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团长的头发蓬乱着如同舞动的群蛇,一双愤怒的眼睛笼罩着一片血色,那微微抽搐的嘴角令这张原本就已然令人恐惧的脸更显得狰狞。
而站在这个令拜尔克人感到无比害怕的疯狂而又强势的人物对面的两个人,却更令此刻在场所有的人感到不可思议和莫名恐慌。
如果说此刻那位嗜血团长在众人的眼中正是一个刚刚从九幽深渊底下爬出来的浑身染满鲜血的地狱魔鬼的话,那么和他针锋相对的无疑是一个深韵黑暗力量的魔王。
就在此时此刻,在场的每一个看着佛朗士王国少年特使的人,都感到一种发自心底的阴寒笼罩全身。
那难以形容的高雅神态,那似乎对一切都表示恭敬却实际上没有将任何一样东西放在眼里的高傲感觉,还有那意味深长的微笑,以及挂在微笑嘴角边上的那一抹冷酷的感觉。
所有这一切,都令在场的每一个人不由自主地向远处退开。
地狱恶魔和魔王对峙,谁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甚至没有一个人希望看到两者之间的争斗在自己眼前展开,那或许会夺走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旁观者的性命。
难以遏制的恐惧感在旁观者之中迅速蔓延开来,甚至有人开始夺路而逃,不过能够这样做的就只有那些“脆弱”的女士们。
虽然在场的男士同样感到死亡临近一般的恐惧,但是出于得里至人必须表现出勇敢和坚韧的理念,这些人一个个背靠着墙壁,躲藏在那些负责护衞的狂风骑士的身后。
在地狱恶魔和魔王的身上来回扫视着,最终所有人的目光停在了那位气势汹汹的地狱恶魔身上。
此刻优雅的邪恶而又充满智慧的魔王已然提出了挑战,在那些旁观者看来,无论是出于得里至人的传统还是以嗜血团长的狂暴性格来说,都毫无疑问将意味着一场殊死搏杀的开始。
但是此刻,那位曾经以血腥和狂暴令整个拜尔克恐惧和颤栗的嗜血团长大人,却始终保持着冷静,这不由得不令众人感到疑惑。
众人的凝视,同样也给那位嗜血团长的心头引来了一股无形却巨大的压力。
他开始有些急迫起来,身体裏面的血液仿佛快要沸腾起来一般,一片更加浓重的血光蒙在了他的眼前。
“别冲动,我敢保证你只要一靠近那个家伙肯定没命,在他的袖管裏面藏着一样东西,只是我没有办法知道,那到底是一样什么东西。”突然间一阵警告从他的脑子裏面跳了出来,这是嗜血军团之中的眼睛所拥有的独特能力。
“管不了这些了,我不相信还有什么能够快过我的出手。”那位嗜血团长在心底暴怒地说道,自然这同样也只有那个始终跟在他身后的嗜血军团的眼睛能够听到。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暂时压抑你的愤怒,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就是我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样东西上面所携带的强大威力。别说是你,我有一种非常糟糕的预感,那样东西甚至能够轻而易举地毁灭掉整支嗜血兵团。”那只左眼说道,他的语气异常严厉。
瑞博并不知道,他此刻所面对的这两个强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他已然猜到,这两个拥有着嗜血力量的人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交谈方式。
同样从那位莽撞而又暴虐的嗜血团长,那游移不定,同时又闪烁变换的眼神之中,瑞博完全能够猜到,那始终隐藏在身后的“眼睛”在拼命阻止那位团长大人和自己交手。
瑞博突然间想起,当初埃克特曾经教过他,如何在两个有争执的联盟者的身上捞取最大的利益。
他并不打算和那位嗜血团长真的拼死一战,同样他也看出站在那位团长大人背后的眼睛也极力希望避免一场战斗。
对手之间的争执正是可以利用的武器,不过瑞博同样也知道把握好其中的分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直以来,我都对得里至王国的阁下和福斯特团长非常敬佩,只是始终没有机会见识一下福斯特团长的真实实力。”瑞博微笑着说道,虽然他的话丝毫没有涉及到眼前这位嗜血团长,不过在场所有的人都非常清楚,佛朗士王国的年轻特使再一次向狂暴的嗜血团长发出了挑战的邀请。
这一来,旁观者们越发感到疑惑起来,在他们的眼里,瑞博显得越来越自信,同样那始终站在身后角落裏面的保镖也显得越发神秘而又强大起来。
