想,希望可能极为渺茫。”
“你能不能帮我转告所有人,今天我不想受到任何人打搅。”瑞博指了指全部遮蔽得严严实实的窗户问道。
埃克特自然明白瑞博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卧室裏面静悄悄的,而且厚厚的窗帘将阳光全都挡在外面,这让瑞博想起以前向凯尔勒学习杀手技艺的情形。
凯尔勒的房间同样永远遮蔽在黑暗之中。
突然间瑞博想到昨天遇到袭击时的情景,那位得里至公主殿下的身手令他大感惊讶。
虽然,他也曾和埃克特学习剑技,不过和那位公主殿下比起来,他们的剑技只能说是华而不实的小把戏。
瑞博原本以为,细刺剑并不是一种适合用于实战的武器,它唯一的用处仅仅是剑术表演和决斗而已。
但是看过了那位公主殿下的技艺之后,瑞博再也不敢说这句话了。
如果单打独斗的话,不利用地形,瑞博相信自己绝对不是那位公主殿下的对手。
想到这裏,瑞博便有些坐不住了,他必须要得到更加高明的指导。
如果说瑞博一遇到有关魔法方面的难题,第一个会想到的能够请教的人是远在千里迢迢之外玛世克老师的话。
那么在武技上能够指点他的,便是住在隔壁的杀手之王凯尔勒。
虽然瑞博和凯尔勒相处过一段时间,相对来说,他算是和凯尔勒比较亲近的人物,不过每一次进入凯尔勒的房间,仍旧让他有极为强烈的压迫感。
凯尔勒的房间永远笼罩在黑暗之中。
如果说瑞博只是能够适应黑暗的话,那么凯尔勒则已经习惯于和黑暗溶于一体。
对凯尔勒,瑞博从来不敢说那些客套的废话,他直截了当地问道:“如果有人使用细刺剑的手段极为高超,在武器和武技方面我处于绝对的劣势怎么办?”
在黑暗之中,瑞博看到一双闪着绿油油的光芒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扫视着自己,他确实感到毛骨悚然。
“你问错人了,我从来没有教过你武技,我只是教你如何杀人,作为一个杀手、一个刺客,和对手正面交锋,本身就已经失败了,无论对方的实力如何,杀手都应该出其不意地对他出手,武技根本就是不可信的东西。”黑暗中传来凯尔勒特有的沙哑的嗓音。
“但是,总是有不得不正面交锋的时候,你不是也曾经在巴特森林之中和那个得里至的圣骑士正面对抗,也曾经在瑟思堡的大教堂之中,阻止那个年轻骑士的行动吗?”瑞博问道。
“我从来不曾和任何人正面对敌,巴特森林那一次同样如此,森林中的复杂地形,给予我极好的掩护,而且那次交手是在深夜,我并不认为我和那个骑士正面交锋,我只是按照我最擅长的战术,进行刺杀而已,至于大教堂的那次出手,那个人原本并没有注意我的行动,他想要对付的人是你,可以这样说,我躲藏在他心灵中阴暗处向他下手。”凯尔勒回答道。
“你记住,我曾经说过黑暗是我们的朋友,黑暗能够给予我们保护,能够藏匿我们的行踪,不过,你也应该很清楚,对于你这样受过训练,在黑暗中也能够看到东西的人,因为没有阳光而造成的黑暗并不十分靠得住,真正的黑暗,应该是注意力的死角,只要你躲在死角之中,即便白天站在敌人对面,你同样等于躲在黑暗之中,一个真正的杀手,应该始终做到这一点。”凯尔勒解释道,这样详细的解释,对于他来说极为少见。
瑞博沉思了片刻,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又好像仍旧摸不到边际。
“我应该如何训练自己做到这一点?”瑞博忍不住问道。
凯尔勒用沙哑而又低沉的嗓音说道:“你只要懂得用脑子去战斗,而不是身体就可以了,如果你的敌人站在你的面前,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你,那就要看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哪里了,你有很多攻击手段,你的匕首,你的弩箭,你双脚的踢打,用脚扬起沙尘,除此之外还有逃跑,很少有人能够同时注意到所有这一切,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一点,那么其他地方便是他心中无法顾及的暗处。”
“你知道能够准确地判断出对方注意力集中的地方就可以了,至于更高一层的技巧便是能够预测对手的行动,并且预测对手行动可能造成的暗处。”
“不过,我得警告你一件事情,在学这些技巧以前,至少得学会一件事情,那便是能够一眼看出,对手和自己的实力差距倒底有多远,和一个实力远远超过自己的对手为敌,得有充分的觉悟。”
瑞博显然领悟了凯尔勒的话,不过他并不知道,应该如何练习才能够做到这一点,以前,凯尔勒训练他的时候,很少向他解释原因,不过他的训练总是能够很快地让自己掌握其中的诀窍,虽然,那同样也要花费极大的代价。
瑞博现在情愿再一次接受这样的训练,至少这样一来可以避免自己盲目的摸索。
正当他如此想的时候,凯尔勒突然说道:“我能够传授给你的,全都已经传授给你了,能够掌握多少,就看你自己的天份和努力了,这些高级的技巧都只能自己领悟得到,那是心灵的训练,很难通过身体的操练得到,对于心灵训练每一个人的方法都有所不同,最终每一个人的作战风格也完全不同。”
自己风格的作战方式?
