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阴沉的天,因着傍晚的到来仿佛要掉下来一般。突然。一道沉闷的秋雷划破压抑的天空。接着,淋淋沥沥的雨声响起,不过,很快,转而变之是铺天盖地的倾盆大雨。帝京三十里外。宴府林的破庙中。一辆马车缓缓停在破庙前,头顶斗笠的男子撑起油伞。这时,从马车走出来的男人一身青衣,下了马车后,直接往破庙走去。豆大般的雨珠落地、渐起泥坑洼中的水珠在主仆二人的锦袍边角上,立马晕染开去。“是这里吗。”秦寅看着眼前的破庙,斜长的眸子半眯着。“是的,主子,密信中写的是着宴府林中的破庙。”陶井的目光也注视着前面的破庙。秦寅眸色一沉,手微微抬起,陶井把手中的伞递到秦寅的手中。秦寅说道:“进去看看。”“是,主子!”陶井紧紧的握住剑柄,就怕里面有诈。此时,整个天地都处在骤雨之中,雨水飞溅,陶井一步一步的往破庙中走去。直到走至破烂不堪的大门前,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来了就进来吧。”陶凡转头看向秦寅,点头。秦寅薄唇一扯,脚步踏出,往前面走去。从油纸伞滚落而下的水珠连成一条线,秦寅的目光好似并没有受雨水的限制。视线一直在那被推开的大门上。走到屋檐下,陶井接过油纸伞收起立在柱子边上。秦寅与陶井对视一眼后,往破庙中走去。陶井往马车的方向看了看,也跟着走了进去。此时,隐于林子中大树后的燕玦走出来,深如黑渊的眸子暗芒闪烁着,看着前面不远处的破庙,不知在想什么。陆隽似笑非笑的说道:“老七啊,看来秦寅来见的是那个老荣王了啊。”“也难怪连百晓生的人对燕賀的行踪都不知所踪,你的人把目标锁定在帝京,这老东西显然不在帝京范围中。”燕玦眉眼一扬:“现在知晓也不迟。”陆隽双手抱胸,靠在大树上,尽管雨水滴落脸颊,脸上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要不要去、做了?”陆隽的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比,阴冷道。燕玦侧眸,扫了一眼陆隽:“时机还没有成熟。”“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燕玦眸子深幽不见底,淡淡扬眉:“起码知晓燕賀的容身之处。”只要找到燕賀的踪迹,便不会在跟丢。百晓生绝对不会出现这种差错。也不允许。“撤、”声音落下,两抹身影消失在那片林子中。而,这四周的人也隐于暗中。破庙中。秦寅坐在一张椅子上,而与他相对而坐的是容貌苍老的老者。老者眉间沉沉戾气,一双浑浊的眼睛如一滩死水。他看着秦寅,声音含混不清:“你做的不错。”帝京的情况他了如指掌,所有的眼线都盯着裕亲王府。秦寅淡笑:“我来这里是等着荣王你夸奖的吗?”声音中处处透着寒意,秦寅的目光可以说是肆无忌惮的没有把对面的老者放在眼里。老者满是皱褶的脸上掀起一抹深意:“听闻你把宫中的秦太后也掌控在了手中。”似一位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的询问。然而秦寅并非想要与这个人有过多的接触,不管是哪国的皇室,走出来的人有多冷血,他比谁都清楚。秦寅双手交叉,大拇指相互间缓缓转动着,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的老者。“这个不是我今日来这里的目的。”“荣王,想要合作,得拿出诚心来啊。”老者的目光一直在地面上,但戾气清晰可见。此时,除了外面的大雨声,便再无声音。陶井看着那坐在满是灰尘案几上的老者,握着剑柄的手微微一动。燕賀的耳朵一动,掀眸,了无生气的眼睛渗人无比,他看向秦寅。道:“赵辅盛没有诚意、?”秦寅轻然一笑,转动着的大拇指停息,笑道:“我想要的诚意不是一个赵辅盛。”“你想要、什么诚意?”燕賀声音朦胧中夹着阴深。“那么,你是为什么找上我的?”秦寅笑着反问道。话音落下,又是一阵沉默,秦寅唇角含着的笑意也越来越深。这个老东西还想隐在暗中,把他当做棋子使,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真当他秦寅是傻子?在百里卿梧和风洵手中吃过的亏他不会再从另一个人的手中在把自己搞入万劫不复。秦寅也不及,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目光似有似无的看向破庙外。陶井深深的看着燕賀,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这破庙中还有高手。但隐在暗中,靠着气息根本就猜测不到在这破庙的哪个角落。是以,他不得不小心的盯着前面坐着的老者。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主子的安全。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燕賀开口。“帮你除了风洵”“有没有、诚意?”秦寅唇角含着的笑意越来越深,看着对面的老者兴味的说道:“看来你是了解了我的过往才是找上我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秦小公爷,你划算。”燕賀干裂的唇终于掀起一抹笑意。“给我一个信你的理由。”秦寅唇角的笑意隐去,在对付仇人的这条路上。他不介意与他合作的人越来越多,他更是不介意与他合作的人死于非命。燕賀深深的盯着秦寅,这个秦寅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对付,眼眸半敛,轻言:“南疆三皇子、黎宣。”接着,秦寅脸色骤然一变,原本懒散的身子开始僵硬,双手瞬间紧握。“你知道黎宣、”很笃定的语气。燕賀知晓戳中了秦寅的内心深处的某个东西,淡然道:“看来秦小公爷不知道南疆三皇子的下落。”“所以,你几个意思。”秦寅彻底靠在椅背上,很是轻松的说道。燕賀轻笑,他站起身,缓缓往破庙的大门处走去,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以及看不清林子中的画面。“控制秦太后和太子,百里卿梧必须一击毙命。”“从此大燕再无裕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