如果说刚才还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凯尔勒的存在,那么此刻瑞博和凯尔勒的组合,在众人的眼中已然成为了魔王和他身边的死神。
仿佛能够听到一阵无声的怒吼,瑞博甚至感到胸口被巨浪拍了一下似的。
这便是那位嗜血团长所拥有的骇人气势,瑞博从来没有听说过,无形的气势居然能够给予对手以伤害。
正当他以为自己的挑衅引起了未曾预料到的结果的时候,突然闾一阵同样无形的如针刺般的心灵的震颤猛然间袭来。
那无形的力量所攻击的是精神,正因为如此,瑞博几乎没有来得及反应更别说闪避或者化解。
紧接着一切都恢复了刚才那平静和对峙的状态。
瑞博惊魂稍定,他这才发现对面那两个敌人此刻正仿佛在争论之中一般。
对于瑞博来说的那精神攻势,同样也令那位嗜血团长汹涌澎湃渴望着血腥和激战的血液变得冷却和稳定了下来。
就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冰结晶将这位剽悍暴虐的狂人在瞬息之间冻结了起来。
瑞博自然不知道这种精神攻击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这位团长大人却一清二楚,此刻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不过这一次的愤怒并非是衝着他眼前的敌人。
“嗜血之蛇,你们俩居然秘密饲养了这种东西,难道你们打算将我收拾掉?”
那位狂暴的嗜血团长怒吼着。
“这并非是我们的真实打算,不过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就只好这样做。最近这段日子以来,你的所作所为太过出格,我和右眼并不希望嗜血兵团毁灭在你的手上。”身后的左眼用异常冷漠的语调说道。
“因为我对付了狂风骑士团?”狂怒的瓦尔德男爵再一次在心底发出了无声的怒吼。
“是因为你在不恰当的时机树立了太多没有必要的仇敌,另外一个原因是你太过冲动和鲁莽,老是不听从劝告进行极为冒险而且没有必要的战斗,就像眼前这样。凯恩大公这头老狐狸,召开这一场舞会显然没有安着好心,周围根本就看不到他的人,只有一些狂风骑士和眼前的佛朗士特使,难道你希望自己是一头没有头脑的狮子被别人牵到了角斗场上,居然还兴致勃勃地打算进行一场角斗表演,让别人开心。”
那位嗜血兵团的左眼非常清楚,怎么样才能够让瓦尔德男爵平静下来,只有更多的愤怒才能够冲淡眼前的愤怒,只有更令人讨厌的敌人,才能够让他将目光从眼前的敌人身上转移开去。
“别再表现得太过冲动,有时候用脑子同样也能够解决事情。现在你暂时保持冷静,让我来和这个家伙较量看看,至少在我弄清楚他所拥有的底脾和杀手招之前,你最好不要表现得太过盲目和冲动。无论如何知道他藏了些什么,对你将会非常有用,你总不会希望,用你的性命来换取他的性命吧。”
给予了那位狂暴的男爵大人一连串安慰和警告之后,那位自始至终未曾发出过任何声息的神秘人物,缓缓地走到了前面。
“尊敬的特使先生,我并不知道阁下一次又一次向鄙团的团长大人发出挑衅是什么道理,同样令我难以理解的是,阁下虽然口口声声宣称想要和瓦尔德男爵大人进行一场公正的对决,但是却在袖管之中暗藏了一件诡异而又危险万分的凶器。如果说这便是公正的对决,那么我将会很难相信您的祖国佛朗士王国是否存在真正公正的对决,同样也将会令我感觉到异常困惑,阁下所认为的公正又代表着什么。”那位左眼说到这裏嘴角露出了一丝不以为意的冷笑。
听到这番话,在场所有的得里至人,无论他们最初站立在哪一方阵营,此刻都感到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事实上,佛朗士王国在得里至人的心目之中,早已经成为阴险狡诈擅长用计谋获取胜利的象征。
而所有佛朗士人之中,毫无疑问又是以那几位教导者最为令得里至人感到痛恨的人物,与此同时,他们也是众所周知最喜欢和擅长运用计谋的人。
除此之外,旁观者们一下子对这位神秘的始终跟随在嗜血团长身后的人物,所说的这番话充满了兴趣。
几乎所有人都希望能够知道,佛朗士年轻特使袖子裏面隐藏着什么样的东西,而这件东西竟然能够令狂暴的嗜血团长忌惮无比。
看到众人瞪视的眼神,瑞博小心翼翼地从袖管裏面抽出了那柄模样诡异如同弯弯月牙一般的血腥武器。
这柄异常轻巧显得极为单薄的小刀,引起了四周旁观者的一阵唏嘘。
这柄曾经拥有着赫赫凶名的小刀,看上去确实不太起眼,只有两个圆环可以将手指套进去,除此之外看不到任何像是握把的地方。
刀身又是那样弯曲,因此显得很短,甚至比大多数的匕首都更加短小。
难道就是这样一件武器,能够引起那位狂暴的团长如此的恐慌,以至于不敢接受对方的挑战?