这个问题瑞博从来连想都没有想过。
突然间他意识到,他所见到过的那些高手,每一个人都有他独特的作战风格。
杀手之王如同鬼魅般取人性命的技艺,海德先生精准而又灵活的箭技,特德锐不可挡的长枪,那位得里至公主殿下轻灵飘逸的剑技。
至于自己,不知不觉之中,也有了自己的作战风格。
用弩箭出其不意地进行攻击,近身格斗用弩箭和匕首相互配合,对付远处和大片敌人,自己更拥有威力强大的魔法。
如果和那位公主殿下用剑技进行较量,输的十有八九确实是自己。
但是没有任何限制,能够弓弩和魔法也能够使用的话,那位公主殿下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何必要舍弃自己的长处,用最软弱的那一面和别人抗衡呢?这可不是一个盗贼信奉的准则。
瑞博现在已经越来越认同自己的盗贼身份了。
当一个盗贼虽然算不得一件光荣的事情,不过也不见得那么可耻。
回到卧室之中,躺在床上,瑞博琢磨着凯尔勒的那番话。
对于心灵的修炼,瑞博并不陌生,魔法师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注重心灵修炼的一群人,但是凯尔勒所说的心灵训练显然和魔法师的修炼方法,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情。
要怎样才能够察觉到别人的注意力?
对于瑞博来说,确实是一个令他烦恼的问题。
不过拥有自己风格的战斗方式,倒是给予他极大的启迪。
转念之间,瑞博便有了无数设想,虽然有些显得荒延不经,瑞博立刻便放弃了那些念头,不过大多数却都是行得通的。
瑞博躺在床上思索着,他要清理出头绪来,这是埃克特教他的方法。
在决定作一件事情以前,将所有的一切都周密得设想好,需要准备些什么,如何一步步做下去,全都要事先想好。
漆黑而又悄无声息的房间,确实相当适合思考。
别墅中的那些仆人也确实遵照埃克特的吩咐,没有来打扰过瑞博。
除了那个为了掩人耳目的牧师进房间探望过瑞博一次,并且马马虎虎得开了一些宁心安神的药物,给瑞博念了一篇安神颂文之外,便没有人再进入过他的房间。
当埃克特的脚步在门外响起,敲门声将瑞博从思索中惊醒的时候,早已经是晚上了。
瑞博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埃克特绝对不会敲他的房门,因为埃克特知道,有人在用魔法监视这座别墅,他们所说的任何话都有可能在窥探者的耳朵裏面。
“事态的转变,令人难以预料。”一走进房间,埃克特便摇着头说道。
瑞博疑惑不解地看着埃克特,等待着他进一步往下说。
“城裏面现在乱成了一团,在法政署门前,聚集的人将整座广场都堵塞了,今天恐怕是法政署官员们感到最痛苦的一天。所有的人都在针对着昨天的械斗,发泄着他们的不满和怨恨。”
埃克特说道:“有些人是为了法政署的无能,有些人是要求释放被法政署扣留审讯的旁观者,不过也有人将矛头直指得里至和我们。”
“有人在背后煽动?”瑞博敏锐地察觉到埃克特所说的这番话的意思,对于局势的细微把握原本就是一个骗子,首先要学会的一件事情。
“不错,很明显有人煽动。”埃克特点了点头说道。
“有人想要制造混乱,这一次袭击的目的就在此?”瑞博疑惑不解地问道。
“谁也说不清,整件事情原本就扑簌迷离,”埃克特摇着头说道。
“法政署难道没有采取措施?”瑞博问道。
“他们内部的意见也不一至,有的人打算采取强硬的手段,有的人却主张将证人和旁观者全部释放。”埃克特解释道。
“那些证人,还留着干什么?反正审来审去总是一种结果。”瑞博淡淡地笑了一声说道。
“现在恐怕不是放人的最好时机,那些证人正满腹怨言,将他们放出去恐怕他们会成为围攻法政署最积极的一群人。”埃克特说道。
“但是,不将他们放走,恐怕法政署会面临更大的压力吧,长老院应该不会袖手旁观,打击法政署就等同于打击国王陛下,还有内阁也会强令法政署放人,京城裏面发生严重的混乱,恐怕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情况。”瑞博稍微动了动脑子,便可以想象出京城各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会对此采取的措施。
在来京城之前,瑞博就已经反覆地研究过这些京城高官的详细资料,对于他们的脾气和习惯以及行事风格,把握地相当透彻。
瑞博都看得出的事情,埃克特怎么会没有想到呢。事态将会如何发展,他心中早已经了如指掌。
他想要和瑞博商量的只是他们应该如何应对。
这件事情必须有瑞博出面。
但是埃克特并不打算强迫瑞博接受他的方案,毕竟现在的瑞博,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南港小店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