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忧的目光最先是看向苏曼歌,然后才是看向主位上的风洵。原本他以为苏曼歌不会把他父王的事情告知风洵。看来是他高看了苏曼歌。都要动手杀了他二舅舅的女人,怎么会替他父王瞒着活着的消息?燕无忧与风洵对视着,似乎二人也没有想过再一次见面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样的问题。燕无忧抿了抿唇,随即唇角漾出一抹笑容:“千岁爷心里都有了答案,为什么还要再来重新问一遍?”闻言,风洵脸色彻底垮了下来。燕玦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世间?当年燕玦的体内可是有着几百条幼小的蛊虫。并且还是从荆阳城楼上坠落。他亲眼目睹那么多血,怎么可能?而且,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消息?自从荆阳城那一件事情过后,虽然他受了重伤。但是仍有人盯着大燕,盯着大燕帝京,盯着大燕怀城,盯着大燕太西。都没有燕玦的任何消息。“所以,在北疆石龙城的事情,不是你想与本座合作,而是你父亲?”风洵咬牙说道。燕无忧一瞬不瞬的盯着风洵,微微挑眉:“原本父王也是没有想要惊动千岁爷的。”“不过那个黎洬的的确确是要对付的是南疆,所以,父王觉得黎洬崛起对千岁爷不利,便在那个时候告知千岁爷有黎洬这个人的存在。”“这也是在替千岁爷解忧啊。”哐当!风洵大手一挥,小桌上的茶盅摔落在地发出破碎清脆的声音。破碎的陶瓷渣子有的跳跃到了燕无忧的脸上,燕无忧只觉得脸颊微疼。“所以本座还该感谢你们父子是吗?”风洵满眼的怒气。这也算是头一次被燕玦玩弄。燕无忧抬手摸了摸左脸颊疼痛的地方,有着少许的湿意,一看,指尖上有着血迹。“千岁爷不用感谢,是我与父王该感谢千岁爷。”燕无忧的声音很沉很沉,这一刻竟让人觉得不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苏曼歌挑着柳眉,看着风洵与燕无忧之间的神情,冷言道:“千岁爷何必和一个孩子置气?”风洵的视线瞬间落在苏曼歌的脸上,咬牙:“你是不是早就知晓燕玦还活着的消息,此番前来南疆帝都来与本座相说不过是与百里棠闹翻了?就如当年和周夷年一般?”听到百里棠与周夷年,苏曼歌的脸色也是瞬间一黑。她起身便是往燕无忧走去,然后拉着燕无忧的手,转身便是往花厅的大门走去。下一刻,花厅大门被十几位侍卫给拦住。宁溪也站在苏曼歌的前面,说道:“苏姑娘,不是要与主子谈条件吗,还没有谈,怎么就要走了?”苏曼歌冷冷的看着宁溪,道:“既然千岁爷如此不诚心,那本姑娘为何要讲诚意?”宁溪单手微微推着手中的剑柄,玩味的说道:“这皇家别苑,可不是苏曼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主子更不是苏曼歌想讲条件就讲的。”苏曼歌见状,也并没有惧怕的意思,笑声更是有着一丝愉悦:“现在难道不是风洵赶到危机?南疆有一个黎洬以及秦寅。”“大燕还有燕玦,百里卿梧,后方更有西凉虎视眈眈,南疆怎么倒是变成了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了?”“而这南疆的帝王,想来是有人来夺他皇位,他应该也会双手奉上,黎珂的性子,我也算是了解八分的。”“整个南疆怕是只有千岁爷在想如何护着这座江山。”“如今送来这么一颗好的棋子,如果千岁爷实在觉得碍眼的紧,那我杀了便是、”话音一落,牵着燕无忧的那只手瞬间松开,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掐住燕无忧的喉咙。燕无忧的眼眸只是微微动了一下,他知道苏曼歌不会杀了他。风洵更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动他。想来风洵在得知他父王活着的消息,要把他用到最适当的地方。也一定会引他父王出现在南疆帝都。果然,风洵的声音响起:“你的条件是什么。”苏曼歌松手,轻笑:“废了苏埕家主之位、苏家由我来管。”闻言,风洵再一次的看向苏曼歌,见苏曼歌的神色。沉默了半响,风洵才是冷笑一声:“听苏大小姐的语气,似乎是要夺了你父亲的位置啊。”“夺位置算什么。”苏曼歌的语气中满是寒意。风洵起身,朝着苏曼歌走去:“这么说来,苏大小姐莫非是要弑父?”风洵怎不知苏家的事情?苏曼歌之所以常年在江湖中流浪,很大的原因都是因为苏家家主,苏埕。“弑父又如何?”苏曼歌看着朝着她走来的风洵:“这次带给千岁爷的人以及消息,足够了吧。”燕无忧却是震撼着苏曼歌的弑父二字,弑父?到底是遭遇到了怎样的事情,才会想到弑父?才会把弑父着两个人说出来?风洵站立燕无忧的身侧,玩味一笑:“可以。”简单的两个字入在苏曼歌的耳中格外的沉重,她却笑了起来:“哈哈哈,有千岁爷这句话,我便放心。”接着,燕无忧被风洵扯在身边,风洵淡淡的睨着苏曼歌,道:“燕无忧、就有本座看着。”言外之意是说苏曼歌可以离开了。苏曼歌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风洵,微微颔首看了一眼燕无忧,便转身往花厅大门走去。待苏曼歌的身影消失不见后,风洵才是冷声道:“封闭别苑,杀了皇上的暗卫。”宁溪诧异:“主子,这……”主子和皇上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若是直接杀了皇上的暗卫,这不就是又得罪了皇上了吗?风洵冷眼看向宁溪。宁溪被这么一盯,便垂头,恭敬的说道:“是,属下这就是去办。”燕无忧也查不到知晓风洵这么做的目的。虽然还是很小的时候在炽帝身边,但是都相隔这么多年了。就算他有心喊炽帝一声爹爹,炽帝也不会一定会高兴。他小,不懂娘亲,父王,还有炽帝爹爹的关系。不过他也知晓,风洵只是怕宫中皇上知晓他在风洵的手中。会坏了风洵的事情。风洵知晓他父王还活着的消息,定然是会利用他把父王引出来。接着,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他的头顶。燕无忧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风洵轻笑:“害怕?”燕无忧仰头看着俯视着他的风洵,摇头:“你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风洵冷笑:“暂时是不会怎么样。”“不过让你尝试一下你父亲当年尝过的痛,应该也还行。”