听着这隐隐约约传来的一片唏嘘声,瑞博微笑着将食指和中指套进了那两个指套之中,此刻他的样子看上去更为诡异,那把样子奇特的月牙形小刀,更给他增添了几分神秘而又恐怖的色彩。
“在下原本打算和团长大人比试一下对于武器掌握方面的造诣,我相信这裏的每一位都是武技方面的行家,事实上,我早已经听说过,几乎每一个成年的得里至人都是剑术、刀术和枪术方面的专家,作战的本领,早已经成为了每一个得里至人必须掌握的技巧。正因为如此,大家想必同样也非常清楚,在武技方面,存在着偏重于技巧和偏重于力量的区别。毫无疑问,得里至王国非常推崇强大的力量,正因为如此,几乎每一位突破了力量瓶颈的武者,全都是推崇力量的勇士。而各位看到我所使用的这件武器,自然能够想到,我所擅长的武技,恰好是另外一个极端,我所拥有的是精巧而又富于变化的攻击方式。”
正当瑞博打算继续在武技的分类方面纠缠下去的时候,突然间那位嗜血兵团的左眼用令人发寒的笑声,打断了他的发言。
“如果仅仅依靠武技,而并不运用那件武器上隐藏的力量,我倒是愿意认为这是一场公正的比赛。只可惜,我从这把极为致命的武器上面看到了无尽的死亡和令人恐惧的强悍,反倒是阁下的身上缺乏这样的感觉。虽然我本人并不拥有高超的武技,不过我仍旧能够看出,阁下仍旧缺乏向鄙团团长挑战的资格。”
嗜血左眼用一连串的冷笑结束了他的发言,不过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显然已经引起了围观者,甚至那位狂暴的嗜血团长的好奇。
就连凯恩大公也紧紧地盯着瑞博手中的那件武器,他同样无从知晓,这件看上去锐利,却失之单薄的小刀,为什么会令嗜血兵团之中高高在上的眼睛,如此关注和重视。
他绝对不会认为,这完全是嗜血之眼故作姿态,拥有嗜血力量的人全都和开玩笑没有丝毫的缘份。
同样他也绝对不会认为,眼前这把薄刃小刀并不具有嗜血之眼所说的威力,身边拥有众多魔法师协助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魔法师手里的东西是否具有危险,和那件东西的外表并没有多少联系。
就像眼前这把匕首,凯恩大公绝对可以相信,这把匕首真正的可怕,并非是它的犀利,它的可怕毫无疑问来自于施加在它上面的不为人知的魔法。
“阁下如何能够如此肯定地说,在下并不具有像男爵大人挑战的资格?又如何能够说这将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决?您是否认识我手中的这件武器?又是否能够说得出它到底厉害在哪里?”瑞博信口说道,这并非是在替自己辩解,深韵欺骗之道的他,非常清楚此刻是下台阶的好机会。
用手里的死神镰刀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让他们去猜测,将话题从原本的对决,引到这方面来,显然要远比继续向那位狂暴的嗜血团长发起挑衅安全许多。
这个问题一下子将那位神秘的嗜血法师难住了,他虽然非常清楚,眼前这件武器的危险和可怕,但是任凭他苦思冥想,也始终不知道这把小刀到底危险在哪里。
他虽然拥有着能够看透大多数物质的眼睛,但是那把诡异的小刀偏偏并不在他能够看透的东西的范围之内,那把小刀上笼罩着一层强大无比的力量,正是这种力量阻挡住了他的进一步观测。
正因为如此,瑞博的反应在他的眼里成为了咄咄逼人的意思,这更加令他确信,佛朗士王国的年轻特使对于他们这两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充满了敌意。
“没有任何一个魔法师敢于声称自己了解广阔无垠的魔法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正因为如此我不得不承认对于阁下的问题,我难以回答,不过我可以毫不怀疑的告诉阁下,阁下手中的这柄奇异的武器,给予我的感觉甚至超过胜利广场上的那座巨大石像。”嗜血左眼说道,此刻他所说的正是他心中的真实感觉。
原本寂静的舞会大厅突然间传来了一阵惊讶的轰响,此刻每一个在场并且听清楚刚才每一个字的得里至人都尽皆哗然。
就像没有一个得里至人不知道狂风骑士团和嗜血兵团是得里至王国的骄傲一样,也没有一个得里至人不知道,胜利广场上的那座巨大石像,是曾经差一点令得里至王国灭亡的可怕武器。
这件强悍得几乎不可摧毁的武器,是由被称为有史以来最强魔法师的开米尔迪特所设计,而制造了它们的人,则是另外一位被冠以教导者称谓的佛朗士人。
那个人和他制造的巨大石像,至今仍旧是得里至人最大的梦魇。
不过击败了那几乎不可战胜的巨大石像,同样也令得里至人感到无比骄傲,事实上,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最后的一座石像才得以幸存下来,成为了得里至王国永恒的纪念。
此刻当所有人听到嗜血左眼的比喻,不能不令他们悚然动容,再加上瑞博恰恰又拥有着教导者的头衔。
如果说刚才众人还没有想起这件事情的话,此刻几乎每一个人都已然醒悟过来。
看到围观的人显露出恐惧和害怕的神情,更看到在恐惧和害怕的背后隐藏着深深的敌意,瑞博突然间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这并非是他所需要的结果。
“我并不知道阁下怎么会拥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这柄匕首上所储存的魔力未曾受到任何遮掩而能够一览无余。我相信那座出自于大魔导士开米尔迪特的无穷智慧的巨大石像,在它的内部同样储存着庞大的魔力,而且那种力量必然强悍到不可思议,只不过厚厚的阻挡令魔力难以穿透,不过仅仅凭借它穿透出来的这一点点魔力,已然和我手中的这柄匕首一模一样,就可以看出,那座巨大石像是何等高超的杰作。”瑞博信口说道,他所说的这一切并非谎言。
不过那够用来解释普通的魔偶,事实上,一到达帕琳,他就前往那座闻名遐尔的广场,瞻仰过那件开米尔迪特的伟大杰作。
作为炼金术士的他,最擅长的无疑便是魔偶的制造,虽然对于这座巨大石像的奥妙没有丝毫了解,不过他仍旧能够看出,普通的方式无法用来解释这座石像的运作。
同样他此刻的解释对于这座巨大石像也并不适用,毕竟他此刻手中握着的匕首,和他拥有的那枚戒指一样,同样充满了来自于大魔导士开米尔迪特的强大力量。
瑞博并没有寄希望于那位嗜血法师能够相信他的说辞,他解释的对象是那些参加舞会的得里至贵族,毕竟他并不希望自己因为一些不切实际的虚名和一个头衔,令自己成为所有得里至人恐慌的对象,那十有八九会令他丧命。
突然一阵狂风猛然间席卷整座大厅,紧接着对峙双方的正中央出现了一个飓风风眼一般的漩涡。
一阵劈啪声响,那是狂风席卷宽大的衣服互相抽击发出的声音,一个老迈的穿着华丽魔法长袍的老者,突然间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
无形的风化作了碧绿的波涛朝着四面八方奔腾咆哮而去,而最巨大最骇人的浪头笔直朝着对峙着的双方涌来。
那位嗜血法师自然知道厉害,维英德能够令无形的风实体化,一旦被这实体化的波涛淹没,除了风之外的任何魔法元素全都会受到排斥。
虽然嗜血的力量并非通过调运自然界中的魔法能量来显示威力,不过这位嗜血兵团的左眼仍旧不希望让那碧绿的波涛笼罩全身。
此刻施展任何魔法都已然来不及,这两个精通嗜血之力的强者,几乎同时将纯粹的嗜血力量从身体的内部引导出来。
两团蒙胧的血红光芒将嗜血团长和那位左眼法师笼罩了起来,碧绿的波涛如同遭遇了两块巨大而又坚硬的礁石一般,无数浪花飞溅而起,那滔天的巨浪被击沉粉碎。
这一切显得那样美妙,四周的旁观者看到这一切,看到那一团蒙胧红光之外包裹着漫天细碎碧浪的情景,立刻被陶醉了。
这就是魔法的力量,这个世界上最为神奇和深奥的力量。
正当众人感慨失神的时候,突然间另一边也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那原本将瑞博彻底吞没的滔天碧浪之中,突然间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波动。
紧接着围拢在瑞博四周的碧波剧烈震荡起来,一圈圈的涟漪以他的双手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那交叠的涟漪组成了一副复杂的交错如同无数莲花办一般的景象。
这朵没有实质的莲花办渐渐扩散开来,将瑞博的整个身体都围拢了起来。
细碎的莲花瓣变成了一个球形的无比细密的网罩,将他小心翼翼地笼罩了起来。
“非常了不起,没有想到我居然能够看到另外一个人引发风的共鸣,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几个人拥有这样的能力,我并不知道,不过我却非常清楚一件事情,那便是在这裏,在得里至,只有我一个人接触到了风的真谛。”维英德叹息了一声说道,他显得那样感慨,语调之中充满了一种无力的感觉。
这位魔导士脸上无奈的神情,并非完全是故作姿态的表现,不过同样,也不是像他刚才那番话中所显露的那样,是佛朗士年轻教导者的力量给予了他极大的震撼。
虽然领悟了风的共鸣的魔法师拥有着什么样的潜力,同样领悟了这种能力的他最为清楚,不过这位魔导士仍旧拥有自信,仅仅依靠调运风的力量,他绝对能够取得胜利,力量和天赋或许有关,不过更加有关的是努力积累的实力,这在魔法师的世界绝对是一条永恒不破的真理。
此刻他感到无奈的原因是,当初他和凯恩大公商议的计划,此刻显然已经彻底破灭。
没有令佛朗士的年轻教导者成为背负罪孽的凶徒,反而令他在一片惊恐之中蜕变成为了众人不敢为敌的恶魔,这已然是彻底的失败。
而嗜血兵团的狂暴团长以及他那神秘莫测的眼睛,不但未曾压制住眼前这个天才少年,更隐隐约约显示出反而被压制的迹象,这更是无可置疑的惨败。
事实上,在召开这场舞会之前,凯恩家族甚至已经为这位少年特使准备好了停放尸体的房间和在那位王子殿下面前的说辞,但是却丝毫未曾想到过,需要用到那间房间的有可能是嗜血兵团之中最为强悍的两位人物。
一切都已然脱离了他和凯恩大公原本的预料,一切都已然不在掌握之中。
正因为如此,原本应该躲藏在幕后随时准备应对危机和约束那位狂暴而又嗜血的团长大人将血腥杀戮引向其他客人的他,不得不出现在前面,以便阻止有可能发生的任何冲突和对决。
不过即便原本的意图彻底失败,他仍旧希望能够给予在场所有人一些暗示——佛朗士年轻的教导者是一个非常强大的魔法师,十有八九会成为得里至王国未来将会面临的又一个可怕的噩梦。
而这样做最容易的办法便是尽可能地夸大这位少年特使的实力,早已经得知这位少年已然领悟风的共鸣的这位魔导士,立刻选择了这种气势恢宏的出场方式。
维英德紧紧地盯着那细密网罩一般的保护圈裏面的佛朗士王国年轻特使,如果这位少年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喜色,如果这位少年因为自己能够和赫赫有名的魔导士势均力敌而沾沾自喜,维英德或许会感到庆幸,这至少能够证明,得里至王国未来最强悍的敌人此刻还不太成熟。
但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他看到了他那极为年轻的敌人紧紧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